“你说什么?”司徒邑猛地站直了身子,唰的一声冲到了黄友仁的面前。一把抓住黄友仁的双肩,双眸瞬间变得赤红一片。黄友仁大口喘息着,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复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我、我刚刚带王磊去稽查部的时候,碰到了从东城分会那边过来的人,他告诉我栾大师已经被太师府扣押,危在旦夕……”“人呢?人在哪里?”司徒邑问道。黄友仁一愣,下意识说道:“他把消息告诉我之后,便说要去皇城找姜总会长,就直接走了……”“走了?”司徒邑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人老成精。他已经活了上百年了。一听黄友仁这么说,顿时便是感到不对劲。若当真是栾弘毅派来的人,怎么可能连面都没碰到便直接离开?更何况,偌大的炼药师公会之中,哪个不知道姜水流正在闭死关,冲击五品药王之境?他跑去总公会能找到谁?司徒邑回身看向宁无缺:“师尊,您看……”“无妨,巧合也好,有人暗中算计也罢。既然关系到弘毅的安危,哪怕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去!”宁无缺沉声说道。他可是非常清楚栾弘毅的手段,纵然是再棘手的疑难杂症,他最多是无法医治罢了。怎么可能把人给治死了?再加上那通信之人的奇怪之处。宁无缺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另有隐情,甚至很可能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局。不过。纵然已经猜到是局,宁无缺亦是毫无畏惧。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够让他忌惮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司徒邑连忙点头,看向黄友仁:“赶紧让人安排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东城太师府!”“是!”片刻之后。宁无缺一行人乘坐着马车,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东城太师府赶去。几乎在一行人离去的同时。炼药师公会大门口的阴暗角落之中,一道身影徐徐浮现,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此人嘴角微微上扬,喃喃低语道:“鱼儿上钩了,也该通知主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东城。太师府。此刻太师府一片沉寂,门口有四名守卫面色凝重的扫视着四周。哒哒哒!一阵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守卫们的注意。只见一架通体银色的马车在太师府门前徐徐停了下来,黄友仁连忙掀开了车帘,冲里面喊道:“会长,郡马爷,太师府到了!”宁无缺和司徒邑先后走下马车。小骨和穆云龙等人留在了南城分会,并没有跟着过来。司徒邑看着眼前这恢宏的府邸,沉声说道:“师尊,我去让他们通报一声!”“不用!”宁无缺摇摇头,眼神淡然,“他们已经在等着咱们了,何须通报?”他的目光紧盯着太师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早在下车之前,他便已经感应到门后有着几道刻意压制的气息,显然是太师府中的强者,早已经在那等候自己二人到来了。“啊?”司徒邑一愣。便听见咯吱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打了开来。几道身影从太师府内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腰间缠着一条镶金玉带,双眸如电,炯炯有神。在其左右……分别是一个气血浑厚的五行境巅峰强者,以及一个身着青色炼药师长袍,胸口别着一个象征着三品高等炼药宗师的三鼎徽章的中年男子。此刻。三人好似没看到宁无缺一行人一般,中间那名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娄大师,你不用再劝了,当初栾弘毅出手之前,我便是说过我父亲病重已经经不起折腾。他若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出手,可那栾弘毅却是不足量力,非要出手,导致我父亲如今命悬一线。今天便是你们姜总会长出面,也休想让我太师府放了栾弘毅!”那身着炼药师长袍的娄大师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道:“庞大人,这里面必然是另有隐情,我相信栾会长绝对不会是想要害庞老太师性命的。”“娄大师,我家大人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那名五行境的强者冷冷说道。一面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在宁无缺和司徒邑身上掠过。娄大师表面上做出一副纠结和为难的样子,摇头晃脑间,仿佛刚刚发现了司徒邑和宁无缺一般,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司徒会长,您可算来了!”一面说着。娄大师连忙冲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庞大人,这位司徒会长乃是栾会长的师弟,同时也是南城分会会长。如今他赶到这里,也许他会有办法治好老太师……”“南城分会会长?”中年男子眯着眼打量了司徒邑一眼,摇头道,“娄大师,莫怪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那栾弘毅已经让本官失望至极,你说此人乃是栾弘毅的师兄弟,本官如何能够信得过他?”娄大师一阵无奈,看向司徒邑:“司徒会长,这位便是小太师,也是当朝吏部左侍郎庞瑞庞大人。如今老太师病重,命悬一线,庞大人震怒已经让人将栾会长给控制住了,我已经尽力斡旋。可庞大人……”庞瑞极为配合的冷哼一声:“娄大师,本官念在这些年来,你尽心尽力帮我父亲治疗病情的份上,所以才跟你好言相商。但这并不代表随便来一只阿猫阿狗我都要给他面子!”一面说着。庞瑞转身便是朝着府内走去。娄大师朝着司徒邑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司徒会长,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尽力了!”实则在娄大师的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他本是东城分会副会长,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本以为此次能够荣盛会长一职。谁知道空降了一个栾弘毅压在他头上不说。更是一来便要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这让以娄大师为首的一群东城分会炼药师都是极为不满,巴不得看到栾弘毅倒霉呢!司徒邑心中一急,正欲开口,却听见宁无缺平静的声音传来:“庞大人,这会儿我们还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若是待会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没那么容易?这是你们在求本官,难不成本官还能反过来求你不成?”庞瑞冷笑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宁无缺在装腔作势罢了。只要他的态度足够坚决,宁无缺就一定会死乞白赖的跪下来求他。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在官场博弈之中,早已司空见惯了!“不出三息,你就得跪下来求本官!”庞瑞心中得意的想到。然而。等了一会儿。他等来的却是宁无缺那有些遗憾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司徒,我们回去吧!怪只怪弘毅他学艺不精,便让他给庞太师陪葬吧!”“师尊……”司徒邑脸色微微一变。虽说他之前跟栾弘毅是死对头,但自从拜在宁无缺门下后,二人可是兄友弟恭啊!哪能眼睁睁看着栾弘毅去死?不过。司徒邑心中思绪一转,便是想到宁无缺可绝对不是这种见死不救的性子,他既然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一念及此。司徒邑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跟着宁无缺转身就走。娄大师直接目瞪口呆:“……”就、就这么走了?那他们的计划还怎么继续下去?娄大师连忙焦急的目光看向庞瑞。庞瑞也是麻了。说好的以退为进呢?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眼看着宁无缺二人已经回到马车之上,一脸懵逼的黄友仁在司徒邑催促下,更是扬起了长鞭驱使着马车就要离去,庞瑞哪还能忍得住继续端着架子?他连忙转身,冲着马车方向喊道:“二位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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