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请留步!”
宁无缺的声音陡然传来。
声音不大。
却是完完全全的盖过了广场上数以万计围观者的欢呼声。
钱玉龙脚下猛地一顿。
他的脸色阴沉的足可以滴出水来,回过身冷冷的看着宁无缺:“宁魁首,不知你喊住本官,所为何事?”
自入朝为官以来。
今天可谓是钱玉龙最为难看和煎熬的一天。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想看到宁无缺了。
宁无缺淡淡一笑,道:“钱大人别急,无缺喊你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钱大人了解一下!”
“嗯?”
钱玉龙微微皱眉。
看着宁无缺那似笑非笑,好似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
他的心头咯噔了一声。
不安的情绪也是愈发的强烈。
宁无缺没有理会钱玉龙,而是冲一旁的齐泰来拱手道:“齐总督,无缺有一事想要向您咨询一番!”
“没问题!”
齐泰来并不知道宁无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没有拒绝。
在他看来。
他们可都是属于穆风的阵营,乃是同一条战线的。
宁无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慢条斯理的问道:“敢问齐总督,若是有人插手干预武道科举的公平公正,不知该当何罪?”
轰!
钱玉龙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响。
他的瞳孔瞬间紧缩。
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情绪在内心生根发芽。
齐泰来也是一愣。
他的双眸微微一凝,眼角余光扫了眼边上的钱玉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开口道:“我大炎王朝明文规定,任何人胆敢插手干预武道科举的公平公正,视情况而定。
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抄家灭族。”
嘶!
钱玉龙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心中的恐慌已经好似暴雨之前的云团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把玩着手腕上的一串珠子。
宁无缺扫了钱玉龙一眼,继续开口道:“不知这视情况而定,是有什么依据?”
齐泰来心中更加肯定宁无缺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证据,当即说道:“首先自然是看对方以什么方法影响了武道科举的公平公正,并且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对方的身份也是非常重要的参考因素。”
“原来如此!”
宁无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试探着问道,“那若是域试主考官,亲自插手干预考核呢?该当何罪?”
啪!
一声脆响骤然传来。
赫然是钱玉龙一时激动,竟是生生捏碎了他手中的珠子。
众人纷纷朝着他看来。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
宁无缺几乎已经是怼着钱玉龙的脸开大了,他们哪能看不出来宁无缺所指的便是钱玉龙?
齐泰来皱眉道:“无缺,你说的可是……”
他的目光落在钱玉龙身上。
王恩德、方正等人也是朝着钱玉龙看去。
“你、你们都这么看着本官做什么?本官承蒙陛下信赖,万里迢迢来到南疆担当这域试主考官,在此之前与南疆诸位没有任何的交集,本官为何要插手干预武道科举?”
钱玉龙手心里全都是冷汗,故作镇定的解释了一番。
随后。
他的目光一转落在宁无缺的身上,冷冷说道:“宁无缺,你虽为镇南王的女婿,更是此次那将域试的魁首。却也是应该知道,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若是无故污蔑一方域试的主考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哪怕镇南王都护不住你!”
说话同时。
钱玉龙暗中给宁无缺传音道:“宁无缺,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更何况,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
宁无缺表面不动声色。
暗地里却也是在给钱玉龙传音道:“咄咄逼人?看来钱大人对我的了解并不多,我最喜欢的便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直至将敌人逼到无路可走!”
话音一落。
宁无缺便是冲齐泰来高声说道:“齐监察使,考生宁无缺,在此实名举报此次南疆域试主考官钱玉龙,暗中安插非考生人员进入到幻魔剑域之内,破坏域试公平……”
轰!
此话一出,如同掀起平地惊雷。
考生公然举报主考官。
这种情况在大炎王朝武道科举的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啊!
“宁!无!缺!”
钱玉龙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万万没想到宁无缺当真是要破罐子破摔,跟他死磕到底。
当即也是怒极而笑:“好好好,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将我逼到无路可走!今天除非你能拿出真凭实据将本官置于死地,否则的话,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本官也要治你一个污蔑上官,以下犯上之罪!”
污蔑域试主考官。
这可是大罪。
曾经西域有一传承千年的豪门,族中更是有一尊转轮境巅峰的老祖。
他们想要买通域试主考官未成。
最后通过构陷手段,欲逼那位主考官就范。
结果此事败露。
皇帝一怒之下,让那传承千载的豪门,直接化为飞灰。
钱玉龙自认为他所作所为不曾留下破绽和把柄,宁无缺绝对不可能拿得出证据。
看着钱玉龙突然恢复了冷静,齐泰来微微皱了皱眉,盯着宁无缺:“无缺,你可有真凭实据?需知本官虽为监察使,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但若是没有证据的话……”
他这也是在提点宁无缺,若没有真凭实据能将钱玉龙置于死地,就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钱玉龙洋洋得意的看着他,面带挑衅:“宁无缺,听到齐总督的话了吧?你若是没有证据,可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了……当然,如果你当众给本官跪下磕头赔罪的话,看在镇南王的面子上,本官可以饶你一次!”
不得不承认钱玉龙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手。
一句话里。
即有威胁的话语,给宁无缺施加压力。
同时暗示宁无缺息事宁人。
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也许此刻已经是妥协了。
甚至可能从一开始,便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含血吞。
可他是谁?
他可是宁无缺啊!
“钱大人还是留着点力气跟齐总督解释吧!”
宁无缺嘴角一扬,带着浓浓的讥讽,徐徐抬手一挥,“钱大人不是要证据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便是证据!”
话音一落。
一具被削成人棍的尸体,落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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