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宝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那宛如要吃人的眼神,吓得立马屈身跪下,赶紧带着哭腔祈求说道:
“少爷啊,樊宝从小到大跟了您二十年了,哪可能吃里扒外嘛,您莫怪我自作主张,天地良心!我都是为了您着想啊…”
范绍增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你这他妈是为我着想?这不是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吗?妈拉个巴子!”
现在越听对方说话心里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起一脚就将跪在地上的樊宝踢翻。
这个白痴想的问题太简单了,这封信的内容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他这个行为直接让范绍增如芒刺背,陷入一个非常不利的处境。
要打击一方势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内部瓦解,老蒋多精啊,能拉拢就拉拢,实在不行也要把水搅浑,还把自己家人也牵扯进来,摆明了就是让他与廖铭禹之间产生芥蒂,对他不再信任。
一旦廖铭禹真产生误会,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了,就算他范绍增没有那方面想法,也会在猜疑和忌惮中如坐针毡,可能最后为了自保,被逼得不反也得反。
“这件事情三姨太知道多少?”范绍增双眼微眯,阴冷问道。
“她…她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说这是老家的一个亲戚,过来拜访您…”樊宝不敢啰嗦,立马答道。
听到这范绍增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转念一想,随即将跪在地上的樊宝拎起来:
“这人我是不会见的,马上回去给老子把他弄走,听到没有!?”
“我这就去…这就去…”
“…切记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晓得,别再给老子自作聪明,否则…别怪老子不念这几十年的主仆感情!”
他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利害关系,眼神里透着些许寒光,杀意尽显。
门被重新关上,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某人略显无奈的呼吸声。
“是,是,我晓得了…晓得了。”
其实手下那些亲信不止一次劝他从内部慢慢瓦解廖铭禹的势力,直到彻底掌握远征军乃至缅甸,以后自己独竖一旗,这样不管是在国内外都有足够的政治本钱。
不敢再多做停留,樊宝赶紧退出办公室,刚刚他切身体会到了对方的那股杀意,如果自己还敢多言恐怕必遭祸端。
“等等!”
要说这人吧,没有野心那是假的,范绍增也不例外。
范绍增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樊宝:“不行,这个人…不能让他回到重庆,你去安排妥当,务必要将他好好送走!”
樊宝点头如捣蒜,赶紧答应下来。
一句“好好送走”让樊宝像泄了气的皮球冷汗直流,同时内心也悔恨不已。
但野心和能力要成正比方才能成事,否则只会沦为昙花一现的小丑。
范绍增表面上看似草莽,但心里门儿清,远征军的一切都是廖铭禹独自拉扯起来的,要拉拢分化他那些手下谈而容易。
更何况黑河基地的潜力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山谷内的神秘兵工厂,以及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高端设备和精良武器,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廖铭禹鲜为人知的可怕能力。
谁都不清楚这些东西怎么建造的,也没人明白他哪来如此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
盟军、日本人、国内政府…各方势力都想知道答案,但远征军如同一团巨大的迷雾,谁也不能发掘出其中的秘密。
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团长一直成长到如此的高度,如果没有外部势力扶持范绍增是打死都不信。
但不管怎么样这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廖铭禹的恐怖能力,与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做朋友,而非敌人。
远征军现在属于是铁板一块,廖铭禹在众将士心中的权威也是无人可比拟的,但再坚固的防御也怕被受到内部的侵害,这点道理范绍增比谁都清楚。
与其以后听命于重庆政府,对老蒋马首是瞻,不如老子在这缅甸逍遥自在,当个人人尊敬的二把手不香吗?何必再次卷入那勾心斗角的官场军队。
殊不知,此刻在二楼的一处窗户边上,一道黑色身影正默默注视着匆匆下楼的樊宝。
他双手搭背负在身后,那冷酷的双眼紧盯着对方慌张离去的背影,脸上丝毫看不出如何表情。
同时,房间内另一名身穿黑灰色军装的士兵正戴着耳机摘,眉头紧锁的在面前桌案白纸上写下了一行行小字。
仔细看,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监听设备,而纸上的内容赫然就是范绍增和樊宝几分钟前的对话内容,几乎精准到一字不差!
士兵摘下耳机,躬身将文件送到窗户前,说到:“报告长官,已完成记录,请求下一步指示。”
那人缓缓转过身,黑灰色的军装衬托出一股阴冷之色,胸前的身份章也表明了他情报部的身份。
“一切不动声色,加大对范司令住家院子外的监控管制,以及那名接头人的行踪,但切记勿让对觉察。”
“明白,卑职这就去安排。”
两人对话的简单明了,很快信息便被传递了出去,而遍布各个角落的情报人员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就像一台无声运行的机器,迅速地作出了相应的反应。
如今的情报部就是由最早的特务营发展而来,包含了各个对应部门,负责军队内外的各种情报收集以及。
没人知道根据地内有多少廖铭禹的眼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得过情报部的监听。
……
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份记录着范绍增两人的对话,以及樊宝近期所有行为举止的文件就呈到了远在仰光战区的廖铭禹手上。
对此廖铭禹并没有太感到意外,除了最早跟他从川军团走到今天的那些老兄弟以外,剩下的都是后来陆陆续续补充进远征军行列中,特别是近段时间部队高速发展,也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想法,谁也不能保证别人绝对的忠心,甚至就连一直跟着身边的老部下也亦是如此。
所以他早早就开始着手对内人员的情报和监听,这些都是必要手段,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开玩笑,黑河根据地乃至整个缅甸十几二十万军队,这偌大的家底,不留点手段他怎么可能放心的将这一切交给他人,
至少范绍增的反应让廖铭禹有些许宽慰,不管怎么样好在没有看错人。
这份文件廖铭禹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解决,关于樊宝这件事情报部的人有能力处理好,相信余思凡也知道该怎么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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