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能摸吗?”他很震惊地问, 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周时锐完全不让他摸呀!今天是怎么了?
“嗯。”周时锐垂眸,停顿片刻, 像是意有所指, “我们现在的关系, 为什么不能?”
现在的关系。
乐澄的表情有稍许迷茫。
这词听起来蛮暧昧,但乐澄知道周时锐是个很正经的人,所以肯定不是别的意思。
懂了。
乐澄很快完成逻辑自洽。
朋友嘛!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周时锐一直看起来不冷不热的,但对比一开始的态度,已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并且,周时锐还认可了他的画技,给他介绍工作,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去福利院照顾小朋友, 他们甚至还一起过年, 刚才还一起淋过雨, 这样的革命友谊, 让周时锐忽然良心发现, 满足他一些小癖好也是正常的。
周时锐对朋友好大方呀!
为了保持形象, 乐澄矜持地轻咳一声:“好啊,你好大方呀。”
这个形容有些奇怪, 但周时锐已经习惯了乐澄的脑回路, 握着他的手腕道:“嗯,还可以更大方一些。”
更大方?
乐澄觉得人不能这么贪心, 摇头婉拒:“不不不,我就摸一下, 摸一下就行。”
周时锐是站在他面前的,乐澄晃了晃被扣住的手腕,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侧身面对面。
他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乐澄毫不犹豫地,伸出纤长的五指,一把摁在周时锐结实的腹肌上。
触碰的瞬间,周时锐呼吸微滞。
乐澄没注意,来回摸了两遍,感受着人体最真实的肌肉轮廓,一边戳戳,一边抬眸看向周时锐:“现在是软的,能不能让他硬起来?”
一时间很难分辨乐澄是不是故意这样问,周时锐喉结滑动,“嗯”了一声:“可以。”
微微发力,手下的肌肉变硬了,尽管乐澄知道原理,也忍不住惊呼好神奇。
乐澄又摸了两把,能感觉手下的肌肉越来越硬,周时锐垂着眼眸睨着他,胸口微微起伏。
乐澄感觉自己在绘画上的技巧提升了,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每天对着各种人体模型,各种肌肉猛男照片干巴巴练习的小画家,他现在是钮祜禄-摸到真的-小画家!
乐澄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肌肉的走势,周时锐垂眸,看见乐澄低垂的毛绒绒的脑袋,露出那截细白的后脖颈,他心中微动,抬手,修长五指微微扣住。
乐澄被他摸得一怔,以为是不让摸了,想着反正也算摸完,就收回手。
周时锐声音很低的:“不摸了?”
“嗯,不摸了,感觉摸够了。”乐澄说这话时,抬着眼睛看他,没动,没反抗,细白的后颈和青筋略略凸起的修长手指形成奇妙的反差,周时锐闭了闭眼,知道确实不能再摸了。
他低喘了一声,手指顺着后颈摸到了乐澄的头发:“怎么没吹干?”
“嗯?没吹干吗?”乐澄想摸摸到底哪里没干,但没忍住,抬手的瞬间捏了捏横在眼前修长漂亮的上臂肌肉。
“……!”周时锐的身子一僵,还没等乐澄说什么,就已经飞快起身,快得乐澄都没看清。
乐澄有点呆地坐在原地。
“怎么了?”
周时锐背对着他的脚步一顿,嗓音有些莫名地哑:“…没,你去吹头发。”
乐澄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还真有点潮,点头答应:“好。”
他啪嗒啪嗒跑回房间,吹了一会儿终于吹干,对着镜子扒拉扒拉头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嗯?!
新的创意入脑。关于周时锐找他约的那幅cg。
灵感来得猝不及防,乐澄兴奋地要跳起来,转身小跑着来到周时锐的房间。
门半掩着,没锁,乐澄抬手敲了敲,然后说:“周时锐,你在忙嘛?我进来了啊?”
“我想到一个新的创意!”乐澄见没人理自己,便自顾自地推门而入,他想把自己的思路立刻说给周时锐听,“一定比之前那版要好看!”
室内并没有周时锐的身影,乐澄话音一顿,听见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
怎么刚洗完澡,就又要洗。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刚刚摸了他?乐澄蹙了下眉,他记得周时锐这人不洁癖呀。
“周时锐。”乐澄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里,“你在干嘛呀?你怎么又洗澡了。”
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但过了片刻,浴室内传来一声低低的:“没洗干净。”
真仔细,乐澄这样想,也没察觉出不对劲,他现在脑袋里已经被新创意的兴奋劲塞满了,立刻问:“那你还有多久能出来呀?我想立刻跟你说。”
许是因为水流,周时锐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确定。”
“好吧。”乐澄想了想,“十分钟够了吗?十分钟你能出来不?”
周时锐沉默片刻,才哑着嗓子道:“不能。”
乐澄等不及,干脆道:“那我在这儿直接说了啊,我看你能听到,行不行?”
“乐澄。”周时锐的声音有些急促,顿了顿,沉声说,“……你先出去。”
乐澄不懂周时锐洗澡时怎么还不能听人说话,想说点什么的心真的很强烈,但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临出门,他还不忘扒着门框说:“……那你快一点哦。”
周时锐没搭理他。
乐澄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用手机稍微指绘了一下大致改图方向,等得快要睡着时,才听见一声关门的动静。
他猛不丁地睁开眼,困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爬起来往外走,拿着手机,边揉眼睛边问:“周时锐……你是不是洗完澡出来了,你洗澡好慢……”
这次门连半掩着都不是了,水雾缭绕的,乐澄径直走进去,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是凉凉的薄荷味,木质调,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味道。
这个味道说不出的熟悉,但乐澄快困懵了,一屁股坐在懒人沙发,打着哈欠说:“我画出来了,你看看,我想这样改图,就把整体的结构改一下,光影的效果也会更加吸引人。”
周时锐接过:“好。”
乐澄的眸子蒙上一层水色,在空气中嗅了嗅,他顺口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呀。”
“怎么?”
“还挺特别的。”乐澄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这个味道。”
周时锐微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很普通的牌子。”
乐澄只是随便问问,闻言不再吭声,下巴磕在沙发背,长长的睫毛尖盖在眼睑,像是要睡着了。
他这个姿势很别扭,也就迷瞪了一小会儿,周时锐已经看完,对他说:“可以,这一版的构图更加吸睛。”
乐澄听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立刻精神了不少,站起身走到周时锐的身边,微微弯腰看向屏幕:“是吧,我也觉得!”
“那好。”乐澄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抽回来,“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睡觉。
周时锐微微蹙眉,乐澄不和自己一起么?
乐澄边走边说:“我发现我最近都有点认床了,不在同一个床上都有点睡不着,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
他比周时锐还小一岁呢,周时锐抬眸,看着他那张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的脸蛋,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嗯?说给我听呢?”
乐澄一愣:“什么说给你……”他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哎呀——”
他拉长声音,很显然是故意的:“周学长~还是很年轻的!”
“是吗?”周时锐望着他。
“当然啦。”乐澄眨了眨眼,“不过,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吧!”
他狡黠地说完,就像是一尾小鱼,呲溜一下跑开了,徒留周时锐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无奈地扯起唇角。
-
翌日清晨。
他们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上学,乐澄睡得还挺好,就是起得太早,没什么精神。
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教室上课,告别周时锐,乐澄自己去教学楼。
一节大课完成,周时锐还没下课,乐澄等不及地往宿舍走,要回去画画。
推门进去,谭小白不在,何子卿正在低头钩毛线。
乐澄和他打了声招呼,打开电脑,又拿出数位板。
找到那张几乎马上完成的稿子,乐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修改。
中途休息的空档,乐澄和何子卿闲聊几句。
“子卿,怎么又在钩毛线。”乐澄探头过去,“不过你钩得好好,比我织得好多了。”
“这不是马上要文化节了吗。”何子卿笑了笑,“咱们社长答应了要给他们织一套特殊奖品,正好我织东西比较快,就想着趁平时没事,帮帮忙。”
乐澄点头,想到自己也是社里的一员,忍不住有些羞愧:“那我也帮忙,等我画完这一张画。”
“没事,还有咱社长呢,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何子卿说,“而且我的速度比较快。”
那倒是,乐澄织东西堪比笨蛋,在征服陶艺后,归来编织,仍是新手。
乐澄改画挺快,中间婉拒了周时锐出来吃饭的邀请,随便凑活了一下,爆肝六小时,终于改完细节。
把画发给周时锐,得到肯定后,乐澄打开自己的账户,终于有了真正拥有十万块的实感。
这段时间他不仅在画周时锐约的cg,还抽空摸鱼了几张2k+的单插,算下来,他还差不到一万块,就能完全还清债务。
乐澄开心地搓了搓脸。
很好!他马上就要脱离债务,走向新的人生!
“嗡嗡嗡——”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乐澄低头一瞅,是快递:“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