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她按住男人的肩,将吻在她颈侧的男人推开。
“疯子,畜生!”
她骂着,发泄着,一脸不渝。
但这话并没有惹怒恶鬼,因为从美人口中吐出来的辱骂,在他人眼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她骂它,只会让它觉得是床笫之间的刺激。
高高在上的夫人,躺在它身下,被它占有。这难道不够让人兴奋?
“畜生疯子,只要让你舒服不就好了吗?”或许它就是有病,病得不轻。这时竟然有心情回应她的叫骂。
甚至也因为这句话,它连着几日下不去的决心在这刻确定。既然怎么下不去手,那就不杀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让自己高兴,补偿它,不比直接杀了要来得好...
而它的胡话,显然是玉荷没想到的。它长得端正,性子沉稳,虽然有些年轻人的单纯急躁,但绝不该是满口这种混话。
她有些被气到了,同时也不知该怎么言语。她嫁过人,生过孩子,不是黄花闺女,本该不在意这些事。
但问题是,她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那个年代,对女子苛刻,看一眼男人都是错,要受人口舌。
加之,她丈夫是个规矩的人。就算是在那事上,也规规矩矩,从不说这种让人头晕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听,让她不知所措的同时,也让她黑了脸。她觉得自己被羞辱,心中闪过一丝难堪,口中也没忍:“你简直满口胡话,粗鄙!”
“你骂人的话可真少,除了那两句,还是那两句。”它吻在她唇上,语气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夏雨,再次落下。
院子里噼里啪啦,屋内一室春情。
它总是这样,来来回回,黏着她,缠着她,像是一头永远喂不饱的饿狼。
又一次,玉荷的主动谈话失败了...
每一次结束后,恶鬼便会消失不见。这一次也一样,玉荷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只知自己它再次出现,就要明天晚上十一点。
而这时她很困,又累又困。
感觉,一秒就能睡着。她也确实很快睡下,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
外面雨停,出了太阳。
她简单洗漱完,去柜子里拿套简单的裙子去水房。收拾弄好,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走出水房玉荷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这个点,估计是假白灵来送食物。
她没有回头,也并不害怕,只是来到桌前先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随后才转身看向来人,让她惊讶的是,这次来的不是白灵,而是贺骁。一个正常,不像恶鬼的贺骁。
它干净得仿佛是那个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正常人,身上穿着他们初见时的衣服。光鲜亮眼,是个很有朝气的年轻人。
它...怎么在?
还是这样一副面容。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让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青年,和每天晚
上都会爬上她床的恶鬼是同一个人,他们仿佛是两个人。
但很快,玉荷就明白他就是它。
“不是想要和我谈吗?”
“我来了。”它说着,俯下身逼近她。在玉荷以为又是一场白日宣淫时,那青年模样的恶鬼却突然偏开脸,随即向后离开。也是这时,玉荷才注意到它是来送食物的。今天,送来的是一份模样精致的饭食。
有新鲜的莲藕,绿油油的月亮菜,好吃的肉沫蒸蛋。都是一些家常菜,但做得格外诱人,鲜甜。
这村子里没了活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它从哪里弄来?玉荷想不明白,也从来不想。
左右不过,就是它弄出来的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做的。一想到这,女人眼角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她觉得这恶鬼。
脑子好像有些不好,她和它有仇,如今她落到它手上,按道理来说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它不仅没杀她,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颇有一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势。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它晚上不来找她。所以,它是打算把她养成外室,禁-脔。
那些达官贵人,稍微有点权势的人,便喜欢做这种腌杂事。它不知道眼前的厉鬼,有没有权势金钱,但可以确定它有能力。
这个能力,让它在方圆百里千里之内,绝无对手。上千年的怨气,简家兄弟都无法摧毁,其他人估计更难。
所以,它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玉荷一直知道自己生得还不错,所以才会接二连三地被那些人看上强娶。眼前的恶鬼,在没死之前也喜欢她。
这样的喜欢延续到了死后,成为恶鬼?显然,这不是一个需要深思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它不杀她,它的所作所为。
便已经将爱,摆在明面。对此,玉荷是有些惊讶的,她知道这些人可能喜欢她,但没想到会是如此之深。
也对,如果不爱,当初他就不该下山。而是躲着,躲到天亮,躲到可以出去。
那么...她是否可以利用这感情,来做些什么?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低下眸敛去眼中思绪,缓了片刻后才道:“你打算一直这么养我吗?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其实她的声音,可以更温柔一些,但还是多年的习惯,高高在上惯了,总觉得自己不必低声下气,或扭捏作态。
它也会听话,被她耍得团团转。
这是她心态的缘故,也是她对眼前男人的轻视。因为确定自己被偏爱,所以才会有此恐怖。那丝恐惧,都因为它爱她而被冲淡。
果然...会是这些话题。
因为一早就猜到,模样青灰的恶鬼,只是挑挑眉。随后道:“如果...我说是呢?”
恶鬼:“你想要离开吗?”
它将问题抛给她,等她的回答。它今日很冷静,甚至那些时常笼罩在它身边的黑雾也消失得干净。
是为什么?
玉荷心底闪过疑惑,却没去问。只是低下头,想着该如何开口。
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显得虚伪。但如果说真话,它也一定不会高兴。甚至有可能会再次变成前段时间那副让人害怕的模样。
她想和它谈,自然不想把这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弄烂。思来想去,玉荷只道:“想...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人。”
“为何不离开。”
她们的谈话,都虚假到极点。
它问她想不想要离开,她回答想。可问题的关键从来不是离不离开,而是他们两人如何分开。
玉荷并没有撒谎,这里确实没有她留恋的人和理由了。但这不代表她就一定要离开,她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活了那么久。
留下生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