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的心跳因为他的这句话蓦然加快。
她垂眸扫过他的手,轻轻握住。
季廷煜醉眸微微闪烁,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可下一秒,就听她淡淡的嗓音传来,“你喝多了。”
他紧握她的手一下子松了,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退后几步。
季廷煜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头痛欲裂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她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仰着头,手背覆上额头,看起来很难受。
“我还是去给你找解酒药吧。”
唐知芝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逐渐走远,季廷煜放下手,垂在身侧,轻喃道,“我需要的不是解酒药……”
宿醉的原因,第二天季廷煜难得起晚了。
他睁开眼,视线内是一张白净精致的面孔,眼睛闭着,睡得很熟。
怀孕后,她好像确实很嗜睡。
常常他离开,她都还在睡着。
季廷煜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又觉得不够,俯身低头吻她的额头。
轻轻的一小下,她还是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时,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从床上坐起来,“你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
季廷煜的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低沉沙哑,听的她心跳蓦地加快。
“我下楼看看早餐好没好。”
季廷煜在她脚尖落地前,一把将她拽回来,翻身将她困在身下。
“我饿了……”
她生怕他做什么似的看着他。
季廷煜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我也是。”
可他不是想吃东西,是想吃她。
察觉到他的意图,唐知芝的脸瞬间红了,“我们一起下楼吃东西。”
季廷煜解开她月白色的睡袍带子,露出一片瓷白的雪肤,鼓起的胸脯随着她紧张局促的呼吸浮动着,牵引着他的视线。
“不着急……”
她抓紧身下的床单,攥出褶皱。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温柔指引,摸自己硬实的腹肌……
两个人的喘息都不自觉地加重。
滚热的胸膛烫着她的背,她每次要掉下去,又被拽回来。
肚子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半分不适。
“芝芝……”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哄,“叫叫我。”
她汗湿的发黏在粉红面颊,语气断不成声,“季廷煜……”
他在她耳边低笑,“不是叫这个。”
她脑子本就丧失了思考能力,根本不知道他要她叫什么。
“我们结婚了。”
他怕提醒不够,又补了句,“叫老公,好不好?”
唐知芝羞耻地张不了口,“不叫……”
“确定?”
她惊呼一声,抓住他孔武有力的臂膀,“别……”
“叫不叫?”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戏谑。
唐知芝咬了咬唇,到底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老公……”
轻柔的嗓音裹着不寻常的温柔和娇媚。
季廷煜的黑眸里瞬间有风浪翻卷而上——
……
唐知芝躺在床上,雪白的皮肤覆着一层薄汗,像是镀了一层珠光。
浴室里传来水声,是季廷煜在洗澡。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
林岁岁不打算兜圈子,直接表白了。
不过昨晚他喝多了,回复的那句,“我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给她的答案。
“在想什么?”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擦着头发站在她床边。
“没什么,你洗完了?”
“嗯。”
“那我去洗。”
唐知芝刚起来,就感觉两只胳膊像是脱臼了,半点力气使不上。
季廷煜擦头发到一半,意识到什么,看向她低垂的脑袋。
他轻笑丢掉毛巾,弯腰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还是我来吧。”
唐知芝觉得他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节制可言。
虽然不会伤害到她,但也每次都折腾到别人一丝力气都不剩。
季廷煜看她的眼神也知道她在心里骂自己,不过谁让自己放纵过头了,到底是他理亏,没再借口揶揄她。
他将她放到浴缸里,里面的水轻轻晃动。
季廷煜往她的身上撩水,随意问道,“我昨天喝多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
“真没有?”
“嗯,你回来就睡了。”
他猛地将她拉近,她的身体贴到浴缸上,刺激的凉意让她不由地颤栗。
“你撒谎。”
他的语气笃定,晦暗不明的眼神异常清明。
唐知芝心底一慌,想要往后退,却被他牢牢控制住,“如果我再问你一次,你会怎么回答?”
她澄澈的眸子凝着他严肃认真的眼神,他一次一句地问,“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吗?”
唐知芝这次不再挣扎,很冷静地看着他。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凑过去,“我指的是,重新在一起,以后都不分开。”
她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
他下意识皱眉,“只要你愿意,就有可能。”
唐知芝垂下眸子,凝神片刻,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季廷煜早就该猜到她的回答,可如今听到她这么说,胸口还是窒闷的难受。
“行,我不逼你。”
他知道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敢回应自己的感情。
不就是等吗?
他等得起。
唐知芝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昨天你电话不小心拨过来,我听到了林岁岁的声音。”
“我给你打电话了?”
他对这事没印象,“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了林岁岁跟你表白。”
唐知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果你也喜欢她……”
“你能少说几句气我的话吗?”
季廷煜没好气地打断她,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轻声道,“这件事我会去找她说清楚的。”
两个人下楼,女佣已经做好早餐。
季廷煜去客厅接电话,女佣犹豫了一下,走到唐知芝身边,“夫人,您以后还是要提醒先生注意点。”
“注意点?”唐知芝不懂她的暗示,“注意什么?”
女佣瞅了一眼她的肚子,悄声说,“房事不能太激烈。”
唐知芝耳朵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所以说,女佣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季廷煜回到餐桌前,刚落座,就看到唐知芝吃个早餐快把脸埋进盘子里。
他不由地觉得好笑。
“早餐这么好吃吗?”
唐知芝没抬头,敷衍说,“挺好吃。”
“看出来了,我看你就差把盘子吃了。”
听出他的揶揄,她才抬头看他,“你以后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
季廷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指的是什么?”
“你心里清楚。”
“我是清楚,但是我不清楚你是说时间,还是力度……”
季廷煜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没变,倒是唐知芝败下阵来,再不敢讲条件。
三天后,季承允和乔芳的骨灰运回国。
追悼会上,季老和季廷军表现的悲痛不已。
记者离开后,他们又恢复如常,冷静又冷漠地走完全程。
唐知芝把这些看在眼里,不胜唏嘘。
豪门感情竟然如此凉薄,两条至亲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第一次觉得恐惧和寒心。
季家所有人都回国参加追悼会了。
唐知芝作为季廷煜名义上的妻子,要帮着朱歆禾张罗着追悼会的大小事。
春雨来的急,又猝不及防。
唐知芝刚送走一波来吊唁的客人,就被大雨隔在了廊下。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殡仪馆大门口。
身材高挑的男人下车,撑着一把藏蓝色的伞,缓缓走来。
唐知芝上前两步迎接,正准备问好,在看到男人的脸时,惊讶地忘记开口。
气质温和的男人也看到了她,朝她微笑,“你就是小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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