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还有些说不出话来,生生咽了两口胃里翻涌的酸水。
缓了几秒,这才摘下头盔看了看,心头产生很矛盾的暗喜感,“对,就是这里!”
眼下我画出的那个圈圈还在萦绕着黑气,但那些黑气并不是四处飘散的状态。
而是随着那个圆圈的形状,仿若一个高高的烟囱,蒸腾着直抵天际。
就在‘烟囱’正对的上方,云层翻涌的极其剧烈,甚至还形成了龙卷风那般的漏斗云。
如同一个倒立的三角形,尖头冲着圈圈的中心点,咔咔闪着火星。
看到没?
这是子弹上膛了!
雷公搁上方瞄准儿要落锤了!
我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侯哥骑车的效率果然高。
平常我开车要两三个小时的距离,他没用两个小时就到达了。
当下是八点十五分,也就是说,他还给我留了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够意思!
夜风很大。
可能也是打雷要下雨的关系,风吹的地动山摇,树木枝杈簌簌直响,人站那都有些容易迷眼。
我一摘下头盔发丝就被吹乱了,此时此刻倒也顾不得这些,拿出沉香点燃,放到侯哥手里,顺便叮嘱他跟我保持至少十米开外的距离,谨防误伤。
“小萤儿,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戚屹候瞧着上方噼啪直响的云层难掩担忧,“不管能不能接住,身体都是排在第一位的,留的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安心!”
我扔下两个字就朝提前画好的圈圈跑去。
站定后,还能看到那棵盛开的桃树。
风吹的花瓣四处飘零,有几枚花瓣甚至还缠绕进我凌乱的发丝中。
莫名的,我居然感觉到一丝浪漫。
在这样风起云涌的暗夜里,还能有花朵相伴。
纵使我的前路不知是生是死,但不远处有等待我的侯哥,身后亦有摇曳的嫣然。
若是我成功了,定当活的如夏花般绚烂。
若是我不幸沦为焦炭,也要死的像秋叶般静美。
即便我生如蝼蚁,亦当有鸿鹄之志。
命如纸薄,也应有不屈之心。
抬头看着上空,我默默掐算着时间。
眼见碰撞的闪电火花逐渐要汇聚成锥子状,雷声越来越大。
我捕捉着空气里的沉香烟气,脑中再次掠过一众先祖塑像,啪的打出一记响指——
“太极未判,元皇正气,吾之精气,擦石为金,吹之入内,沓沓冥冥,速无停滞,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火符飞出,似在狂风中燃起一道萤光,我提气掐着指诀,“封门!”
嘭~!
空旷的草坪四周似跃起了高高的金光屏障。
此举用意就是隔离,将我困在中间,因为我滴血的圈圈太小,仅能容纳我自己站进来。
而雷劈下来的瞬间很容易引发山火,所以我必须给下雷的位置规划个大些的隔离点,逼迫它最多只能在金光大圈内劈我,不然这防守工作不到位,回头我接没接到雷先两说,真要引起火灾烧山,那我罪过大了!
轰隆隆~咔咔~!!
云层像是感应到了下面竖起的金光墙壁,闪电伴着雷音发出了震撼人心的怒吼。
尘土飞扬,枝杈漫天,我撑着力气指挥着火符燃尽,同时散出体内的金光,力求光晕从天灵散出,仰头大喊,“来啊!”
呼叫雷公电母,败家子已经就位,就等着你们出手解决啦!
“小萤儿!小心呐!”
戚屹候手里还握着沉香,瞧着夜空乌压压的黑云和锯齿状的白光不由得声腔发颤,“安全第一!”
“没事!”
我热血冲头,身上的金光不断的散出,双手也朝着夜空伸去。
这一刻,那滚滚雷音并没有让我产生畏惧感。
尤其是那一道道蜿蜒的白光,仿佛是宝剑,是钢叉,是我日后将要握住的生存武器!
我必须要接纳它们,融合它们!
否则,等着我的将是难以想象的困境深渊!
“来呀!”
我疯了般朝上空喊着。
发丝都飞扬的快成了旗帜。
眼瞅着云层碰撞着那锥形的电光下劈,我唇角诡异的牵起,指尖似乎都连接到了麻酥感。
“师父!您老看到了吗,我马上就要……噗!!”
喉咙冲荡着腥甜,我单膝忽然跪地,噗~!的喷出了一大口红色的液体。
一瞬而已。
周遭的金光就断电般悉数熄灭。
“卧槽!”
戚屹候持着香还站在远处,望着我的方向一脸茫然,“小萤儿!你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
啥情况?
我也不知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情形不亚于走在街上被路人突然抽刀斩首。
稀里糊涂的就头颈分离了,去到黄泉路上都是懵的!
摇晃的跪在地上,我颤颤的抬起手,摸了摸头顶的天灵盖儿,转而又抬头看了眼依然还在激荡碰撞的云层,雷还没有下来,可我刚刚分明感觉到有个铁钎子一样的东西跨差砸进了脑子里!
那个东西尖锐而又灼热,瞬间便穿透了我的头盖骨,直接给我砸傻了!
“小萤儿!!”
戚屹候还在不远处喊着我,“雷还没下来呢!你那边什么情况!金光怎么没了!!”
林子里太黑了,戚屹候只能靠停稳的摩托车大灯照亮,看我没回话,他调整着车头大灯照向我,再见我单膝跪地,嘴里还在不断地涌血,他抬脚便朝我跑来,“小萤儿!!”
“别过来……!”
我强撑着朝他抬起手,又颤颤的指了指上空,“雷,雷就要下来了。”
“你这是……”
戚屹候紧急刹车,声音都带了哭腔,“快用金光咒护身啊!”
“破了,被破了……”
我喃喃的出口,刚要提气,胸腔里的血便冲击着喉咙,咽都咽不回去。
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特想有个谁能来给我解释解释,怎么突然间就像被豁开了头颅,有坚硬的东西砸进来,金光咒顷刻间就被破了!
气息逆行,破的是彻彻底底,当下我根本护不住体脉了!
“擦他妈的,是不是慈阴在背后搞的鬼?!”
戚屹候在风中大喊着,“老妖婆子!你究竟要害多少人!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轰隆隆~!!
云层里像是躲藏着一只狂狮,拼命地嘶吼回应着。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擦了擦唇角的血,对着天际再一次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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