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伐第一课
越想越不对,小柳翔赶紧推开房门,想要去隔壁房看看。
她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整个蓝梦客栈已经沸声一片,刀剑声,搏斗声,叫喊声响成一片,此时小柳翔才知道,原来施惠森,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可怜”汉子,他根本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早已下了赌在蓝梦客栈,今夜,注定是一个嗜杀之夜了!
待小柳翔冲到楼下,发现老掌柜已被绑,而绑他的人,恰恰是十几个小时前,还装模作样,十分无辜的施惠森大汉!这一下,大汉已全然没有了无辜之容,只是用剑逼着老掌柜说:“老不死的,快将整个蓝梦客栈封锁,我们要的青绿鼎功法,绝不能被那个臭小子独得!”
臭小子?!
听到这个称呼,小柳翔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自己,也是这个无情汉子,口中所说的“臭小子”了!
看来老天,真的无眼么?
见小柳翔冲下来,老掌柜如遇救星般,施惠森一伙抬眼看到了这一幕,立即,一枚魔族修真暗器——天旋法针,已对着小柳翔飞过来。
这一针,小柳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以她目前炼气一星的修为,要明察这个,早已不是难事。
迎着天旋法针到来的方向,小柳翔一闪身,轻松躲过了一劫。
刚要开口理论,却又被另一枚更狠更毒不知其名的毒针擦身闪过,此刻小柳翔的心里,已是恨出了火,难道自己不经意间,真的帮了一条恶狼?一条不知报恩,却以杀报恩的下作恶狼?
一枚枚毒针接连闪过,令小柳翔避之不及,她深知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顶不住的一刻。
是的,如今她刚刚晋阶炼气一星,体内的炼气尚不稳定,若有丝毫差错,陪上的,就不只是命了!
终于,在第六颗毒针飞来时,小柳翔头一昏,忽然间感到猝不及防!毕竟,以她如今的修为,能挡住五颗毒针,已是十分的能力,如何有功夫,抵挡一颗又一颗,接连飞来的毒针?
这时,救星却来了。
只听一声断喝:“住手!我等修真之地,还容不得你们这等魔族人肆虐!”
这一声断喝十分镇定,且掷地有声,令施惠森一伙噤声,也令小柳翔看到了希望。
终于,在第六颗毒针,快要射中小柳翔的左肩时,一名一身白衫,看去十分精明优雅的青年人,已跨步上前,稳稳将毒针接在手。
这一下,众人都愣了,施惠森及他手下都十分清楚,这毒针包含巨毒,就算是稍有修为之人,也不敢擅接,更何况将其握在手中,如此从容淡定?看来这名白衫青年的修为,已是高出他们众人了!
有了这个念想,施惠森再也不敢轻敌,而是带些许恭敬地说:“请问前辈何人?为什么阻止我施某人弄法?”
“呸!”白衫青年本是形容优雅之人,听到此语,也忍不住“呸”了一声说,“就你那点功法,也敢说‘弄法’?我可告诉你,你偷窍柳家少爷的白虎锁,妄图用其控制青绿鼎,夺得功法,已是犯上作乱,我完全可以将你一干人等灭了,让你们下魔天黄泉,你信不信?”
柳家少爷?
听到这称呼,施惠森面色一凛,他其实早知小柳翔的身份,但只知她是梨蓝村出了名的废物,并不知她原来,还有柳家少爷这一称呼?难道说,自己看错人了?不如,她缘何有眼前“高人”的保护,与力挺?
于是,施惠森望望小柳翔,目光已带疑虑,轻声说:“原来,你是柳家少爷,对不起,恕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不知,你与这位高人是何干系?”
小柳翔还未开口,已被白衫青年打断:“你看清楚了,这位柳家少爷,是柳家的嫡系血脉,容不得任何魔族人践踏,我会将他带出蓝梦乡,找到他的天命之人,而你,早已被半仙半魔的峰天门驱逐,就是你自己愿意,也已回不去了!你想要青绿鼎功法,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们峰天门的人,永远都别想得到正宗修仙之人的传家宝,就算是你给柳家先祖磕三十个响头,他也是不会给你的!”
这一下,施惠森一干人算是真正懵了,连连跪地说:“不,大仙开恩,大仙开恩啊。我等并不愿离开峰天门,求大仙传句话,让我等回峰天门,就算是面壁受罚,我等也心甘情愿。”
望着这干人等哀求的样子,白衫青年冷笑,抓紧施惠森衣领说:“说,还敢不敢假充流浪汉,欺骗店掌柜?还敢不敢以怨报德,暗算有恩于你的人?”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仙师开恩吧。”施惠森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
“哼,我也不算什么仙师,顶多,是修为已到筑基,比你们高上一层的人。”白衫青年冷笑,“你拜入峰天门多年,却迟迟未能筑基,不是贪欲作怪,害人之心过甚,又是什么?还不赶快起来,给柳家少爷磕头,求他饶你一命?”
这下,施惠森及其手下尽皆转过,一齐向小柳翔磕头了:“求小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下,轮到小柳翔开口了:“原来你偷窃我的白虎锁,竟欲夺走青绿鼎,就是想窍取修真玄机?枉我之前,还对你那么好?幸好今日这位大哥前来,不然,还真让你这等小人得逞,被你们骗过了!说,那白虎锁在哪里?还不交出来!”
施惠森无奈说:“不好意思,柳家少爷,那白虎锁,原是你们柳家的传家宝,我只是用诵经声窍得其神,那原物,如今还躺在你客房的桌子上,方才只是因幻法所致,才未能被你看见。柳少爷若不信,可回房去看。”
白衫青年听说,便飞快地闪身上楼,待他将白虎锁拿回时,小柳翔立即拜倒在他面前:“柳翔见过仙师,谢仙师大恩。”
白衫青年忙将他扶起:“不用谢,我其实也只是散修之人,如今遇到你,也算应了多年前你爹娘的托付。当年你爹娘曾告诉我,若柳家遭遇不测,定当将你带到修仙之人的手中,培养成才。我之所以认得你,全因你爹娘当年告诉我,若有孩童身上散发金源之气,便是你没错了。方才一进客栈,我就发现这客栈有金源之气,然后寻着一找,就是你。所以我们能相遇,也算是上天的缘份。”
小柳翔想起先前二叔的字条,忙掏出展给白衫青年看:“仙师,这上面写有我二叔的托付,若能找到此人,便算幸运了。”
白衫青年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楚雄杰,陌云山修士。这一刻,他终于恍然,原来这个楚雄杰,就是柳家钟要找的人,也是当年小柳翔的父亲,要自己找的人!看来,真是皇天有眼啊,只要找到此人,小柳翔的未来,就都有希望了,自己早就听说西土的陌云山修士极多,不但修为高品行也好,若能将小柳翔交与他,不是放心了么?
于是,白衫青年握紧小柳翔的手说:“小兄弟,跟我走吧,若你还放心我,就随我天涯海角,直至找到你最终的归宿。”
眼前的白衫青年眼神亲切,目光柔和,令小柳翔的心轻轻一颤,若说之前,因为施惠森的恶毒,自己还心有余悸,但此刻若还有纠结,岂不是对不起好心人了?
于是小柳翔再也未多言,只是轻轻点头,算作肯定。
正当小柳翔奇怪白衫青年竟然就打算这样离开,不对施惠森一伙施以一点教训时,白衫青年已经一弹手指,顿时一颗不知名的仙玉珠,便夺指而出,直朝施惠森一伙射去。
白衫青年知道,这仙玉珠乃上古时期所制,身具奇毒,若施惠森一伙能躲过,那真是奇谈了。
果然,见仙玉珠飞来,施惠森一伙眼珠睁得大大的,然而他们的修为,都在白衫青年之下,眼观的反应,较之白衫青年差上许多,仙玉珠弹来之时,已无处逃身,只能任其射中了。
眼看着施惠森被仙玉珠击中,立即倒地口吐鲜血,最后一命呜呼,小柳翔才终于觉得出了口恶气,仿佛之前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已烟消云散,不再郁积于心。是的,对于这种恶人,只有杀伐果断,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对于小柳翔来说,可算是极其惨痛的教训,她终于知道出门在外,是不可以同情心太过,过于轻信于人的,而这,不过是白衫青年给她上的第一课罢了,之后,还有很多很多,等待她去见识,然后一步步历练成长。
待施惠森一伙的尸体被众多店小二抬走,白衫青年才对老掌柜说:“武当老道,你受惊了。看在你对柳家少爷还可的份上,我尊称你一声老道,不过下次,切不可狗眼看人低,恶待没钱的主了,听到了么?”
虽说白衫青年话语难听,但此时的老掌柜,早已知白衫青年来历不浅,如何敢不听他教训?于是,老掌柜将头点得如鸡啄米般:“是是是,仙师高人教训的是,晚辈已如雷贯耳,铭记在心了!”
白衫青年满意地点头,与小柳翔一道离开了蓝梦客栈。
一路上,小柳翔好奇地问:“仙师,我怎样称呼你呢?”
白衫青年微微一笑:“孩子,我不过是一名散修的筑基修士,且只是筑基初期,你叫我鲁大哥就好。”
小柳翔感动地说:“鲁大哥太谦虚了,有一日,我若能像鲁大哥一样成功筑基,成功晋阶,便是天缘了。敢问一句,鲁大哥多大岁数了?”
白衫青年又是一笑:“我已经六十有几了,不过靠着丹药的支撑,才得以筑基,算不得什么。孩子,你天赋极佳,又如此用功,不愁没有功夫晋阶的。修仙之途虽是艰难,只要坚韧用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不是么?”
什么,六十有几了?这回答,不由令小柳翔大开眼界,她方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修仙之人,是不可以貌相的,眼前分明是青年模样的鲁大哥,却已是六十有几的人,原来修仙,长生,真的不是吹的?而鲁大哥后面那番话,与之前柳氏先祖的那番话,又是何其相似?此时的小柳翔听了十分受用,便认真地说:“鲁大哥说的是,小翔一定听鲁大哥的话,好好炼功,争取早日达到炼气二星!”
白衫青年鲁真轻笑点头,这话虽然孩子气,却是太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