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丁固、朱绩、顾承和吕据等人听后,心中更加有数。
并且,他们对李衡处理孙弘的方式,感到非常满意,甚至解恨。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权力游戏中,想要获得下面人的真心支持,要树立一个共同敌人。
到了一定的时机,杀掉这个敌人,就能将自己的威望推到顶点。
但别忘了树立下一个共同敌人来凝聚众人。
孙弘愣在原地,直到两个神武军将他架起来,他才惊恐地高呼:“大将军饶命!我愿为大将军做任何事!大将军饶了我……饶了……”
孙弘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拖下去。
他还想拼命挣扎,被一个士兵一脚踹翻在地上。
惨叫一声后,被那个士兵提着衣领,拖到一边,再被踹了一脚小腿,才跪在地上。
“别动,砍偏了可就……让你别动!抓住,绑起来!”
孙弘被绑起来后,脑袋被一刀从脖颈上削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转,被凌乱的头发包裹住。
那个士兵走过去弯腰提起孙弘的人头,大片鲜血从平切的脖颈垂下来。
孙弘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还保持着死之前的恐惧。
“送到皇宫门口。”
“喏!”
李衡又道:“走,我们也去皇宫,去拜会拜会孙权。”
众人与他一同前往。
更多汉军涌入城中,开始汇聚到每一条街道,全面戒严。
痛恨汉军的百姓,在混乱中被抢劫,反而被入城的汉军解救。
随着戒严令如山一样在城内执行下去,建业城的百姓,突然觉得,那些以前以为的青面獠牙的汉军,竟然比王师更加像王师。
那些早上还跟着在叫嚣的士人,摇身一变,开始高呼:“天命在汉!”
此时,王凌的主力已经将孙权的皇宫团团围住。
双方在皇宫外对峙。
大量的汉军手持长戟、长斧,前赴后继,他们挥动手中的兵器,非常勇猛。
这一支吴军也丝毫不退缩,他们是孙权的禁卫军,皆披甲执锐,神色肃然,里三层外三层。
最外面已经有一片汉军和吴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非常惨烈。
但双方都没有退。
汉军的进攻更加猛烈,大量的重甲兵一排又一排地推进过来,整齐的步伐震得地面砰砰作响。
他们如同洪流一样排向前面的吴军。
一些已经身负重伤的吴军士兵强忍着伤痛,他们嘶吼着,义无反顾地向前,与汉军搏杀。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地上,后面的一个又一个往前,没有一个人退缩。
他们打算用自己顽强的意志,为皇城内那位君王,挽回最后一点颜面。
哪怕是蜉蝣撼树,也在所不惜。
终于,汉军可怕的攻势,被吴军硬生生遏制住,无法再往前。
王凌下令暂时停止进攻,让大军拉伸开,封锁周围的一切。
而此时,皇城内还有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出城,他们军容鼎盛,士气高昂,准备随时为孙权赴死。
这些都是孙权的亲卫军,不仅仅军备完善,各个都是体格健硕,能征善战的勇者。
“我们需要大将军支援更多强弩。”王凌对一个传令兵说道,“你快去,就说我要一百架八牛弩,今天天黑之前攻破皇城!”
“喏!”
“我们都是陛下的亲卫军,我们深受皇恩,现在是我们报答陛下的时候,惜身者退回去!”
丞相朱据披了一身铁甲,拔出刀,用浑厚的声音大声喊道。
没有一个人退缩。
朱据又说道:“男儿的尊严,比黄金还要贵重,今日我与诸君一起死战!我死后,你们继续向前,直到最后一个人!”
众人高呼:“为陛下死战!”
声音此起彼伏,情绪高涨。
王金虎大步走过来,他大声道:“将军,吴贼冥顽不明,末将愿率五百尖兵,攻破贼人防御!”
王凌正准备让王金虎试一试,却在此时,李衡的传令兵来了。
“王公,大将军有令,将此人头交给吴军,传话孙权,降者不杀!”
王凌不知孙弘身份,但既然是李衡的命令,他让人将孙弘的人头送过去。
不多时,吴军便将孙弘人头交给了朱据。
当朱据看见孙弘人头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出来。
他心中充满了恨意,好好的大吴,怎么就在关键时刻,被这么一个小人搅成了这样?
“去,将孙弘的人头交给陛下!”朱据下令道。
“喏!”
下达了这个命令后,过了一会儿,对面的汉军传来此起彼伏的高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但吴军的回应竟然是:“宁死不降!”
王凌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如铁一样的皱纹,他冷淡地说道:“好了,大将军要交出去的人头也交了,吴贼不降,就休怪我今日踏平这皇城了!”
“王金虎!”
“末将在!”
“给你五百尖兵,给我把吴贼的防线冲破!”王凌强调道,“记住,我不要伤亡数,我要冲突吴军军阵!”
“喏!”
王凌显然不想等强弩的到来,汉军中最精锐的一批被挑选出来,他们身披六十几斤的步人甲,手持铁骨朵。
最矮的也有一米七五!
他们快速汇聚,形成一片锥形阵,开始往前推进。
浑厚的脚步声在空阔的皇宫门前回响,吴军也做好了随时投入惨烈战争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形佝偻的人走了出来,他两鬓挂着白霜,面目憔悴,神色颓然。
但依然难以掩盖他那卓尔不群的气质。
“陛下!”
有人惊呼。
孙权尽量让自己的身姿挺直,他走得很慢。
前面的吴军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陛下……”
看见孙权脆弱的身躯,憔悴的面容,有人忍不住流出眼泪。
那一年,也是一个春天,他从楼阁之间走出来,身后跟着周瑜、鲁肃、吕蒙、黄盖他们。
那一年,他昂首阔步,誓要将北方那个男人遏制在长江边。
那一年,属于他的时代刚刚开始。
只是,春风依旧,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