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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混乱

    第59章 混乱

    其实冯婉莎能猜到。

    就像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

    虫人有眼睛,如果你在一个完整的建筑外用这个东西,包裹建筑,它们必定会想尽办法探进去。

    防护器顶不住了多久。

    它更大的作用在于隔绝生命气息。

    但如果防护器体积就这么大,一眼就看清里面,那虫人顶多会当成玩具,扒拉几下就算了。

    关于这点,冯婉莎没时间解释,“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尽快组装好的。”

    她拉着李蕾蕾,转头道:“我们去3号维修室,一个小时后,你到那里找我们。”

    季恒点头,“好的,我们都小心点。”

    大楼内的通讯正在抢修,联络不到太空,内部也需要能紧密联系。

    通讯系统在季恒跑去找范教官的时候恢复。

    季恒当即联系范厘:“教官,你在哪。”

    “大门这边,有事吗?”

    “有事。”季恒想喊范厘稍微移步谈话,但范厘那边很吵,哭喊尖叫混杂一起。

    “我现在过来找你。”

    范厘:“别过来……”不知道季恒有什么事,他已经顾不上学生,大门全是拥挤过来的幸存者。

    没有虫人时,他们一步不敢踏进来,虫人来袭,打破头都要插队。

    场面乱糟糟。

    季恒找到范教官的时候,他竭力安抚众人情绪,安排民众进入军政大楼避难。

    民众全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有些人跑得连鞋子都丢了。

    数十名机甲师轮换着杀被生命体吸引过来的虫人,枪枪精准,刀刀致命,但都护不住所有人。

    虫人太多了,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混在普通虫人中的大眼球虫人非常显眼,它们一出现,几乎夺去所有军人的视线。

    型如橡胶的触手快速蠕动,轻飘飘的便落在人群末尾,其中一只卷住人就往嘴边送。

    另一只的目标是名孕妇。

    诡异的大眼目不转睛。

    孕妇吓得哆嗦,一股尿膻味从她裤子下传出。

    机甲师飞速过去拦截,挥动磁刃大刀,砍断那条触手。

    触手断口处滋滋冒烟,大眼球虫人不在意,伤口很快愈合生长,冒出肉芽。

    它不急不缓地伸出另一触手,尖端露出一把银色钩子。

    孕妇也是个狠人,眼看要被卷走了,她一把拉着身边的男人,让他挡在自己面前。

    转瞬的,男人的胸膛被刺穿,他不可思议地转头,大口呼吸,徒劳喊着:“好痛,救命。”

    血液顺着钩子流下,腥气令周围的虫人蠢蠢欲动。

    但虫人阶级森然,小领导没说开吃,它们不能动手。

    无措的触手擦着地面,都盯着地面的血液,想分一杯羹。

    大眼球虫人把男人扯到跟前,大口大口吸食,痛叫声持续了数秒,叫得人心里发闷。

    吸食干净内里的肉后,剩余的皮和骨,大眼球虫人则丢给普通虫人。

    刚刚砍断的那根触手,在地上蠕动没一会,也被普通虫人拖走吃掉了。

    虽然这种场景,军人们不是第一次看,但近距离看着活生生的人被吞食到渣也没剩,很难不产生心理阴影。

    男人被吃的同时,孕妇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的丈夫,就这么被她推出去了。

    “啊……”排队的人惊叫,推搡前面的人快点走,“我要进去,我要进去,你们快点。”

    机甲师怒道:“该死的虫子。”枪口连续射出能量弹,疯狂输出。

    被骂的虫人压根不怕枪击,弹性十足的触手张开,形成盾牌,拦下所有攻击。

    烦人的苍蝇,那柔软的触手挥动,裹挟强劲的气流,拍在射击的枪械上。

    武器应声而断。

    没了远程武器,机甲师当机立断放弃攻击,护着还在往前冲的群众身边。

    大眼球虫人思维非常单纯,一切阻碍它进食的事物,都要死。

    它们扑向在场的机甲师,普通虫人也一起冲上来。

    人群一下被冲散,军政大楼外混乱无比。

    没了搀扶着的孕妇,别人撞了下她肩膀,她便踉跄倒地。

    “我肚子。”孕妇护着孕肚,无助地举起手想求援。

    虫人不断涌来,正在排队进入几百名群众眨眼没了一半。

    “挡不住了,关门吧。”驻城中校一句话,决定了外面人类的命运。

    “不要关门。”很多人冲进正在关掉的大门,挤不进去也在挤,“别挤了,别挤了,你们这样会死的。”

    大门关闭,严丝合缝。

    没挤进去的人跪在地上哇哇大哭,有的五体投地,祈求神灵庇佑,来世安康。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呼救,都已经来不及。

    虫人一拥而上,眨眼将所有生命体吞噬殆尽。

    活脱脱的人间炼狱。

    防护罩打开,军政大楼封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这不是最糟糕的。

    防护罩的功能本来用在抵御武器能量。

    防御虫人的效果很一般,不用多久,虫人就能破掉这层防护。

    虫人数量不断攀升,源源不绝地围过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范厘站在军政大楼的围墙上,冷汗直流。

    跑得太急的季恒脚步慢下来,他没看见大门关闭前的一幕,却被眼前的场景定住了。

    “要命要命要命。”吴翡扬也在场,他抱着头,跟季恒有着同样的心境。

    这些怪物,多到离谱。无法形容的多。

    黄洋城,除了军政大楼,还有活人吗?

    不止地面有虫人,天空也有。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息。

    季恒的脚,在抖。

    他此时此刻直面的,不再是虫人,而是死亡。

    一名学生蹲下来,崩溃地道:“赢了比赛的意义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倒霉,我根本不想来,不想当军人。”

    负面情绪会传染,一个崩了,另外的人也开始崩

    重重的一记爆栗敲在那学生头上,吴翡扬骂道:“你来这里之前,就该清楚有生命危险。在这里自怨自怜有什么用。”

    “还说我,你不也是在说要命要命要命,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是在兴奋,死前,我一定可以拿几条虫命陪葬,别让自己的死变得毫无意义。”吴翡扬洒脱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战死沙场,是男人的浪漫,别丧气,或许下一刻就来援军了。”

    哭泣的学生擦擦眼泪,“我想给家里人说声再见。”

    “谁不想。”吴翡扬摸摸联络器,先打给吴卿卿,没人接,他连续打了好几个,还是不通。

    他手掌发凉,不会的不会的,堂妹是打不死的小强,不可能有事。

    ……

    季恒使劲压下心悸。

    他相信苏小菜,相信她必然有后手,等她杀掉母体,就是他们胜利之时。

    大步向大门走过去。

    此时,范厘木然地扶起摔倒的人,要求他们往里走,去准备好安置幸存者的建筑内。

    “范教官,我有事情要跟你报告,关于苏小菜的。”

    范厘立即明悟,吩咐安置群众的士兵做好引导工作,他和季恒去偏僻角落谈话。

    季恒跟范厘说了苏小菜留下的东西,还有她探进坑洞深处,找母体的事情。

    “她在努力给我们最大生机。我们要坚持下去。”

    范厘刹那眼圈发红,之前无数次的想吐槽苏小菜夺走自己教官地位。可真的出事了,毅然担起责任的苏小菜,比任何人都配得上教官一职。

    军中这么久,他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不少。

    战役中的将领都非常厉害,值得尊敬。

    苏小菜是迄今为止,他见识过的最低调且无畏的领导者。

    他默默记在心里,给苏小菜致敬。

    “剩下的我去安排。”范厘问季恒,“你不进入避难所吗?听说你是你家的继承人,万一……”

    “没有万一,我会战到最后一刻。”季恒神色坚定,“如果这里有很多军人,有很多镇守的机甲师,我可以不战。”

    言下之意,这里没有。

    驻守的士兵,不是每个人都是机甲师,有的只负责维系城内安全。

    能跟虫人对战的,就那几百人和十来个执法部的警察。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坚持到苏小菜把母体杀了,那他们的坚守就有意义。

    “苏小菜去打母体的事情先保密,虫人内部有传递消息渠道。”若消息传回母体和战士那里,必然会抽出一部分虫人回护。

    他们必须竭尽全力防守,也算作吸引虫人的目光的手段。

    为苏小菜争取时间。

    虫人步步紧逼,大眼球虫人攀上防护罩上,不停地攻击。

    普通虫人配合的大眼球虫人的进攻,海浪般堆在军政大楼那里。

    机甲师们都坐上他们的“战斗伙伴”。紧紧拿着武器。

    教官们没时间领着学生战斗,季恒主动请缨。

    其他学生也信他,军辉和军雅的虽然有点不服,但危难之际,他们不能内讧挑剔。

    有任何命令上的变动,教官会第一时间通知季恒。

    没有学生逃避,他们都是学校的尖子生,没有龟缩着的理由。

    暂时还不用对战虫人,吴翡扬赶紧问季恒:“你的队伍,怎么就剩下你,吴卿卿呢,我家小媳妇呢?她们去了哪里。”

    吴翡扬还发现了胡平等人也不在。

    这些人都不在,季恒凭什么还能在这。

    苏小菜的行动需要保密,季恒只说:“她们有其他任务,她们的去向,你别打听。”

    吴翡扬听出弦外之音,可他不信,苏小菜又不是军人,有什么秘密任务能托付她。

    吴翡扬数学不错。

    各个队伍负责两个区域,西边,正好是范厘等人负责,苏小菜肯定也在那边。

    “她们掉进去了,对不对。”吴翡扬私发季恒信息。

    季恒沉默,吴翡扬目眦尽裂,很想质问季恒,他怎么不去救她们,掉下去的怎么不是他。

    最终,他理智占上风。

    嗫嚅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我现在很想杀光这些恶心的东西。”

    季恒:“我说了,她们有秘密任务,我相信她们还活着,她们会回来的。”

    吴翡扬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如果不回来,我就去找她们。”

    季恒仰头看防护罩上的裂纹,仅仅过去四十分钟。

    “去不了,她们还活着,你就算不信吴卿卿,也该相信苏小菜。”他丢给吴翡扬一把武器,长刀插在地上,“小菜给的,好好用它。”

    没有时间悲伤了。

    吴翡扬拿起那把武器,刚上手,就知道不简单,长刀散发无形的锋芒,插进去的地面裂痕,比它本来的刀身宽。

    近看,内里流淌银色物质,吴翡扬挥了两下,仿佛能听见嗜血的金属鸣叫。

    ……

    3号维修室内,又进来了六个后勤帮忙,他们帮着组装三角防护器,加快组装速度。

    驻城中校看着已经组装成功一个防护器,“这东西,真的能隔绝虫人探知?”

    “苏小菜不说谎,她说能,就一定能,你们一定要按照她说的来。”冯婉莎拧螺丝的机器快拧出火花。

    范厘:“死马当活马医,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那我们怎么保证里面的人不会慌,不会动。”驻城中校道。

    李蕾蕾看弱智一样,“这里应该有很多太空矿工服吧,给他们穿上,迷晕了不就好了,还能多塞几个人进去。”

    驻城中校深吸一口气,“迷药不能随便用,有的人过敏。”

    “那就等着一起死呗。”李蕾蕾硬气起来,她的手也没停过,快出残影,不想再跟左思右想做不下决定的军人说话。

    后勤专心致志做事。

    驻城中校不好再出声打扰,“范准尉,你说的苏同学现在去哪了,她是怎么预测到这场意外。”

    范厘并不告诉他苏小菜去杀母体了,“你在怀疑她?”

    “巧合了点。”驻城中校不认为一个学生,有本事测算黄洋星现在的情况。

    范厘:“她掉进坍塌的地方了,拼命把消息传递回来,就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

    中校无话可说,是他错了,都什么时候了,若苏小菜这个人真测算到虫人来袭,一开始就不会来黄洋星。

    如今大家都困在一隅之地,即将死战,哪还有空闲搞阴谋诡计。

    范厘暗暗庆幸自己没说实话,这位中校在黄洋城太久了,学会了政客那一套模棱两可,做事温吞,没了军人的果敢。

    怪不得一直升不了职。

    “如果中校下不了决定,就说是我做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驻城中校:“咳,那行,这一块就交给你来。立功了,都是你的,尽量让人活着。”

    注定要死了,他就不敢这种麻烦事了,丢给范厘也行,他要出去指挥人生的最后一场战场。

    四十分钟过去,组装已经进行一半,还有一半,范厘跑去把躲着的文员警官都拉来干活了。

    迷药只能进行一次,不能有闪失。

    这期间,范厘去了一趟避难所。

    避难所内几千人,没有军警在场维持秩序,却寂静无比。

    每个人都垂着头,黄洋城中难得一见的几个孩童很乖巧,缩在家人怀里。

    范厘心口发堵,他必须从这些人中挑出要救的人。

    不能有一丝心软。

    见有军人进来,避难人好几个站起来,焦急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军官,外面怎么样?”

    范厘道:“我不想骗你们,不乐观。我们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

    “你们没有紧急逃离方案吗?例如星球传送,援救呢。”

    “对啊,我们可以出钱,多少钱都可以的,请安排我们优先离开。”

    “我们也要离开,你们是人民军队,不能只顾着有钱人。”

    很多人急了,生怕军方扔下他们。七嘴八舌地加入争论,仿佛吵上两句,就能得到生存的权利。

    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人性的自私丑恶暴露无遗。

    人在生存面前,表现自私无可厚非。

    范厘谨慎地道:“避难所不止一个地方,我们需要转移一部分人,如果虫人进来,能活一部分就活一部分。”

    “他们会转移更深处,孩童优先,其他你们可以抽签,或者由你们自己挑人出来往下一个避难所,只限四百人。”

    “如果我们守不住,你们将是孩子们最后一道屏障。”

    范厘的话不亚于一个大炸弹落入他们。

    “你们只有十分钟考虑,必须在防护罩破碎前转移。我们没有其他办法逃离,唯有拖时间,等待援军。”范厘脱下帽子,鞠躬,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们实力有限,无法给予任何承诺,只能选择保留火种。”

    所有人不由转头看人群中抱作一团的孩子。

    有人提出反对。

    “凭什么,他们又不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不愿意,你谁也带不走。要我给他们当肉盾,简直笑话。”

    “地下不会有什么大人物躲着,所以才挑这么点人吧。”

    范厘直起身道:“这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去挡虫人了,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希望你们别再妄自揣测,污蔑那些正在战斗的英雄。”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出来,他是附近一带的矿工的头头,很凶,也很自私,经常扣减工人工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支持说出反对声音的人。

    他却一拳锤过去,把人锤晕了。

    危机面前,从来不缺英雄,他自认不是好人,但如果有人能活着,他希望是孩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