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这江顾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有个半仙族的弟子上前,小心地看向温修霁,“可要我们动手?”
“放肆。”温修霁懒洋洋地捏碎了手中的笛子,“这可是仙君转世, 怎么, 你们终于活腻歪了?”
“属下不敢!”那弟子赶忙跪下赔罪,“属下失言, 请殿下责罚!”
温修霁瞥了他一眼, 哼笑道:“起来吧, 我这儿没神殿里那么多规矩。”
弟子感激涕零地起身, 斟酌片刻又问:“可是殿下,他不领情,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放他离开?”
“仙君脾气冷淡,身边又有这几个脏东西跟着,一时被迷惑了心智也正常。”温修霁抬手揉了揉眉心, “嘶, 尤其是江顾身边那个徒弟,身上的浊气和鬼气熏得人头疼, 能弄出这么个玩意儿那个萧澹还算有点本事, 被这种东西缠上, 仙君飞升肯定不能一帆风顺了。”
那弟子顺着他的话问道:“可是殿下,既然我们早就知道仙君的身份,为何不一早就去找人,现在被望月那群人抢先一步, 反倒落了下风。”
“你当天道是摆设吗?”温修霁瞥了他一眼, 揪了片藤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若是连沉曜大陆都到不了, 那也别谈什么飞升了,这可是仙君神谕的原话。再者说如果咱们过早插手,反倒会坏事,前车之鉴又不是没有。”
“是属下愚钝了。”那弟子恍然大悟。
“行了,传信回去,就说我们找到仙君转世了。”温修霁拿着叶片搔了搔下巴,顿了片刻才道,“另外,派人多关注一下长宁神殿那群人的动静,他们最近和萧澹那群人修走得很近,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别让他们冒出来碍眼。”
“是,殿下。”他点头称是,转身便要下去安排,忽然又被叫住。
“让手底下的人嘴管严实些,千万不能让江顾知道他在上界的身份。”温修霁道。
“可是这样我们就更难说服他了。”
温修霁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想让他渡劫时被天道劈死就尽管告诉他。”
那弟子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温修霁摆了摆手让他走,抬头看向面前通天的巨大藤伞。
不过他很期待江顾飞升后的反应,但是首先,他得帮江顾除掉身边的那个脏东西。
——
城主府。
温涵玖将一行送到了院子里,对江顾笑道:“江道友,你们今天晚上就现在此处歇息,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他一挥手,江顾面前就多了条手指粗细的藤蔓,他表情柔和道:“这是我的一截本体藤蔓,也算半件神器,只要你注入灵力,我便能感知到。”
说完,不等江顾点头,他便匆匆转身离开,在门口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又看了江顾一眼。
“神器成精,而且还没有认主。”风无忧摸着下巴看那截藤蔓,“江兄,我怎么觉得这藤精想认你为主呢?”
孱临艳羡道:“成了精的神器一旦认主可是件大杀器,不如就将他收了吧。”
“师父。”卫风牙根都快咬碎了,眼巴巴地看着江顾。
“此事再议。”江顾收起了那截藤蔓,放进了灵宠袋里,“都去休息吧。”
卫风扫了一眼那个灵宠袋,跟着江顾进了房间。
“师父,温修霁和这个温涵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肯定有所图谋。”卫风见他坐下,手腕一翻,桌上便多了套茶具,里面是他专门为江顾培植的灵茶,用来修补神魂上细小的伤口。
“怎么说。”江顾问。
卫风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道:“温修霁关键时候出现,阻止了我们找到玉三郎的记忆,温涵玖既然是那藤伞成精,和曜琰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你——”
江顾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勾引?”
“他一直在看你,还动不动就掉眼泪,长得妖里妖气,总想往你身上贴。”卫风哀怨地看着他,“你都没有拒绝。”
“……”江顾木着脸回忆,他连温涵玖什么样子都没仔细看。
“师父,把那截藤蔓扔了吧。”卫风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拽了拽他腰间的灵宠袋,“还有那个小元神,我正好缺块元神补伤口。”
“留着还有用。”江顾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微烫的指腹捏了捏他的耳垂,“起来,地上凉。”
卫风被拒绝了不乐意,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干脆坐到了他腿上,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低声道:“师父,求求你了。”
他撑住椅背,将人困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间,周围透明的鬼纹张牙舞爪地钻进了江顾的衣服里,缠在了他的颈间和腰间,有几根缠住了他的脚踝和腿弯,还企图继续往上。
“起来。”江顾面不改色地同他对视。
卫风凑上来亲了亲他的鼻尖,熟悉的魅欢术的气息将他包裹住,又被另一道灵力生生逼停,卫风见他没恼,又凑上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头亲他的侧颈,悄悄地舔了舔他的喉结。
江顾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沉声道:“卫临明,别让我说第二遍。”
卫风不甘心地盯着他泛红的喉结,搂着他的脖子不肯起来,放软了声音道:“可师父你明明答应我了,我现在就很难受。”
江顾愣了一下,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到底比卫风克制,淡淡道:“凡事有度,每三个月——”
他皱起眉,道:“一次。”
卫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师父,你要憋死我吗?”
“外加一次神交。”江顾觉得此事甚是荒唐,他不该纵容卫风至此。
卫风连连摇头,瞬间就红了眼眶,急得快要掉下泪来:“师父,一天一次,还要一次神交。”
江顾瞬间黑了脸:“不可。”
一滴眼泪啪嗒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江顾抬眼,便见卫风委屈地瞪着他,他面不改色地移开了视线。
卫风又气又急,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犬齿本就锋利,白衣瞬间就见了血,这厮身形又高,几乎将他笼罩在椅子里,鬼纹缠得他动弹不得,他魂魄刚稳,江顾没打算将人强行推开,便任由他胡作非为,声音却十分淡定:“你便是将骨头咬碎,也绝不可能。”
卫风抬起头来,唇边还沾着血迹,一脸哀怨地盯着他,江顾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说话,抵在他腰间的鬼纹骤然收紧,卫风的手掌抵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猛地压向了自己。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覆在江顾后背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了头,这种强势的逼迫让江顾不虞地皱起了眉,但下一瞬卫风的动作又乖巧了下来,降低了他刚升腾起来的戒心。
江顾并非绝对的无欲无求,卫风坐在他腿上乖巧又放肆讨好,不遗余力地同他亲近,他虽不纵欲,却也不想拒绝。
是极为罕见地有些失控,没有魅欢术,他还是帮了卫风,他看着卫风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蒙上了浅淡的红,看着卫风鼻尖上冒出的薄汗,感受着卫风的体温,然后将人抱进怀里,看着卫风顺从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说不喜欢是假的。
也说不清是何时何地开始的喜欢。
他摩挲着卫风汗湿的后颈,强行将理智拽了回来,声音微沉:“下不为例。”
卫风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毫无章法的亲他,含糊不清地叫他的名字:“江顾,我帮你。”
猝不及防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江顾怔了怔,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
卫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放软了声音:“夫君。”
江顾扣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想推开他,却被卫风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他后知后觉卫风竟比他高出不少,肩膀也比他要宽,甚至能轻松地将他揽进怀中……又那么一刹那,他觉得有些不太对,但紧接着卫风的动作和声音就让他无瑕顾忌这些。
卫风太懂得如何取悦自己禁欲又冷淡的师父和道侣,他有流光溢彩的鲛尾,蓬松柔软的鸢翅,还有数不清的透明的鬼纹和能迷惑人心智的白瞳,分叉又细长的舌头妖异又灵活,从眼角滑落的小明珠也格外受喜爱,更不必说他最近受那团小元神启发,从头顶上刻意冒出来的白色兽耳……
足以让一个少念禁欲的无情道拒绝不能。
没有魅欢术,他同样能勾引到师父,只是江顾始终不肯再进一步。
“此事须等你我缔结道侣契再做。”江顾摩挲着缠在他指尖的银色长发,淡淡道,“等你做好准备。”
他要做什么准备,卫风疑惑地歪了歪头,脑袋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江顾喉结微动,收回了视线。
卫风正在兴头上,很明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不细想他的话,抓过他的手还想继续,撒娇道:“师父,今天都破例了,你多帮我几次吧,好不好?我变出尾巴来给你摸。”
修习无情道多年,江顾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压制欲望需要如此多的意志力。
“今晚我们去拿玉三郎的记忆。”江顾强行将人撕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长袖一挥,房间里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一空。
卫风头顶的兽耳瞬间耷拉了下去,硕大的鲛尾紧紧缠在了他的小腿上,不想让他起身:“师父,我困了,咱们睡觉吧。”
“……耳朵和尾巴收回去。”江顾冷声道。
卫风不情不愿地收起耳朵变回了人身,曲了条腿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白皙的脖颈上是被亲出来的斑驳痕迹,劲瘦的腰间还有几道红色的指痕,他仰着头,餍足又不满地紧紧盯着江顾,看着浪荡又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