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神仙来说，凡人……真的蝼蚊差不多。

        洪荒时期，刚刚被女娲捏出来的人族，完全就是血食一样的存在，没被吃灭族，完全是生育能力太强了，生的太多太快。

        没有质量，全靠数量。

        直到巫妖大战，水神撞到不周山，导致天崩，洪荒大陆遭难，其中最惨的就是人族，死伤以千万计。

        人类死的太多太惨了。

        天道讲究平衡，因此，人族当兴，神仙们对人族的态度，也从随手可杀可吃的血食，变成漠视，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该杀还是会杀的。

        就像牡丹仙子对原身。

        白泽仙尊身为天生神兽，他对人族感观平平，然他乃善兽，凡人至今还供奉着他，就简单提了一句。

        “是，小仙谨记仙尊之言，绝对不敢伤人性命。”

        牡丹仙子恭敬低声，耍了个心眼。

        只说不伤，未言不动。

        白泽仙尊没有察觉，或者，根本不在乎，沉眉道：“情劫之事，乃修行必要，你当自行处理，若不成，服些断情丹，不许在……”

        下凡跟书生厮混，抢狐狸精的活儿，触犯天条。

        他想这么下令，结果，话没说完呢，外间，神将突地禀告。

        “仙尊，仙山老母驾到~”

        白泽仙尊眉头一扬，刚说了一句，“请进……”

        那边，仙山老母推门进来了，那是个相貌雍容，瞧着三十多岁的女仙，穿着身云织的彩霞衣，几步上前，握住白泽仙尊的袖子，“二郎，我听闻你今日砸了大殿？是出什么事了？”

        “可是修炼出了毛病？快快告诉为娘！”

        她急急出问，一脸担忧，竟没看见牡丹仙子也在。

        白泽仙尊垂眸，摇头叹气。

        牡丹仙子跪退两步，狠狠松了口气，白泽仙尊没从嘴里说出，不许她下凡这句话来，她就有操作余地，仙山老母来的真是及时。

        不愧是她的贵人。

        幸好她回方壶岛时，跟仙友联络过了，姐妹果然很靠谱，这么快就把老母引过来，不过，她说的砸了在大殿是怎么回事？

        仙尊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了吗？

        牡丹仙子小心翼翼的窥向白泽仙尊被仙雾笼罩着的面容。

        什么都看不出来。

        脸被罩的太严实了。

        还是修为太低啊，连仙尊的面容都看不透，要早些晋级，她要做玄仙、金仙、大罗金仙，她再也不想当个谁都谁命令，像个婢女一样的仙子了。

        她给仙山老母，当够了猫狗！

        牡丹仙子心中恨恨。

        那边，白泽仙尊和仙山老母，谁都没在意她，甚至，这两人，呃，神，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仙山老母揪着儿子，一腔慈母之情，倾泄而出，直想把儿子淹的透透的。

        白泽仙尊则是无奈。

        仙山老母乃凡人女子出身，一辈子都没修炼过，什么道心道统，逆天修仙，那是一点都没有的，她只是白泽仙尊飞升之后，被带出来的‘福泽’，是靠着儿子进了天庭。

        她……说是神仙，其实更多的像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君。

        而且，三千多岁的仙了，她早就对早年在凡间纳妾生子，后院满是百花的丈夫没了感情，她的依靠就是儿子。

        长子白大郎在西方当菩萨，百年都不回来一次。

        所以，在仙山老母看来，她就是靠小儿子养活的老太太。

        她当然关心小儿子，白泽仙尊身边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要经过她的手。

        唉，也是没办法，谁让儿子都做上‘一字并肩王’，跟玉皇大帝平齐了，结果连个媳妇都娶不着，可怜她三千多岁，还得帮儿子掌内宅。

        仙山老母很伤感。

        她知道，天庭跟凡间不一样，她身为神仙，这么想会让人嘲笑，但，神仙的生活太一成不变了，反而凡间充满烟火气的短暂百余年，给她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

        她控制不住，就想絮絮叨叨。

        白泽仙尊很无奈，明明下了禁口令，不许外泄砸殿之事，谁嘴那么碎，给他传出去？这玩意怎么解释？他为什么砸殿？因为被心魔日了？

        这谁说出口吗？

        他敢说吗？

        他敢说，有人敢听吗？

        他面无表情，被仙山老母絮叨的有些烦了，这导致他完全忽视了牡丹仙子的存在，原本想交代什么，也都没心情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牡丹仙子自行退下。

        牡丹仙子心里一喜，面上没露声色，膝行跪退，她出了海圣殿，毫发未伤，萧县令的一番操作，许庙祝的犹豫再三，一腔孤勇。

        屁用没用。

        白泽仙尊忽视了！

        牡丹仙子全身而退。

        这玩意儿真是……

        仙凡有别啊！

        上哪讲理去？

        萧娆和9527要是知道这事，估计肺都能气炸了。

        ——

        出得大殿，牡丹仙子二话没说，抹着冷汗直接跑了。

        因着白泽仙尊未曾说过，为何唤她回来？也没明着下令，不许她下凡，方壶岛里没人拦着她，她也顺利走了南天门，回到凡世。

        她先去见了章奇志，然后，很意外的发现……

        他快死了！

        萧县令恨这个书生‘不检点’，引来牡丹这种淫仙，祸害自家，对他就格外严苛，让王捕头一天三顿，外加宵夜的那么打……咳咳，不对，是审他。

        只要不要他的命，怎么着都行。

        王捕头干了半辈子的捕快，严刑拷打这活儿，做的惯熟，闻言撸胳膊挽袖子，把章奇志‘收拾’的恨不得早点投胎。

        他嚎嚎喊冤。

        又自言有功名在身，萧县令没资格私囚他。

        其实按常理来说，他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他‘诱拐’官家千金好几次，本身犯罪，审他是理所当然，萧县令就算做的过了点，但人家是官，又是苦主之父，章奇志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

        谁来救他啊？

        地牢环境又黑又潮，吃不饱穿不暖，见天挨打，章奇志飞快的削瘦下来，尤其，他还被黑胖胖取了血，抓了那不能描述的地方，以及脖子。

        他哀求大夫。

        但是，王捕头亲自检查了，发现他的伤不危及性命，直接没管，就随便给他上了点药。

        章奇志都快变成一摊烂肉了。

        牡丹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