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费了一番功夫,徐阶找到了项宁。
她正在帐中,碎碎念的说着什么。
徐阶心惊!
“老夫运气如此之差?”
“难道楚帝帐中,也有一位大乘境高手?”
但自己还没有被发现,徐阶为了完成任务,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靠近。
近些。
再近些。
等距离近到能确定帐中的人物,徐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原来,项宁在和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异兽说话。
“莫非是大楚护国神兽?叫团团的?”徐阶心中冷笑。
那分明是一只半大未成熟的神兽,与大明朱雀远不能比。
虽然,大明朱雀死在姜子牙打神鞭之下。
“老天保佑!”
“太祖霸王保佑!”
“范离一定要平安归来!”
“啊啊啊……他去迎战天底下最危险的敌人,我却帮不上忙。”
“真的好羡慕寒月!”
“我也想站在范离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强敌。”
“团团啊!你说咱俩是不是太没用了?”
团团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发出‘呜呜"的疑惑声。
“唉!”
徐阶偷听了片刻,心中竟泛起莫名的酸意和嫉妒。
“楚国君臣,竟是能同生死、共患难的。”
“不似我大明,君臣相疑、朝野党争,就连皇帝和太子也……唉!”
又是一声叹息,徐阶才收起心中的忧伤。
机会难得。
既然楚帝和大楚神兽都在大帐内,索性一并了结。
徐阶暗暗蓄力,准备暴起出手!
“请问,楚帝陛下在帐中歇息吗?”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沉稳有力的声音出现,让蓄势待发的徐阶强行停住。
细听,发现来的还不止一人。
“什么人在外面说话?”项宁疑惑问道。
“大晋卢植、张须陀、窦王孙、阴君陵、寇子翼,久闻楚帝风采,特备薄礼前来拜会。”
“原来是五大家的族长?请进吧。”
项宁也没什么皇帝架子。
她亲手撩开帘布,请五大家族长进帐。
五位族长本就是非凡人物,如今修为跨入大乘境,更是神采奕奕、仿佛仙人般潇洒。
这趟专门拜访项宁,因为知道她与范离的关系。
讨好陛下的女人,就如同讨好陛下。
这种人情世故的基本操作,五位族长甚至不需要提前商量,极有默契的都准备了礼物,立刻便上门拜访。
“五位大乘境!?”
“怎么会有五位大乘境?”
徐阶躲在暗处,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冷汗不住的外流。
幸亏,他是潜行而来。
本就隐匿藏形不容易被发现,再加上五位族长的修为略逊于他。
“这……这可怎么办?”
听着项宁与客人在大帐内聊天,徐阶心都凉了。
他正纠结着,这种情况是强攻还是退走。
突然!
又一道苍老但厚重的声音,从项宁的帐外传来。
“大晋国丈、文信侯吕春秋,请见大楚皇帝陛下。”
呃!?
徐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天下万儒之师,吕春秋也来了?!
“文信侯?”
帐内的()
项宁,听见吕春秋的大名,也露出些许慌乱之色。
原因无它。
吕福宝曾经是项宁的皇贵妃!
人一旦善良,出了问题总是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项宁便是如此。
“遭了遭了!”
“朕曾经女扮男装,骗娶了吕福宝,文信侯还不恨死朕?”
“怎么办?”
“团团,你有四条腿,应该跑得比我快些,你驮我跑吧?!”
“嗷呜???”
帐外,吕春秋等了好一会,才见项宁满面秀红、低眉顺目的出来迎接。
“文信侯……好……好久不见?”
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样,更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吕春秋却没在意这些细节。
他很本分的冲项宁见礼,又逐一见过五位族长。
然后,吕春秋也不废话,自己在帐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捧起《吕氏春秋》很随意的翻阅着。
“额?侯爷此来何事啊?”项宁忍不住问道。
“本侯是来保护陛下的。”吕春秋一边看书一边道:“受我的好贤婿所托,防止嘉靖帝派刺客,对楚帝陛下不利。”
“哦!”项宁脑子有些短路,点头如捣蒜的同时还不忘问一句:“侯爷的女婿是哪位啊?”
吕春秋这才把目光从书上挪开。
他深深的看了项宁一眼,虽是身穿龙袍,也遮不住天家血脉的优良传承,确实是美得不可方物。
“哼哼!”
“还能是谁?”
“当然是范离那个喜欢四处留情的臭小子!”
听见吕春秋直呼其名,五位族长那叫一个尴尬。
不过,吕春秋的身份摆在这里。
大晋国丈,天下万儒之师。
若要细细算起来,五位族长中修为最高、资历最深、年纪最大的卢植,也算是吕春秋的学生。
这时候,徐阶已经准备开溜了。
就凭项宁大帐内的高手实力,把严嵩和陆炳加上都未必够看。
“唉!”
“联盟五国的大乘境强者,竟已超越我大明?”
“陛下轻率杀死高拱和陈以勤,实在大错特错!”
徐阶正悲痛感慨着,却听见项宁帐外,又一道高冷孤傲的声音响起。
“团团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联军大营中,唯一可以不等同意就进入项宁大帐的,是乌骓。
彼此同为女子,没那么多虚礼。
“嗷呜!”
团团看见养母,立刻抛下项宁,撒欢似的扑入乌骓怀中。
可它现在的体型,已经和小马驹一般大,人立而起,甚至比乌骓还要高些。
“团团乖。”
乌骓一边抚摸团团的毛发,一边看着帐中诸人。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团团突然一阵撒娇般的叫唤,在场的只有乌骓能听懂。
她表情怪异看着项宁。
项宁心虚,却红着脸道:“团团说什么了?你别听它胡说八道,小孩子学会撒谎了,不打一顿怎么行?”
“嗷呜嗷呜!!!!”团团闻言,叫唤得更着急了。
乌骓噗嗤一笑,才道:“团团只是说,它不擅长驮物。如果你不好意思见吕侯爷,自己逃跑还更快些。”
项宁那叫一个臊啊!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
乌骓突然眸中寒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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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恰好正对徐阶藏匿的方位。
“有客远来,虽是恶客,却也不能不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