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罗德代替喀耳刻为宫本伊织制作解药,将他从猪变回了人类。
“怎么样,检查一下身体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被这么问了以后,宫本伊织摇头道:“呃,嗯……没有。不如说身体状况好得让人心里发毛。”
saber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大锅:“没想到ruler居然还会调制草药,真意外!”
罗德得意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哼……这是当然的吧,我可是全能的啊。”
“唔,的确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事情是ruler办不到的呢。”
saber摸着下巴点头符合起来,这时候一旁的伊织开口。
“谢谢你,ruler。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啊……对哦!因为你的登场太过自然以至于我都忘记了!
这里是caster的据点吧,她人呢?难道是被你干掉了吗?”
罗德向他们说明了喀耳刻遭到控制、然后被自己解除的过程,当然并没有提及这是土御门干的好事。
“caster现在在屋内静修,让我代表她向你们予以表彰。”
“表彰?不是道歉吗?把伊织变成猪的谢罪呢!”
“不,是表彰
「嗯咳咳!恭喜你们通过了试炼!
引以为傲吧!你们完成了大魔女的试炼,已经是独当一面的英雄了!
虽然我很想用麦粥[休刻翁]款待二位作为奖励,但很遗憾今天大魔女身体不适,请改天务必再次造访!」”
“才不会再吃你给的食物了啊,谁会上当啊!”
saber看起来很开心,露出发自内心的大笑。
毕竟他生前无论如何努力完成父王的任务,都难以得到王与民众们的一句赞美。
“连那么厉害的魔女小姐也遭到控制了吗……”
伊织这么问道,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担忧,但saber却满不在乎。
“既然这样就只能把所有的无主从者都打倒了……嗯。
只要我和伊织齐心协力的话,哪怕是千军万马也不算什么!”
麻花辫的美少年对御主投去信赖的眼神,看到这一幕,罗德带着嘲弄的笑容说道:
“saber,你的口风变得可真快啊。
几天前你还跟伊织说「你太弱了」、「别拖我的后腿」,现在就彻底改口了。”
saber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完全忘记了,呆萌地歪着头。
“哎?有吗?我说过这么过分的话吗?”
“有的”,宫本伊织肯定地点头回答道。
saber组的二人再度跟罗德道谢,然后便准备离开喀耳刻的灵地。
接下来罗德打算进屋看看魔女小姐的状况,该不会已经升天、返回英灵座上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宫本伊织向他走来。
“ruler,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当从者被术式控制时的应急方法。”
……
……
……
罗德的魔术工房内。
小笠原香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而由井正雪则坐在边上的房间内看书打发时间。
坐在少女边上盘腿冥想的是她曾经的从者,rider。
昨晚因为香耶刚刚搬进来的关系,正雪没能好好问清楚rider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罗德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据点,由井正雪因此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他为何要向自己隐瞒rider的事情。
“rider。”
由井正雪轻声呼唤她时,丑御前睁开双眼、将视线向人造人少女转去。
“你一定……还在记恨我这个轻易放弃了盈月[愿望]的主人吧。”
“没那回事,正雪。
你当时命不久矣,为了活下去而选择退出仪式的做法没有错没有人可以指责你。”
虽然她们已经不再是主从关系,但二人对话时的氛围从过去时就非常轻松,跟以前也没什么变化。
“有错的是乘虚而入的那个男人。利用了正雪的危险处境、玩弄了你的感情
ruler,他才是毁灭你梦想的罪魁祸首!”
丑御前握紧拳头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向他复仇……”
由井正雪打断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你错了,rider。”
“哎?”
看到丑御前一脸惊讶的表情,银发少女莞尔一笑。
这对作为人造人被设计出来的少女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真情流露。
“我非常感激罗德,对他只有感激和仰慕之情。”
“他以拯救你的生命作为条件,杀死了你的理想……!”
“不,不是这样的啊。”
由井正雪表情认真地说道:“罗德他教会了我生命的尊贵……他不是拯救了我,而是给我第二次生命。
在认识罗德以后我才明白,过去的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想要促成理想的【装置】而活动着。
不是活着,而是活动着。”
“……”
由井正雪轻声说道:“我想要匡正世界,拯救人类。
但是,我自己却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尝试以人的角度正视这个世界
这样的我,无知的我,就算成功对盈月许下愿望……
那也一定会是招致毁灭的、被曲解的愿望吧。”
由井正雪恐怕无从知晓,在某个平行世界中的她「匡正世界」的愿望就被rider扭曲为了「破坏一切」的意义,最终差点召来将整个江户付之一炬的灾难。
“……”
丑御前沉默着无言以对,由井正雪接着说道。
“不过我真的很意外呢,rider依然还留在这个时代……你没有返回英灵座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
丑御前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要代替放弃了理想的你,再一次匡正世界。”
“不对。”
由井正雪直直地注视着远比自己更年幼的短发少女:“这是谎言。
就跟你的外貌一样,是欺骗旁人的谎言。”
“我”
旧主人的话令丑御前陷入沉思。
的确,她在被召唤以后立刻认同了由井正雪的理想,因此积极地渴望着匡正世界[破坏世界]。
但是……在她与由井正雪的契约结束以后,自己真的还如此执着于那个愿望吗?
我的执念之深,已经到了甚至不惜以女人的身份谄媚讨好那个可恨ruler的地步吗?
鬼之子呡紧嘴唇:“我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停滞于这个时代。”
“这样啊……就连rider也想不明白啊,盈月之仪还是真是深奥呢。”
“但是……我察觉到了自身这些天发生的变化。”
“什么?”
正雪身体前倾,好奇地问道。
丑御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最近,我每天都会情不自禁地注视着ruler。
他不在的时候总是会想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他在的时候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胸口好烫……”
“……咦!”
由井正雪捂住嘴巴,瞪圆了双眼。
这难道说是……
她突然想起在盈月之仪最初期,rider好像就说过类似的话,「无法将目光从罗德身上移去」什么的……
“等、等下啊,rider!你难道!”
由井正雪红着脸大喊出声,丑御前则平静地点头。
“没错,正雪……我果然憎恨着那家伙。
无法原谅、不能原谅,只有那家伙我说什么都要杀”
“才不对!”
由井正雪大声驳斥了丑御前的结论。
“这怎么可能会是憎恨啊!”
“不是吗?”
丑御前按住娇小隆起的胸部:“如果我胸口的鼓动与炙热诉说的不是憎恨,那还能是什么?
回答我,正雪!”
“…………”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是传说中的平安武者源赖光吗?
为什么对人类感情的掌握甚至不如我这个人工生命体?
由井正雪姑且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少女,她并不知道眼前的rider丑御前是作为杀戮兵器被教导至今的。
“总之这份感情绝对不是憎恶。”
由井正雪断言道。
“不……这就是憎恶,是复仇心。”
丑御前同样予以断言。
双方互不相让,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神出鬼没地出现。
“两位的对话我都已经听到了……嗯咳咳。”
小笠原香耶装模作样地干咳着。
“你来的正好,香耶。”
“rider小姐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就由我这个专业第三方鉴定人士宫本香耶来评判吧。”
少女自豪地说出了旧姓。
“别看这样我也曾是天下第一兵法家的女儿,看穿人心不过小菜一碟!
父亲的《五轮书》里都有清清楚楚地写着!”
说完,香耶不等对方同意就弯下腰,观察起了丑御前的脸不,准确来说是观察对方的眼睛。
“……”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怎么样?”
由井正雪催促问道,却发现香耶身体居然颤抖了起来。
“r……rider小姐的眼睛好可怕……!”
“喂,rider。不要吓唬香耶啊。”
“哈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丑御前一脸不爽地回应道。
“我明白了!”
小笠原香耶突然发出大喊。
由井正雪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就连觉得烦人的丑御前也不由自主被提起了兴趣,“哼”地看向香耶。
和服少女捏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
“rider小姐对罗德君的感情是母爱。”
“……唉。”
由井正雪幽幽叹息,拍了拍小笠原香耶的肩膀。
“香耶,今后尽量不要对别人说你是宫本武藏的女儿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