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远坂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罗德和莱妮丝，这两个小鬼……居然窝在沙发上喝酒。
地点是夜晚的酒店。
矿石科君主办公室中的圣杯四战旧友会一直开到晚上七点。
虽然肯尼斯盛情邀请罗德去埃尔梅罗家中赴宴，不过他还是以接下来还得去酒店踩点等等各种的行程安排为由婉拒了。
在罗德准备离去的时候，莱妮丝忽然自告奋勇地表示要当罗德这次时钟塔之旅的向导。
“嗯？莱妮丝小姐想给凛酱当向导吗，我可没有钱支付给你喔？什么，不为钱，只是单纯地想要尽地主之谊？”
罗德摸着下巴在凛和莱妮丝的脸上来回观察了一番之后颔首。
如果莱妮丝愿意带凛参观时钟塔的话，自己也少了个拖油瓶，可以自由地到处乱晃了……万岁！
他心中一阵狂喜，不慌不忙说道：“emmm……我是没意见啦，不过必须得君主同意才行。”
“莱妮丝，切记不要做出有辱埃尔梅罗家的轻率举动。”
肯尼斯表情严肃地说道，算是允许了莱妮丝的提议。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才不对！”
远坂凛叉起腰，高声地对正在碰杯的二人斥道：“罗德也就算了，莱妮丝小姐还是未成年人吧？好像比我还小半岁……这种年纪怎么可以饮酒？”
凛今天白天亲眼目睹了那位传说中的时钟塔神童、矿石科君主对罗德恭敬有加的样子，本来还对他有所改观。
在罗德和肯尼斯闲谈的期间，远坂凛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默默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之所以来到伦敦之后的第一站会是拜访肯尼斯，其实就是远坂凛的要求。
一方面，君主埃尔梅罗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幸存者，和战死的父亲不同，他平安地回到了时钟塔。
另一方面，时钟塔矿石科对于使用宝石魔术的远坂家也有特别的意义。
矿石科的正式名是基修亚如同其字面意义，这里正是远坂家的大师傅[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建立的科目。
罗德和肯尼斯并没有聊太多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话题，而是讨论起了魔术本身，那似乎是关于现代魔术发展方向的话题，凛在边上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虽然是远坂家家主，但毕竟接触魔术只有5年，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话题也很正常。
不过远坂凛倒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她来时钟塔的目的就是为了增长见识，从这个角度来说，今天的行程无疑是价值非凡的。
凛看着在时钟塔君主面前也没有半点怯意的罗德，也不由自主发出感慨：这家伙，果然是很厉害的人啊……
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厉害到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这种事情凛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依然活在梦中的小女孩，不愿意相信这世上会有比父亲更优秀的人。
从凛的角度看向罗德的时候，她甚至不会产生自卑的感情。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差距根本就大到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程度。
老鼠在大象面前会理解自己的渺小，但是不会对星空宇宙发出同样的感慨。
凛偷看着罗德的侧脸，心中似乎有些明白母亲会爱上这个轻浮的少年了。
但是
到头来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这家伙根本靠不住。
少女生气地嘟起小嘴，指责道：“罗德，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居然带着未成年人喝酒。”
“凛，你不知道吗？”罗德抬起头来。
“不……不知道什么？”凛皱眉，“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莱妮丝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饮尽，带着微醺的笑容接过话茬：“在英国有监护人陪同的话，从五岁起就可以饮酒了。”
“……什！”
在感受到时钟塔的学术氛围之前，东西方的文化差异首先让少女深深地震惊了。
“莱妮丝小姐酒量很好呢。”罗德从偨金发少女手中接过酌满的酒杯。
莱妮丝淡淡道：“这是自然。在社交界周旋的时候，拥有好酒量可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远坂凛看着不停给罗德灌酒的莱妮丝，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家伙，在少年外表的罗德面前产生了某种劣等感，所以打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扳回一城她想把罗德灌醉！
凛跟莱妮丝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所以迅速理解了这个小恶魔大小姐的想法。
时间过得很快，两瓶红酒已经见底。
但那只是开胃菜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莱妮丝从酒柜里取出两瓶度数很高的威士忌，告诉罗德这是当地的特产，只有时钟塔君主的贵客才能特供的好酒。
“快点端上来罢！”罗德兴奋地催促道。
上次这么肆无忌惮地喝酒大概还是5年前，在圣杯战争准备时期罗德还有过在夜店里喝成一团如泥、早上被摩根捡回去的经历，真让人怀念。
再往后他就变得比以前成熟不少，最近更是女儿也陆续出生了。
罗德今晚的心情非常好，他决定稍微放纵一下。
原因有很多。
最浅显的原因是莱妮丝从刚才开始就在耳边不断地恭维着。
除此之外，不列颠和时钟塔对于罗德来说也是充满回忆的地方。
打开瓶盖，大卖的浓烈酒香瞬间压制了葡萄酒的香气，在房间里缓缓飘散。
这时的罗德脸颊已经有些泛红，看着他的状态，远坂凛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若是能够让罗德出点酒后的洋相，那么今后他就会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到时候还不是随便任由我拿捏！？
想到这里，远坂凛带着坏笑直接贴着罗德坐了下去。
“是我不了解这边的状况呢，抱歉啦，罗德，刚才凶了你。”
一边说着，少女一边将身体往罗德怀里靠了靠。
“没关系喔，凛酱。我可是受了你母亲的委托，必须好好照看你才行。”
果然罗德已经开始醉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把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
他完全把这里当成以前经常逛的夜总会了。
凛和莱妮丝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学着电视里的陪酒女郎一般生涩地倒起酒来。
“我来为罗德斟酒吧。”
“嗯，我也来。”
“喔，谢谢啦。”
远坂凛坐在了罗德的左手边，莱妮丝则坐在了他的右手边，罗德一手搂住一个，酒店客房完全化作了夜店。
就这样，单纯的少年在两个小恶魔的甜言蜜语中，开始了烈酒的大量摄入。
……
……
……
“是嘛是嘛，凛酱想听圣杯战争的故事啊，倒也不是不行啦，不过太隐私的话题不行喔。”
罗德十分享受地把脑袋枕在娇小的胸口上，正经地说道：“比如说什么我和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这种问题我拒绝回答！”
他的身后，莱妮丝双臂环住少年的脖子，脸上带着难以看穿的微笑。
两瓶威士忌已经全部消灭，新开的第三瓶也已经见底，他居然还没有倒下，就连莱妮丝都不得不佩服起来。
少女叹了口气，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毕竟是在那场战争中活到最后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输给自己这样的小姑娘呢？
虽然遭遇了完败，但性格恶劣的小恶魔此刻却兴奋到身体发烫。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像你这样的怪物露出破绽？
她思索着种种的可能性，这种感觉甚至比饮酒更加美妙陶醉。
莱妮丝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让罗德露出他所隐藏的真实面目。
“凛，你想听什么？”
罗德举着银质酒杯对吊灯晃了晃。
凛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罗德……我想要知道。
我的父亲，远坂时臣是你在圣杯战争中遇到的最强的对手吗？”
就算知道自己的父亲比不上眼前的少年，但她还是坚信着，时臣是和时钟塔君主、爱因兹贝伦的杀手相比也毫不逊色的魔术师。
凛提问之后，莱妮丝也饶有兴致地看向罗德。
“……”罗德沉默着。
这个问题很难思考吗？
就在远坂凛打算催促的时候，罗德说道：“世界是很大的啊，凛。”
“……是吗。”
凛肩膀微微一颤，沮丧地苦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谢谢你，罗德。啊啊……真是的，虽然是事实但还真是伤人啊，我也要喝！”
凛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在罗德和莱妮丝的目瞪口呆之中，吨吨吨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呜哇，这是什么！好辣……要死了！”
说完这句话，凛径直倒在罗德身上。
“凛？”
罗德摇了摇她的肩膀，双马尾少女像个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是不是不太妙？”
罗德抬头问道，莱妮丝无语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凛抓住罗德的衣服，挣扎着坐了起来。
脸已经红到了和洋服一样鲜艳，她骑在罗德腰上，醉醺醺地高声喊出他的名字。
“罗德！”
“啊，在。”
凛抓住罗德衣服，居高临下、怒气冲冲地边摇边问：“你白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还在跟我装蒜！？”
罗德和莱妮丝对视了一眼。
醉了呢。
嗯，醉了呢。
罗德耐心地问道：“抱歉，凛小姐。我白天哪句话惹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