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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的BeastVI

    那是一年前,1995年的秋天,平平无奇的下午。

    罗德十分反常地跟爱歌请了个假,独自一人坐车前往了观布子市。

    原因是他重要的兄弟[妹妹],两仪式今天被人告白了。

    ……

    ……

    ……

    “我讨厌软弱的家伙。”

    在白纯里绪如此鼓起勇气告白了之后,两仪式冷淡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个孤僻而又人畜无害的家伙。

    从出生起就没跟人打过架。

    表面上是说是对那种事没兴趣,但他没有去跟人斗殴的勇气与主见也是不争的事实。

    白纯里绪心想:啊,所以我才是弱者啊。

    为了摆脱这份软弱只有去揍人,这不但是能最快证明他实力的方法,而且他对揍人的行为也很有兴趣。

    因为他活了十七年,要说还没做过的事,也就只剩这类的事而已了。

    总之,就先找个人来揍一顿吧!

    白纯里绪很快物色好了目标,是同一间学校的学弟,以前曾在走廊上瞪过他一眼的金发男学生。

    对方是个人渣,在玩街机游戏被打败后,总是会拉着对方进小巷子里进行殴打。

    对白纯里绪来说,这是非常适合的条件。

    就这样,他把他引了出来。

    在晚上前往游戏中心,一次又一次让他尝到败绩。

    当白纯里绪踏出店门,金发男学生边瞪他边把他拉到巷弄里。

    二人来到了小巷子的最深处。

    “喂!”

    男学生随即转过了头来。

    在那之前,白纯里绪就抄起手中的木棍往他的头打了下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倒地不起。

    一动不动地摊在地上,头颅不停涌出血来。

    “咦?”

    白纯里绪瞬间察觉到了两个事实。

    一是人体居然如此脆弱。

    二则是自己杀了人。

    “怎么回事。”

    他不禁这样抱怨着。

    这完全是意外,是没有恶意或杀意的杀人事件。明明不打算这么做的!

    “……我真的不知道。”

    明明对别人施暴都是小混混们平常一直在做的事,为什么只有自己杀死了人?

    是自己太倒霉,还是他们很幸运呢?

    殴打的对手死去,只是因为某一方运气不好吗?

    想不明白。

    但有一件事很清楚,杀人的人会以杀人犯的身份被警察逮捕,这种常识他还知道。

    “……这样不行,我一点也没错。因为我没错,所以不该被警察逮捕。”

    白纯里绪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罪过。

    所以,他决定隐藏这桩杀人事件。

    幸好现在并没有目击者,只要把这个尸体藏起来,就能继续过着平常般的生活了。

    但该怎么做?

    不但没有可以掩埋的地方,火化也迟早会露出马脚,在现代社会中,要完美处理尸体,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恶!若这里是森林或深山,动物会就自动把尸体吃掉了。

    很自然地吃掉……?

    少年的呼吸迟滞。

    随后他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啊,对了。只要吃掉不就好了吗?”

    今晚的我怎么这么聪明?

    没错,用这方法不就可以简单处理掉尸体吗!

    但是实践起来他才发现一个活人当成肉吃还是太大块了。

    不可能在明天早上前一个人吃光这么多肉。

    那至少把血喝掉吧!

    白纯里绪将嘴凑上他头部的伤口,开始喝起血来。

    结果他发现这也是做不到的。

    血液这东西会粘在喉咙里,没办法像水一样不停喝下去,弄不好还可能会因此呛死。

    白纯里绪抱着头紧咬着牙关,在巷子里瑟瑟发抖。

    “为什么不喝到最后呢。”

    从白纯里绪背后传来这样一阵声音。

    他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小学生模样的男孩。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白皙的肌肤、纤瘦的体格

    不知为何,白纯里绪觉得他和两仪式很像。

    男孩,罗德朝他走近了一步。

    完全不去看尸体,而是在白纯里绪背后踢了一脚。

    “给我喝。”

    “!?”

    他就这么抓住白纯里绪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了尸体上。

    “喝啊,为什么不喝?”

    在被小学生训斥之后,白纯里绪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这个臭小鬼,搞什么!?

    不,在这之前……为什么我会想到要吃掉他呢?

    而且我喝血时也不觉得厌恶,竟然不会觉得把嘴凑到烂掉的伤口很恶心我到底是怎么了。

    吃人……不是一件比杀人更不能做的事吗?

    不管怎样凶恶的杀人犯,也不会去吃人。

    这种恐怖的事,他们连想都不会去想。

    因为,吃人这件事是种很明显的异常行为。

    白纯里绪拼命地摇起了头,发出怪叫。

    “没用的东西。”

    罗德松开了他,不再逼迫他喝血,而是像是看待垃圾一样嗤之以鼻。

    “本来以为你的起源是【进食】,所以会是个和我谈得来的家伙,结果……嘛,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还留有人性的家伙,我不需要。”

    白纯里绪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杀他,我只是……”

    呲

    白纯里绪说到嘴边的忏悔之语,就到此为止。

    那是因为罗德手中的长刀贯穿了他的气管。

    “既然还是半吊子的人类,就用人类的办法偿命吧。”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没入自己喉管的冰冷刀刃。

    人体还真是脆弱啊……白纯里绪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用泛红的眼睛瞪着他,嘴巴颤抖着发出奇怪的声音。

    从口型看来,似乎是在重复着提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因为啊。”

    罗德从他的脖子里抽出长刀,轻佻地退后数步,防止喷射出来的鲜血沾上衣服。

    “我讨厌软弱的家伙。”

    处决了白纯里绪,罗德将九字兼定收回鞘中。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这里,而是站在原地发起了呆。

    本来是打算把白纯里绪吃掉的,因为他是稀有的、异常的、疯狂的【进食】之起源,对于罗德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素材。

    不过嘛……看到本人之后觉得这家伙太恶心了所以没下的去嘴。

    而且还有向我家式告白的这份私仇在里面,于是罗德临时决定杀了他。

    “……这样的话又要被橙子敲一笔了啊,处理尸体这种事可不能麻烦两仪家。”

    罗德一边说着,一边向巷子更幽深更黑暗之处走去。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微微侧过脸来,罗德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扬起了讥讽的嘴角。

    “”

    罗德离去了。

    随后,一位身穿黑斗蓬大衣的男子从透明的结界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男人的身材瘦长、筋骨结实,好像在烦恼什么般,脸上的表情很苦闷。

    虽说这个名叫荒耶宗莲的男人平时就是这么一副苦行僧的表情,但今天却格外地苦闷。

    原因的一方面,是自己物色到的“用来让两仪式觉醒起源的棋子”,就这么被人先声夺人地毁掉了。

    更一方面则是

    “那是在……对着我露出嘲笑?”

    ……

    ……

    ……

    数周后,观布子市的一家医院的病房中。

    白色的空间里,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坐在病床上。

    她的长发柔顺而乌黑,容貌也称得上是端正,但肤色却呈现出病态的惨败,眼神也非常空洞。

    既然瞳孔中毫无光亮,女性也依旧侧过头,透过窗户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女性的这个状态,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司空见惯,但也谁都没有在意过她。

    事实上,她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超过10年之久了。

    从小她就卧病在床,被困在名为医院、名为疾病的牢笼中。

    女人的名字叫做巫条雾绘。

    古老的纯血种,巫条家的祖上似乎是祈祷方面的专家,本性看来则是靠诅咒维生。

    巫条[fujoh]这姓氏,说不定是转自不净/巫净[fujoh]。

    而巫条雾绘的的家系,也将在她这一代断绝。

    在她住院不久之后,父母与弟弟便意外身亡。

    后来,据说是父亲的朋友代为支付了她的医药费。

    巫条雾绘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名字就像和尚一样难记的男人。

    今天也是一如往常毫无变化的一天,病床上的巫条雾绘衰弱的身体正微微发抖着。

    就在这时,理应不会有人拜访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来访的人物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那访客是一位少年。

    消瘦的体格,脸上的神情轻浮而阳光。

    巫条雾绘在医院里观察过许多人,但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

    恐怕这个人是我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存在吧。

    罗德在病床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随后他什么话也不说地,开始埋头削苹果皮。

    就好像“说到探病剧情就是削苹果,所以我也要削苹果!”一样乱来。

    三分钟后。

    “啊疼!切到手了!”

    罗德一边叫着一边含住手指,这时他才终于转头看向了巫条雾绘。

    在被他注视的瞬间,巫条雾绘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令人恐惧的闭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