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陷入沉默，在他的眼中仿佛有滔天血海冲刷而过，足足几分钟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
“很多的流派都打崩了，甚至连个种子都没有保存下来，像我这种还留着龙珠和龙魂的，已经算是极少数好运的了。”
端木香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沉默半天就给了我这么一句啊，虽然他也能够明白这一句中究竟蕴含了多少的牺牲，可是……细节呢？
旁边马小玲似乎也挺不满的，只是看看拜月严肃的样子又不敢说什么。不过端木香没惯着他，“你这跟我播预告片呢！我要完整版的，还得是导剪版！”
拜月为难了，“那可麻烦了，怕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那就给我整剧透版的，这个男人叫小帅、那个女人叫小美，总之给我讲明白咯！”
拜月见状只能总结了一下，开口道：“马家其实最开始是天道的马仔，马家先祖马灵儿以巫女之资觐见秦皇，说是有长生不老之法进献。”
马小玲一怔，怎么还有我马家的事？而且……上来就和天道扯上了关系，先祖有这么高端吗？
想着转头看向自己外婆的牌位，就想着要不多上一炷香。
拜月接着又道：“那时候天道还没有彻底暴露，但是当世数位大能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天道自认操控玩弄众生，想要利用将臣咬始皇得到永生。”
端木香没说话，马小玲却不解了，“为什么？始皇永生对天道有什么好处？”
拜月叹道：“世事变化充满了变数，天道想要玩弄众生就必须要牢牢的掌控天下，以减少变数发生的可能。”
这回马小玲懂了，始皇只要还在一天，大秦就不会出问题，若是他永生了，那天道就能将变数降至最小。
“嗯，看来这天道没少学人性中丑恶的那部分，这掌控欲有些强啊！”端木香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拜月嫌弃的瞥了一眼马小玲，然后对端木香点点头，“小玲啊，平时少去夜店乱蹦，多思考思考，别总是搞宏大叙事而忽略了细枝末节。”
马小玲委屈，“人家又怎么了？”
端木香笑着解释道：“极致的掌控欲是人性的特点，天道竟然有掌控天下这么夸张的掌控欲，说明他很有可能也会有其它的欲望，那些人类普遍存在的欲望。而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拜月点点头，叹道：“当初这也是我们对抗天道的基础。”
“你们是怎么做的？”
“天道有了人性，我们就用人性来对付它，不光对付它还要用来对付它的手下！”拜月瞥了一眼马小玲好笑道：“那时候我们找了一位很帅的将军接近巫女，也许是那巫女对于情爱之事毫无经验，反正那将军没多久就得手了，甚至开始策反马灵儿。”
马小玲听见祖先的八卦那是相当兴奋啊，坐在旁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只是得手之后才明白一件事，原来马家虽然是天道走狗，可是其本身都并不知道天道的存在，甚至于都不知道那所谓的长生不老方法是被僵尸咬。”
“然后事情就有点尴尬了，如果告诉马灵儿天道的存在，那就相当于是告诉马灵儿这场爱恋是假的。如果不告诉的话，难道眼睁睁看着马灵儿继续瞒骗始皇？这个时候似乎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计划，将马灵儿当成实实在在的天道走狗对付，背后捅刀！”
马小玲皱眉，只是没有说话，只听拜月接着道：“那个将军就这么做了，捅了马灵儿一刀，你家先祖临终之际怨气滔天并立下血誓，凡是马家后人不能为男人流一滴眼泪。”
马小玲恍然捂脸，所以先祖被一渣男坑了，然后转头就坑了自己无数后辈是()
吗？
拜月耸了耸肩，“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当时他们也承认这么做是很渣，可是他们没人敢赌，赌马灵儿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又是否会被天道察觉我们的计划。”
“说了半天，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
拜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天道虽然已经有了灵智，可当世仍旧有两个种族能够与天道一较长短。其一是天生的术士族群且自带造化功德的女娲一族。其二，是肉体巅峰的盘古一族，也就是如今你们需要面对的僵尸一族。”
“天道为了消灭这两个种族，可谓是煞费苦心。其中女娲一族分布诸天，每个世界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倒是不会对天道形成太大的危害。可是盘古一族不同，他们的领地是一个依附于这片世界的维度空间，随时都有可能大量降临。因此从很早之前，天道就在跟盘古一族对抗，只是一直没有成功。但这一次，为了一劳永逸，盘古一族做出了巨大牺牲！”
“什么意思？”端木香心里有猜测，恐怕跟那克制僵尸的病毒有关。
拜月接着道：“之前说天道已经有了人性，而人这个物种对于美的追求是很狂热的，甚至有可能变成执念因为重重恶果。盘古一族集合了当世数位大能，创造了一个女人，一个完美的女人，用来引诱天道附身，但其实那个女人本身体内就是个牢笼，一旦天道附身，就要被牢牢束缚在其中。”
马小玲好奇无比，“完美的女人？那天道上当了吗？还有，天道是男性吗？如果是女的，你们不是白准备了？”
拜月和端木香齐齐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将马小玲都看毛了，你们啥意思啊？
“呵呵，终究是个雏，别看你总是去夜店乱蹦，可只要你没有实操过，那就是个外行！”
两人同时鄙视，给马小玲一瞬间搞郁闷了，这都是先祖的锅啊！若非怕流泪，老娘肯定浪的飞起！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们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取向，当看到美丽的女人时，无论男女都会想要贴贴的。”
马小玲无法反驳，“那你们成功了吗？天道没有那么好骗吧。”
“自然没有。”拜月叹了口气，“如果突然间冒出来那么一个完美女人，那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盘古族做出了重大牺牲，他们赋予了这个完美女人神格，你可以称其为瘟疫之母！”
端木香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么一说他就明白盘古族究竟做了多大的牺牲。
拜月接着又道：“瘟疫之母自然是掌管毁灭的，为了令天道放心，盘古一族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基因，去主动适应瘟疫之母的病毒！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天道认为瘟疫之母跟盘古一族没有关系。”
马小玲惊叹不已，“确实，按照逻辑来说，没有任何种族会创造那种只毁灭自己的病毒。”
拜月沉默片刻接着继续道：“还记得刚刚说的要让始皇长生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了？”
“将臣麾下的奇诺，其实就是当年的徐福，也是通过他，始皇最终变成了僵尸，长生不老。”
“等等！”马小玲发现了华点，“之前在我先祖背后捅刀的时候，不是说不让天道得逞吗？这怎么自己却又让秦皇长生不老了？”
拜月懒得解释，端木香却还有些耐心，“是否长生不老不重要，重要的是，始皇什么时候变成长生不老。”
拜月点点头，“就是这样，要想让天道注意到瘟疫之母，绝不能将其***了硬往上送，必须让天道自己关注到。那么始皇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始皇刚刚长生不老，心潮澎湃自然要游历天下，而瘟疫之母就是在这个时候让始皇生病的，最后一命呜呼，也算正式进入了天道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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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香好笑的摩挲着下巴，“嗯，还是用敌对的身份进入的天道视野，就跟偶像剧一样，看来盘古一族很会哦！”
拜月继续，“后来经过一段漫长的拉扯，天道成功蛊惑了瘟疫之母，最后附身在了其身上，而这时候，盘古一族已经几近灭族了。”
“计划成功了就好，只要还有人在就能够再生嘛。”马小玲略带佩服的说道。
端木香却是略带苦涩的摇摇头，“你不懂的，越是生命层次高的生命就越是难以产生后裔。如同盘古一族这种，恐怕就是搞上千百年都未必能够弄出一个后裔。”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就是这么清楚。”端木香没有多解释，毕竟他又没想着跟马小玲生猴子，何必浪费口舌。
拜月接着又道：“天道终于有了实体，那么大家就有了可以进攻的目标。那真是一场大战啊，无数豪杰前仆后继……”
端木香挠了挠脸颊，完美的女人、病毒，呵呵，这些词汇让他没法不联想，叹道：“你们应该没有完全成功吧！”
拜月点点头，“因为瘟疫之母是完美的女人，制造她的时候自然也要有强悍的肉体，再加上天道的附身，让瘟疫之母的实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而当时我们最强的战力就是将臣，可偏偏瘟疫之母又克制盘古一族病毒，所以他不能出手。最后，是人类牺牲了无数豪杰才将其击败了，然而击败之后我们却没有办法彻底杀死他，于是，我们想到了一个方法，放逐！”
拜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旦天道被放逐了，这个世界就会诞生新的天道，但这个天道是正常的，不会玩弄众生。而瘟疫之母一旦到了另外的世界，因为世界规则不同，这天道同样没法掌控众生，算是一种不错的方法。可是究竟放逐到哪个世界是个问题。”
“当时我们有三个选择，其一是地府，可以令无穷冤魂作为镇守将其持续镇压，但很可惜，地府是个连接很多诸天世界的维度，里面很多的大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其二是盘古世界，但瘟疫之母是在那里被制造的，那里很有可能对瘟疫之母有加成，有些冒险。其三嘛，就是……”
拜月不说话了，端木香脸色黑沉的接道：“第三就是我那个世界了，正好你还去过，呵呵，不会还是你做引导将瘟疫之母封印过去的吧？你这个带路党……”
拜月有点尴尬，“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是，我们也做了保险措施了，只要没有人打扰，那瘟疫之母就会在你们世界一直沉睡下去。”
端木香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现实中的灾变就是因为人类开展太空竞赛，发现了在月球背面的封印之所，甚至还将瘟疫之母的水晶棺给弄了出来。
天道在瘟疫之母体内苏醒，跟原本世界的规则产生变化交集，因此才有了大灾变。
这下子终于算是闭环了……
端木香感觉神清气爽了，这其中的因果也总算是理清了，怪不得他那血山有对僵尸的克制作用。
不过……似乎还有疑问……
“现在将臣为什么会想着毁灭世界？”
拜月摇头，“毁灭世界的不是将臣，而是那名女娲后人。”
“怎么说？”
“女娲这个种族怎么说呢？因为天生就有造化功德傍身，所以无论她们在哪个世界都是天生的"圣人"，当初对战天道的时候，将臣虽然不能出手，可女娲却是实打实动了真格的，可以说，我们能够封印天道，那位女娲后人有近五成的功劳。”
端木香闻言却是没什么好脸色，“五成的功劳？那恐怕是被天道给针对了吧！”
拜月有些无奈，“是的，那()
位女娲后人伟大的精神影响了很多人，加上他的美貌与实力，同时代无数的男性都成了他的……用这个时代的话说叫脑残粉。而那位女娲后人也没有因为血脉的高贵拒人千里之外，她挑了个当世最好的男人……将臣！”
端木香回想着当初看到盘古墓中将臣与女娲后人同床共枕的样子倒也不意外。
谁知拜月接着又道：“当天道知道大势已去的时候，他展开了报复。当初女娲后人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在打，甚至于因为重伤造成了身体和灵魂的分离。而那个天道利用女娲后人身体做引，将其发射到了太阳系之外不停地吸引小行星汇聚。当未来女娲后人修复好灵魂损伤苏醒的时候，因为血脉连接，这具身体就会带着小行星回归，也就是如今我们需要面临的危机。”
端木香一瞬间就理解了将臣的想法，很明显，真爱让将臣不能够阻止女娲后人的苏醒与和身体的融合，但若是放任，小行星必然会毁灭地球。
有人说，做自己是最难的！
这句话对于将臣来说格外贴切，忠实于自己的真爱便会毁灭人类，如果他是个没有什么道德负担的冷血狂徒，一切也许就简单了。
可问题是，能够拥有真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冷血的人呢？
也许，将臣也希望有人能够阻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