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矜啊,你师父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哪,喝了这药,就要快点好起来啊,日后他们打上门来,你也好向他们求求情!”
十年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喝药,傅矜自然也想过自杀,不想再看师父这般辛苦。
可他似乎早已看出自己的心思,一本正经的劝慰她说:“小矜哪,你可要坚强些,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师父我这般付出,才对得起这么多的好东西,要不然老头子我可要被人笑大话的!”
傅矜还能如何?
她只能让自己坚强些,哪怕身体在难受痛苦,吃的药一次比一次要苦,她都咬牙坚持下去。
她要活着,为了师父,更为了自己。
好在,过了十岁生日后,她的精神有所好转,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动不动就觉得困要睡。
有了精神,傅矜便开始和师父学习术法,在学习的过程中,师父发现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别人一个月才能学会的东西,她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师父对此总是要惊叹她的天赋,可是也以一声叹息作为结束。
傅矜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她活不长。
哪怕身怀灵力,让自己的面色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内里的虚弱,却是实打实的,这是单靠灵力无法修补的。
明知是一场无用功,傅矜还是不愿放弃。
她只有努力修行,直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这一线生机,在自己,更在天圆身上。
驱鬼,降妖,这些都是有功德加身的。
天圆能将无形的功德之力吸收进去,进而转化成一股力量,能很好的修复她的身体状态。
可惜,唯一难办的就是,灵气的匮乏。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再厉害的道士,一旦灵气供不应求,相当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般,无可作为。
当然,获取灵气,也不是只有这个办法。
大自然中,还是有不少东西存有灵气的,例如有些玉石里,就储藏着灵气,宋家的玉髓石更是其中的精品,只是,稀缺不说,就是它贵啊!
想要获得功德,这钱财就要看淡,二者只能选其一。
钱财取决于多少,一是看对方是富贵人家,还是穷苦人家。
有钱的可以多要些,没钱的就少收点,这是行规。
二是看妖邪的厉害程度,自己所花费的功夫有多少。
宋家的精怪不算厉害,傅矜花费的功夫不多,所以说出的价钱,对于宋严志而言,实在不值一提,但对于她而言,却是个最大能收取的数额。
可想而知,傅矜心里有多忧愁,缺钱又没办法多要钱,这路直接就走死了。
要不然怎么说,一线生机,相当渺茫呢?
***
早上七点,杨美琳母女俩在餐厅吃着早餐。
吃到一半时,杨美琳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一脸风尘仆仆走进来的傅郁生,惊道:“老公,你回来了。”
一旁的傅樱看了过去,眼里闪过惊喜,乖巧的叫道:“爸。”
傅郁生点头,看了过去,发现只有她们母女俩在,不禁一愣,“傅矜呢?我不是让你去把她接回来吗?”
“小矜昨天就接回来了,这会还在楼上休息呢。”杨美琳连忙解释,然后看向丈夫,目光柔和说:“还没吃早餐吧,你肠胃不好,先喝点粥再回房休息吧。”
说着,她提了声叫刘嫂递来一双碗筷,然后伸手接过,帮丈夫盛了碗粥。
傅郁生这才松了口气,走了过去坐在主位上,接过妻子递来的米粥。
他肠胃的确是有些不舒服,a市的分公司出了件奇怪的事,这几天一直在处理,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傅郁生赶着回来,便没有在酒店休息,而是凌晨直接坐着飞机回来。
傅樱眉眼一动,目光闪了闪,有意无意的开口:“是啊,姐姐昨晚也不知几点回来,睡晚一些也是正常的,反正她也不用去上课。”
傅郁生喝着粥,不禁蹙起了眉,说:“小矜昨晚出去了?去了哪里?”
杨美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没说。”
傅郁生看了眼杨美琳,有些不满道:“她还小,又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你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出去。”
杨美琳攥紧拳头,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这就护上了,将近二十年的情谊居然比不过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儿。
“爸,这又不关妈的事,昨晚妈问了,可是姐姐什么都不说,妈又有什么办法。”傅樱没想到明明是傅矜的错,父亲却怪起了母亲,心里不禁有了埋怨。
随后,她忍不住又说:“姐姐一定要出去,妈总不好叫人把姐姐绑了吧,到时候你回来看到,岂不是要误会我妈虐待她了。”
傅郁生脸色还是很难看,不过这次不是对着杨美琳的。
傅樱眼神闪了闪,有些幸灾乐祸,要是爸爸因此厌烦了傅矜,看她以后还怎么清高。
就在这时,楼道传来走动的声响,坐在餐桌的三人,目光不由望了过去。
杨美琳坐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楚楼道,发现是傅矜下来了。
她脸色恢复如常,声音平静的说:“小矜这不是下来了,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傅矜的脾气,最好跟昨天一样硬,看傅郁生能不能忍受得了她。
随即她扬了声道,“小矜,快过来吃早餐,你爸爸也在呢。”
傅矜在楼上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争吵,隐约听到一些话,知道她们母女俩在上眼药呢。
心中有些无奈,自己可没有什么时间,和这对母女俩叽叽歪歪,可是有些事又不能视而不见。
她缓缓走了过去,抬眸间,与坐在餐桌中间的傅郁生的眼神对上,双方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带着诧异。
“染染。”
傅郁生下意识站起身,目光怔怔的看向傅矜,深邃的眼眸隐隐有些晶亮。
杨美琳瞧着这一幕,暗自咬牙,面上却带着笑说:“小矜的确长得像她妈妈,我头一回看到,差点以为是染染回来了。”
“对,是小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