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灵峤订交
话说阮纠、丁嫦两人赶来惊走了余娲和王龙娥,解了公冶黄之围,鹿清又恰用雪魂珠将翼道人耿鲲的九天寒魄珠吸尽精华,破了法宝,将其逐走,那雪魂珠得了月魄寒精,越发纯凝神妙,又吃鹿清毗奈耶三决神光连番祭炼,终于神宝化一,心与身合,成为了鹿清现在的第一件至宝。
公冶黄渡劫成功,心怀大畅,邀请三人前往崖上别府小坐,鹿清也有心结识阮、丁两人,自然乐意奉陪,四人飞身而上,来到崖间,就着黑谷残阳,宾主落座,言笑晏晏,一时尽欢。丁嫦更是从随身携带的法宝囊中取出蓝田玉石和一壶紫府仙酿以为公冶复体之贺。公冶黄忙向鹿清说道:
“道友可能还不知这两位来历,他们乃是东海天蓬山灵峤宫赤杖仙童阮纠和其师妹丁嫦道友,这灵峤宫深居东极半天之上,与凡尘隔绝不通,亘古以来,便是仙家福地,宫主乃赤杖真人刘真人,自唐代便已成道,逍遥地仙岁月数千年,法力之高,不可思议,阮道友便是他的开门弟子,衣钵传人,也是我公冶黄三生至交,这蓝田玉石和紫府仙酿皆乃灵峤特产,服食之后,明心凝神,助长道行,乃是修道人梦寐以求的佳品,难得丁道友如此慷慨,仙缘遇合,不可错过啊!”
鹿清连连点头,取过玉实、仙酿,向阮丁两人道一声多谢,便即食用。其实,便是公冶黄不说,鹿清又岂能浪费了这样的好东西。灵峤宫的名号来头,作为蜀山迷,鹿清又岂能不知?!连怪叫化凌浑和白发龙女崔五姑夫妇这样级别的人物,进了灵峤宫都要持后辈之礼,足以见出宫主赤杖真人和赤杖仙姥这一对地仙的辈分实力。
况且书中更曾明言,这灵峤宫中经常还会有已经飞升的仙家接到刘真人表章邀函,从灵空仙界来此降陛停驻,品尝蓝田玉石,能够和修道人的总后方天界保持有如此紧密的关系,搜遍全书,堪称只此一家,故而很多读者都认为,在《蜀山》正传之中,唯一能够和峨眉抗衡的门派,大约便是灵峤宫。不过可惜的是,灵峤宫却习惯了茕茕孑立的孤傲姿态,不仅不愿意跟峨眉分庭抗礼,反而处处示好,结为同盟,更人气闷不已。
“不过……”
鹿清暗自思忖道,
“此时此地,灵峤宫应该还没有跟峨眉接上头,按照原著之中所写,那需要等到凝碧崖开府之时,若是自己能预先跟这一家玄门大派结下交情,日后对抗峨眉,不说让他们加入己方阵营,至少也要严守中立,免去腹背受敌之难才好。”
鹿清深思不语,却听见丁嫦在一边笑道:
“区区薄物,不足挂齿,公冶真人莫不是取笑于我么?!倒是这位道友,如此年轻,竟能举手之间破了那翼道人耿鲲的九天寒魄珠,实令人大出意外呢。”
鹿清听丁嫦话中的意思,似乎对自己的雪魂珠颇为瞩意,正自惊奇,那阮纠却似乎已经察觉了他的心思,莞尔笑道:
“小友不必疑心,我丁师妹因有一桩疑难之事,拖延许久,便是为了缺少一件寒晶之宝,不过此事现在还说不上,等他日有空,小友何妨来我灵峤宫中一唔呢?!”
公冶黄知道赤杖真人和阮、丁师徒的法力本事,想不到居然还有连他们都难以处置的难题,不由大感惊奇,鹿清却知道这正是自己和灵峤宫结交的机会,自然满口答应下来,问了路径,暗自记在心中不题。
四人言谈多时,阮纠和丁嫦便自离开,公冶黄因此次鹿清出力之处甚多,硬要再送他一件法宝以为酬劳,鹿清却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自己的雪魂珠、九天元阳尺、太乙五烟罗、赤练桃花瘴和九九修罗刀等,都是原著中一等一的至宝,可是自己一路行来,俱是忙于救火,并没有时间多加祭炼,元阳尺还未能使用,修罗刀残缺不全,五烟罗和桃花瘴都以防身为主,雪魂珠又是新近刚刚收服,现下所要做的,不是再去搜罗和打劫什么宝物,而是先要将这些已有之物,加意修炼,尤其是雪魂珠,事关日后灵峤宫之行,危险难测,更是马虎不得。
想到此处,鹿清婉拒了公冶黄的好意,公冶黄见他不矜功劳,遇事谦退有礼,越发欣赏,又将自己借用的巽风冰蚕交还鹿清,说道:
“这冰蚕虽是虫类,修炼千年,便自化蝶成道,也算是半个飞禽之属,故而用我所传之《岐舌经》,也能与其交谈,且此物道行颇高,尤其深谙八反巽风之术,若得空闲,可向其讨教,必有益处。”
鹿清闻言大喜,忙谢过指点,伸手接过冰蚕,将其放入怀中,这才向公冶黄告辞离开,正想直接往南海而去,一出黑谷,却正好眼见得满山枣花盛开,想起之前和孙凌波、余英男的赴会之约,算计时日,正好过了一日夜功夫,只得按下剑光,往阴素棠的枣花崖别府行去。
刚刚走到孙凌波所说的紫石溪边,忽听得一阵肆意嬉笑之声,男女皆有,循声望去,却见溪边转出一群人来,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凶恶,腰间挂着一只葫芦,壶口微微卷着一片红色的烟雾,时隐时现,旁边还有一个长身玉立的白皙男子,面目俊秀,举止温柔,但是神色之间,却透着一股子妖媚之气,两人的怀中皆搂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一个便是孙凌波,另一个年纪更轻,身穿一件红衣,容貌姣好,体态丰盈,蜷缩在那妖媚男子身边,不时嘤嘤细语,看似亲昵以极。
众人看见鹿清,除了那红衣女子稍稍显出一些羞赧之色外,其余三人俱是旁若无人,尤其孙凌波,更是面露喜色,朝着众人说道:
“这位道友便是我之前所说的晓月禅师弟子。”
说着又转向鹿清,介绍道:
“这几位都是我等同道之中的有名人物,这位史南溪,乃华山派掌教烈火祖师师弟,这一位名唤香雾真人冯吾,乃巫山牛肝峡修士,至于这位妹妹……”
孙凌波指着红衣女子,故意顿了顿,好似要卖个关子一般等待鹿清的发问,偏偏鹿清之前听她和余英男的对话,早已猜出这人十有八九便是姑婆岭金针圣母的独生女儿,蜀山中有名的可怜女子施龙姑。知道她原本秉承母亲遗命,不肯出山为恶,正是因为偶然间结交了孙凌波这个损友,才被华山派一众****色鬼趁机勾搭上门,从而一步步走向作孽被灭的悲惨结局。心中对孙凌波异常厌恶,根本未曾理会。
孙凌波等了片刻,见鹿清毫无反应,只得讪讪说道:
“这位妹子便是姑婆岭金针圣母之女施龙姑,深的其母真传,乃是各派之间异军突起的女剑仙。”
鹿清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什么“异军突起的女剑仙”云云,这孙凌波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初出茅庐的小娃娃了,这施龙姑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其母所传下的几套玄女针而已,连着史南溪、冯吾等人算在一起,在原著之中,也曾攻打凝碧崖,结果峨眉诸长老一个未到,仅仅凭着灵云姊弟、英琼、轻云、若兰、天狐二女和司徒平等小辈弟子,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固然峨眉之胜,是依仗着九天元阳尺、弥尘幡、紫青双剑等异宝之助,可是这些废物,也着实无能的令人发指。
况且自己在黑谷之中,刚刚才见识了千年散仙和灵峤高人的气度,眼前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又哪里会放在鹿清的眼里,若不是为了救护余英男,鹿清简直连跟他们虚与委蛇的兴趣也欠奉。
果然,史南溪听了孙凌波之言,咧开大嘴哂笑道:
“凌波可莫要小看了鹿道友,之前听飞娘与我师兄谈话,慈云寺中,他曾大破七手夜叉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又胜过东海三仙中苦行头陀的衣钵弟子笑和尚,本领十分高强,休说是你与龙姑,便是我和冯道友,急切之间,也难稳胜。”
孙凌波和施龙姑闻言,不由盯着鹿清深深看了一眼,仿佛这个面红齿白的小和尚一下子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鹿清一心只为余英男而来,连忙朝着孙凌波问道:
“之前与孙道友一同采摘大枣的那一位姑娘呢?怎未见到?”
孙凌波原本就疑心鹿清对英男有意,这下子不免更生醋意,娇滴滴白了鹿清一眼,假意作嗔道:
“鹿道友提那贱婢作甚?!此人心高志大,虽然拜入师傅门下,却对我教功法看不上眼,还屡屡劝谏,惹得师傅不快,又不肯与我应酬诸位道友,早被冯师兄用五行挪移迷魔障锁在洞中,只等两个时辰之后,破了她的护身剑气,中了仙障法术,便可任由诸位师兄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