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利塞兹社区。

    吃完午饭，卢克赶到了帕利塞兹社区。

    他已经拿到了房子的钥匙，再次来这里身份已经从看房人变成了房子的主人。

    卢克打开门锁进入房子，将房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这次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他站在二楼窗户旁，看到有人走进院子里，正是李兆丰和两个陌生的华裔男子。

    卢克下楼和三人见面。

    李兆丰指着身旁的两个华裔男子，介绍，“这两位是张氏兄弟建筑公司的张建国总经理和张建民副总。

    这是我儿子卢克。”

    年长的那名华裔男子主动跟卢克握手，“李队长，久仰大名，您可是咱们华人之光。我叫张建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卢克笑道，“您客气了，这房子以后还得请两位多费费心。”

    “我们公司从零做起，就是凭借老客户的口碑一步步的做起来的，都是用了好几年的老工人，技术好、认真、负责、知根知底，保准让您满意。

    而且，我们和李会计是老熟人了，肯定给您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我先带你们四处看看吧。”卢克领着张氏兄弟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

    张氏兄弟一边看，一边用手敲敲打打，还扣掉了一块墙砖和木板。

    年轻一些的张建民摇头，“这房子应该很多年没维修了，这些早该换了。”

    卢克也没回应，带他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又领着他们去屋子里看，卢克看过这套房子的结构图，里里外外的情况基本上都摸清了。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张建国问道，“李队长，这房子您是想修缮一下，还是想推倒重建？”

    卢克反问，“你觉得哪个更合适？”

    “您是投资，还是自住？”

    “自己住。”

    “有多少维修或重建的预算？”

    “这个我还没想好。”卢克想到昨天和房产经纪人汤姆·阿克拉姆聊天时，他提起过同类型的房子价格，心中大概有数了，但他还是没说。

    “如果您预算够多，以后打算自住，我建议您推到房屋重建。”说话间，张建国又扣掉了一块墙皮，露出了里面的木质结构，

    “这房子已经至少修建了二三十年，如果要修缮肯定要大修，也要花费不少。”

    李兆丰问道，“是不是推倒重建的费用更高？”

    “那是肯定的，不过好处是都是新的，几年内不需要考虑维修问题。

    如果只是修缮，不可能维修到所有的地方，很可能会小毛病不断，这个房子修建的比较久了，装修的理念也很落后了，管道、线路也老化了，修缮起来也会很麻烦。

    我看了一下地基也是木质结构，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现在的地基都是钢筋、混凝土。

    如果要修缮，地基也要做个整体的检查。

    如果要推倒重建，木质结构的地基更容易清理。”

    卢克目光打量着房子，确实感觉有些破旧，“如果推倒重建，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要看您修建的房屋款式和面积。”张建民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四处看了一个，到处是厚厚的灰尘，还真没地方。

    卢克提议，“咱们出去谈吧。”

    一行人出了房子，干脆坐在了外面的草坪上，张建民点开了电脑，打开一个软件，“这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房屋造型，每一款房屋都有大致的修建价格，房屋交付的时候都是精装修。

    另外，您有额外的要求也可以提。”

    卢克一边浏览房屋款式，一边问，“一共有多少房屋类型？”

    “几百种。”张建民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您可以输入房屋的要求，例如大致的面积、几层楼、以及对地下室的要求。

    下面会出现符合要求的房屋款式。”

    “这么多的款式都是你们公司设计的？”卢克有些诧异，不是说这家公司的规模不大吗？

    “这些房屋的木质结构和零件都是在工厂里定制，运过来以后我们进行组装。其实那些大的建筑商公司也是从这些工厂定制的，材料、工艺、技术各方面都没有差别。”

    卢克在软件中输入自己的要求，建筑面积在13000到15000平方英尺之间，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带游泳池。

    很快，符合卢克要求的房屋款式出来了，一共有42种，首先是房屋的外部构造，点开后还能看到内部的结构和户型，都是精装修的样板房，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卢克先看了一遍，用排除法去掉一些不喜欢的风格、结构。

    第二遍是筛选出自己喜欢的房屋款式，对比价格和自己的需求。

    最终，卢克选择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房屋，建筑费高达一百五十万美元。

    卢克问道，“这个一百五十万美元的费用都包括什么？”

    张建民说道，“这个是我们的承包价，包括人工费、材料费、运输费和内部装修，完工后可以直接入住。”

    李兆丰说道，“这个承包价是不是太高了？”

    张建民解释道，“这栋房屋所有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房子的面积又大，现在人工费也贵，普通的工人一天就要两百，水电技术工更是按小时算，外面那些2000英尺的小别墅承包价也要二三十万美元，您这个价格并不高。”

    李兆丰说道，“价格还能谈吗?”

    张建国有些为难道，“能是能……但也谈不了太多。“

    “张总，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您给我说个底价，您那边痛快，我这边也痛快。”

    张建国看了看李兆丰，又望向卢克，一咬牙说道，“得，咱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我就给您个底价，147万美元。”

    卢克问道，“这个房屋大概需要多久完工？”

    “如果您现在能定下来，我们会将订单交给工厂，开始定制木质结构和安装零件，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动工清理旧房子，五个月之内应该可以完工。”

    卢克问道，“费用如何支付？”

    “费用会写在合同里，可以阶段性支付，不过，因为要从工厂里订制安装零件，初期的定金不能少于十万美元。”

    “除了房子以外，也包括游泳池的费用吗？”

    “是的，水电、天然气、甚至前期清理建筑垃圾都包括在内。”

    卢克试探道，“这个价格还能低吗？”

    “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听他的意思，卢克觉得价格应该还能谈，不过，既然知道了，卢克也没必要说死，“我再考虑考虑。”

    张建国点点头，“李队长，我很早就认识您父亲，也想跟你成为朋友。

    现在的建材费用和人工都很高，价格方面我没办法让太多。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你和我们签了合同，我们肯定会全心全意的把房子给您盖好。

    甚至两三年内，房屋出现了一些小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免费维修。”

    “我知道了。”卢克依旧没有松口，免费的东西未必就好，你付钱，人家提供服务，皆大欢喜。

    真要免费了，工人拖拖拉拉不愿意干，反倒大家都不痛快。

    承包价高达147万美元，这不是一件小事，卢克不可能立刻决定。

    又和张氏兄弟聊了一会，卢克将张氏兄弟送走了。

    只剩下父子两人后，卢克问道，“爸，你怎么看？”

    李兆丰说道，“我感觉他应该不至于骗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你的身份后，应该会想着搞好关系。

    不过，价格方面有没有水分，最好还是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卢克点点头，“爸，张氏兄弟建筑公司这边由你来联系，我还有一个朋友之前也是做建筑商的，我请他过来看看，听听他的意见。”

    “你现在有房子住，也不着急入住，房子也不是一天就能盖起来的，签合同的事不用着急，慢慢来。”李兆丰后天要回纽约了，他担心儿子头脑一热签了合同，到时再后悔就晚了。

    “我知道。”

    卢克拿出手机，打给了老菜鸟巡警约翰。

    “嘿，伙计，没打扰你抓嫌犯吧。”

    “No，我今天休息。”手机对面传来约翰的声音，“卢克，你晚上想喝一杯吗？”

    卢克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是的，确实是一件烦心事，正想找个人聊聊。”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给你发个地址。”

    “OK，一会见。”约翰挂断手机。

    卢克给他发了个地址，又从附近叫了一份外卖，在后备箱拿出一瓶威士忌。

    半个小时后，约翰开车赶到了帕利塞兹社区，看到卢克站在路边，停下车问道，“伙计，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卢克指着身后，“后面这栋别墅很久没人住了，你不觉得这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吗？”

    “哈哈，你真是个幽默的家伙。”约翰走下车，张开双臂，“e on，动手吧。

    你侦破过那么多凶杀桉，应该知道怎么样杀人不会痛苦。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我一个痛快，我早就想和上帝谈谈了。”

    卢克拍拍他的肩膀，“约翰，发生什么事了？这可不像是平常的你。”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指着旁边的院子，“这是哪个大人物的家吗？”约翰仿佛猜到了什么，

    “难道是弗兰克局长的家？eon，别告诉我猜对了。”

    卢克摆摆手，“这是我家。”

    “什么？你没有开玩笑吧，难道你是个隐藏富二代？”

    “进来吧，我带你看看。”卢克领着约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房子有些破旧，就不请你进去了。”

    约翰依旧有些不敢置信，“这真是你的房子。”

    “是的，我刚刚买下了这里，但房子太破旧了，需要修缮或者重建。

    我今天约了建筑商看房，他们建议我推倒重建，我选中了一套房屋款式，他们开出的承包价是147万美元。

    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建筑商，想听听你的意见。”

    “伙计，谢谢你的信任，我只算是一个不太成功的建筑商。

    不过，我虽然做生意不怎么样，但干了二十多年建筑，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的。

    你选对人了。”

    卢克打了个响指，“来吧，咱们一边喝，一边聊。”

    卢克带他走到草坪旁，旁边摆着一瓶威士忌，还有四盒刚刚打包的外卖。

    花生米、凉拌黄瓜、炸鱼、酱牛肉。

    卢克从外卖袋子里拿出两个塑料杯子，倒上了两杯威士忌，指着地上的四盒小菜，“这是华国的下酒菜，尝尝吧。”

    “只要有酒就行。”约翰接过酒杯和卢克干了一杯。

    卢克从手机里翻出自己选定的房屋资料，递给一旁的约翰，“这是我选的房屋款式，地上两层、地下一层、游泳池，包括清理拆除的建筑垃圾。”

    约翰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会资料，“不错，很漂亮的房子。以前我也参与过建造类似的房子，但我只是负责一部分工程。

    我有两年时间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了，人工、材料价格都会有变动。我无法给出准确的承包价，但以我多年的从业经验预估147万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你找过其他的建筑商吗？”

    “No，目前只找了一家，是我父亲推荐的。

    这不是一笔小钱，所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卢克夹了一块酱牛肉。

    约翰继续说道，“其实自建房屋最重要的是两点，第一点质量，第二点价格。

    所以我给你两个建议。

    第一个建议，再找一家承包商询问价格，哪怕不是相同的房屋款式，类似的也行。

    有了一个比较，也能更准确的判断近期的市场价。

    第二个，请我当监工。

    我虽然不是一个成功的建筑商，但我在这个行业待了很多年，我知道那些建筑材料品牌和质量更好，也知道他们建筑的是否用心、达标。

    这些最好都写在合同里。”

    “好主意，你这个质量监工怎么收费？”

    “我不需要每天在这，只要工程完成了某个阶段来检查就行，让他们知道有一个懂行的人一直盯着他们，他们自然不敢偷工减料。

    至于报酬，每次来请我喝一顿酒，就这种威士忌就行。”

    “成交！”

    卢克伸出右手，跟他握手式击掌，“不过，怎么感觉你有化身酒鬼的趋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约翰叹了一声，“我的儿子结婚了！”

    “什么！”卢克露出吃惊的表情。

    “没错，昨天晚上我儿子打电话，说他和女朋友正式结婚了，我的表情就和你现在一样。”

    卢克感觉怪怪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告诉我儿子要结婚了！

    约翰耸耸肩，“我一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很多。”

    卢克看对方不像开玩笑，“你的儿子多大了？”

    “还在上大学，他的女朋友，不，现在是妻子了，也是他的同学。”

    “你结婚够早的。”

    “那是个意外，我的前女友怀了我的孩子，我辍学了，我不喜欢建筑行业，但我需要养孩子。

    去年，我儿子带着女朋友来看我，当时就透露过类似想法。

    我一直劝他，不要冲动，结婚是幸福的，但也是一种责任。

    我支持他们谈恋爱，支持他们在一起，但结婚可以放到大学毕业。

    我以为他们听进去了……”约翰叹息了一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卢克也喝了一口，“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结婚，是怕他们有孩子。

    真的很害怕。

    他们现在的年龄根本没有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不希望他像我一样……

    为了家庭和责任中途辍学，不得不从事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我不希望他重复我的人生。”约翰无奈道。

    卢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觉得约翰的担忧不无道理，有些孩子口口声声说厌恶父母的某些行为，长大后却活成了父母的模样。

    从约翰的品格可以看出，他儿子大概率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如果真的怀孕了，很可能真的会辍学养家。

    约翰作为孩子的爷爷，同样会陷入两难。

    如果他不帮忙，儿子的学业就毁了，以后的人生也会受到影响。

    帮忙，他自身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同样会很辛苦。

    两人喝到很晚才离开。

    第二天，卢克又联系了一家建筑商，对方效率很快，下午就派人来实地查看。

    卢克也从他们公司选了一个类似的房屋款式，他们开出了155万的承包价，卢克尽力往下压价格，最终也只谈到了150万美元。

    这样看来还是张氏兄弟的价格更便宜一些。

    卢克对于承包价的市场价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卢克依旧没有立刻跟张氏兄弟签约，他准备在晾晾对方，没准价格还能再低一些。

    另外，卢克和沃克约好了明天启程寻宝，他想等寻宝回来再和建筑商正式签约。

    一个是请约翰帮忙把关。

    再一个他手里现在只有十万美元，只够支付合同定金，跟一百四十多万的承包价相差太多。

    卢克希望这次的寻宝之旅能多搞点钱，这样才有签建筑合约的底气，房子也能早点修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