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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离开,已再无回头的可能。 “回来啊!为什么不听话啊?谁要你决定了,季晏安你就是个骗子,混蛋,流氓,泼皮无赖。
要娶我……我的时候,问都不问我……就去求御旨……现在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谁要你决定啊。”
本就沉闷的鼻音逐渐嘶哑,说到最后,更是没了力气,只余气音。
眼看着车队越走越远,她用力推着尹侯,全然不顾自己哭成什么样。
因挣扎而凌乱的鬓边青丝,飘荡在空中,手心的绑带渗出血来,于黑夜中,格外刺眼。
“阿零,不要再闹了,跟阿父回去。”尹侯不忍心。
软声相劝,将人往怀里揽。
可尹零露并不顺从,手上的劲也是越用越大。
“放开我!”扭头渴求着:“阿父,女儿没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只一次,让我去找他吧。”
红肿的眼睛定定望着尹侯,手也因疼痛而微微发颤。
仰头的瞬间,脖子上的伤痕显露无疑。
“阿零你……”尹侯愈渐内疚。
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没了刚才的严肃。
然下一刻,就将人横抱紧箍,走向自家的马车,“回家。”
“不要,我不要。”眼见尹侯来硬的,她又是脚踢又是撒泼。
可奈何尹侯臂力强悍,双手相交而握,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直至被放进马车内,她一个翻身就要下马,却被尹侯一把推回车内,再次爬起来,又被上车的尹侯挡住去路。
随后马车行进,直奔武文侯府。
马车之上,尹零露双眸无光,颓废瘫在尹侯怀中。
她反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企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思来想去,顿觉从江家庄外,他们上马车那刻开始,就已经注定。
她要直接去御灵山,但季宴安不愿意,要先回趟都城。
那时起他就是打定主意的不要自己陪他去。
但为什么呢?他是因为自己而中的毒。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他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能说啊,又不是没长嘴。”口中喃喃自语。
引得尹侯垂眸而望。
猛然坐起身,一把掰过尹侯,面对着自己。
“阿父,是你要退亲的吗?”她问着。
以她对季宴安的了解来说,如果不是生离死别,他不可能会放弃迎娶自己的机会,可是他的毒并不致命。
唯一能让她想到的理由,只有她的阿父逼他答应退亲。
可当她看见她的阿父摇头,更加迷茫。
不死心的她继续发问,“阿父,他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退亲。”誓要弄清其中缘由。
听得尹侯一声叹息,莫名心中一痛。
“阿零……”
紧盯着欲言又止的尹侯,尹零露更坚定心中的猜测。
“阿父,连你也要跟他一起瞒着我吗?”她当即质问。
“季将军请我前来,并未同我多言,只说两家婚事作罢。”
尹侯不再躲闪,直接说出。
两人对视间,尹零露目光如炬,奈何尹侯丝毫不心虚,眼眸中,气势更盛。
“阿零,他护不住你,退亲也好,天下之大,好儿郎数之不尽,吾儿仙姿花容,自有良婿相伴。”字字铿锵有力。
本是想要宽慰她,然这话落入尹零露耳中,又变了味。
她不言语,低头呆坐,思绪乱如麻,根本不知从何理起。
“那他的毒……”
话还未说完,就被尹侯抢走话口,愤怒出言:“连自己都保不住,谈何护得住你。”
这一下可叫尹零露明白过来,这婚就是阿父阿母想要退的,只不过这个档口上,正叫他们拿住了把柄。
而他也必然没有说实话。
所以她的好阿父,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就是因救自己而中的。
而她刚想和尹侯解释,就听到他的问话。
“阿零,刺杀你的人,是不是周俊磊。”
【阿父是怎么知道的?宴安说的吗?不可能,他不可能说出来的。】
猛然一听,心中困惑,顿时警觉,揪着衣裙的手一顿,就是呼吸都有短暂停顿。
连那毒的由来都没有说,就更加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阿父,他的确来了……”
“那你脖子和手上的伤都是他弄的?”
再次被打断,更是探头在她面前,仔细查看她脖子间的伤处。
心中惋惜“这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伤口深不深?还痛不痛?”
又将视线转向她的手,轻手抬至眼前。
“还有你这手,都出血了,竟还染了风寒。”
望着忧心忡忡的尹侯,尹零露倾身而去抱住他,“只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短暂停顿,又再次开口:“我不过染了风寒,可季将军的毒还是因为我而中的。”
“什么?”
……
尹侯突然的惊呼,吓得尹零露立马坐起来,眼神慌乱瞅着正处于惊愕中的尹侯不知所措。
又听着他质问的语气冲自己说道“你说季将军的毒是因为救你而中的?”
她不明所以,虽然知道她的阿父是因为不知道那毒的来源,而执意要退亲。
可现在面对他这样的态度,更叫她心中泛起嘀咕。
胡思乱想间,随意点了两下头,当作回应,随后便见尹父挠头不安起来。
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又挪回来。
“阿父,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她惶恐、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尹父也纠结后怕,骤然间,才明白,为何季宴安要退亲。
若说一开始,他是想以退为进,那么后面,他完完全全是在为尹零露考虑。
若是这样,那他更加不能将事实说出,毕竟人家宁愿狠心退亲都不愿意告知。
尹零露看着眼前一会蹙眉,一会叹气,一会又怜惜望向自己的阿父,愈发不安。
“阿零,季将军去了御灵山,国公府便只留了季老夫人一人,若得空便多去瞧瞧她老人家。
即便退了亲,但咱不能不念恩情。”
被一把揽入怀中叮嘱,她都要被逼疯了。
合着自己解释了也无用,反正他们还是要越过自己决定婚事。
越想越气,一把推开尹父,扭身转到另一边,独自生着闷气。
本以为,自己只要一生气,阿父就会像从前一样,过来哄自己,到时候,她再撒撒娇,定然能够将事实真相弄个一清二楚。
可结果,进了府,回到房里都没等来。
反倒是等来了尹川赋。
……
房门吱呀一声。
……
正宽衣的尹零露手上动作一顿,扭头望向门口。
“快,去瞧瞧。”一边激动说着,眼睛也一直瞟着。
一边将脱到臂弯的衣衫迅速拉上,胡乱绑好带子。
直冲床上,将鞋子胡乱甩飞,害得正往门口去的佩鸣又不得不先将鞋子收好。
“小姐慢着跑。”倒是惹得她紧张不已。
然尹零露刚一钻进被子就立马进入状态,翻身生气。
不多时,听得一阵相叠的脚步声。
“小姐,是六公子。”佩鸣先一步走近,低头探身同她说着。
“什么?”这消息令她一惊,腾身转过来。
又在瞥见已经过来的尹川赋时,赶紧回去躺下,保持原样。
而佩鸣随后起开,朝尹川赋行礼。
尹川赋一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而后,一众婢女离去,房中只剩了尹川赋和她。
她蹙眉等着,可又听不见任何声响。
良久的时间,都只有身后之人一声接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不明所以。
原本等的是尹父,可来的竟然是尹川赋,来了以后更是一句话都不讲。
直令她等得犯困,恨不能将他赶走。
本就情绪不高的她,被他弄得更加郁闷烦躁。
蹭的坐起身,“阿兄究竟有何事。”
皱眉愁视眼前那欲哭无泪,又对着自己随意摊在被子上的手不住叹息的尹川赋,竟对自己刚才那不耐烦的话语生出一丝愧疚。
探手而去,搭上他的肩膀,“阿兄,你别担心,我的伤没大碍的。”
手却被他拿下松松握住,眼眸也一直在自己的手上提溜转。
“小妹,听阿兄一句,在这世上,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与其为了一个男的而郁郁寡欢,蹉跎岁月?
还不如寄情天地间,自有你自己的一番辽阔之地在远处等你。”
这……
这可真叫人语塞,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可一开口,就直点季宴安。
说出来的话也是她不想听的,随即别过头,就当他是放屁。
“阿兄,你也是男子,阿父和其他几位兄长也是男子,这般说话,是也连同你和父兄他们也都算进去了吗?”愤愤而言。
“那是自然!”
听此,尹零露猛然回头,这话可真是她没有想到的。
本是想回怼他,哪成想,他竟然不惜将自己也骂进去,都要诋毁季晏安。
更是生气,平日里看着最是呆愣的六兄,每每只要遇上自己的事,就总是跟个老母鸡似的。
虽他心意是好,可话听多了,也是令人不爽。
正想反驳,然坐在她对面的人不给她回话的机会,蹬掉鞋子直接盘腿在床边而坐。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叫人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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