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然本以为最先反应的会是扁栀。
却没想到,在扁栀望过来之前,她身前站着的周岁淮已然先有了动作。
安心然都没看清楚,巴掌声已经狠狠的落在左侧脸上。
“活腻了是吧!”周岁淮一边阴狠的燃气眸色,一边捏着安心然的脖子,直接将整个人提到半空中,“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安心然,你找死!”
说着,周岁淮指节用力。
只短短几秒,安心然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变为苍白,最后只剩下惨烈的喘息声艰难的从夹缝中呼出。
周围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着。
谁也没有料到,霍氏总裁身边的小白脸,发起怒来这样骇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往日里的浅淡笑意,眼底里迸发出弑杀的气息,像是完全看不到安心然的挣扎似的,扣着脖颈的手不断收紧。
这架势,是真的要弄死安心然。
安心然的眼白眼看着都要翻过去了。
“周岁淮,松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扁栀走到了周岁淮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口,对周岁淮说:“别脏了自己的手。”
周岁淮缓缓的转过头,他眼底的猩红还依旧强盛,他盯着扁栀的眼睛看,像是迸发野性失控的野兽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是自己的主人,这决定了他是否要听话。
“听话,”扁栀轻轻的拍了拍周岁淮的手背,继而指尖滑进了周岁淮的手心内,而后,握住了他的手,用很温柔,很轻的声音对周岁淮说:“别见血。”
这话落下,周岁淮像是被及时点醒了一般,缓慢的垂头看了眼扁栀的肚子,然后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另外一直攥着安心然脖子的手徒然松了力道。
安心然砸落地面,他却懒得分一分眼神。
扁栀知道安心然的话让周岁淮情绪起了波动,刚刚眼底迅速燃气的那抹红就说明了一切。
“我心里有数,我没事,宝宝也没事,放心。”扁栀轻声宽慰着周岁淮。
而此刻的周围,鸦雀无声。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周岁淮,又呆呆的看了几眼扁栀。
他们确认,刚刚那小白脸是要当众杀人呐!
而且,眼底迅速弥漫开来的猩红,带着狠厉的杀戮,浑身上下居然像是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这股子强悍的窒息感叫在场的人真正的认识了霍氏总裁身边的这个叫周岁淮的男人。
周岁淮许久后才在扁栀的宽慰下安静下来。
而手术室内的医生已经等在门口,时间紧张,容不得拖延。
扁栀眼神示意霍天耀看好她对象,然后,她重新戴上了口罩。
就在扁栀要迈步前,安心然从窒息感中苏醒过来。
她看着扁栀的背影,失控再一次大喊,“扁总,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您救救李由,我求您,周总,我错了,”安心然朝周岁淮磕头,起身时,她从兜里掏出银针,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中。
扁栀见状,眼神眯起。
她知道,这是失语学。
落针无悔,银针入肤,此生再说说话的可能。
随着银针刺入,安心然艰难的张着嘴,她看着扁栀张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缓慢,“扁总,我以我的声音为代价,给您跟您肚子里的孩子赔罪,我求您,救救李由,您救救他,我安心然的后半生,给您跟您的孩子,做牛做马!”
说完。
又是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扁栀站在原地,五味杂陈,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始作俑者还站在一旁看戏。
扁栀收起视线,没在纠缠,直接进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门口的滔天杂乱也一点点沉淀下去。
霍天耀站在一侧,眯着眼睛看自己身侧的周岁淮,而后,转头小声对身边的霍家老三说,“我说,这小白脸别是有神经病吧?这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霍家老三,“可不是,看着跟要吃人一样,不过应该不至于有病,自己的老婆跟孩子被人这么诅咒,没反应的话,还是男人么?”
“不过我说,这安心然够绝的,自己把自己搞成了哑巴,我天,我这遇到的都是什么狠人!你看安心然啊,又吐血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旁默默看戏的李管家往某个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默默退到了一侧。
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的顾言看到了李管家退出了人群,他给了暗处兄弟一个眼神,示意人跟上去。
手下点头。
半个小时后。
手术还没有结束。
可毒蝎的兄弟匆匆过来,在顾言耳边说了几句话,顾言脸色一变,狠狠的“呸!”了一声,刚要说话,见周岁淮的视线转移了过来,也就这么一个对视,顾言知道,周岁淮什么都明白了。
这里是医院,里面在进行紧张的手术,所有人都站在手术室门口等一个结果。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续命的血袋跟药包的存放情况,李管家是想做这个手脚。
毒蝎手下,“言哥,怎么处理?当场抓住的,可那老家伙死不认账,非说是去确认药品安全的。”
顾言知道李管家属泥鳅的,“老大早就料到了,你把人控制住了,先保证老大把手术做完,”虽然扁栀没说,但是,毒蝎所有人都知道,扁栀会保留住李由最后生的希望,持续一个月几百万的花销,不少,但是,他们都知道,扁栀有一颗菩萨心肠。
三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扁栀这次摘下了口罩。她对上了安心然焦急的眼神,淡淡说:“除了脑补的那些淤血,其余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到加护病房了,钱方面,我这里负责,不过康复训练,需要你这里处理了。”
“另外,我也不用你的命,甚至你的声音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既然无法好聚好散,那以后也别见面了,霍氏那里以后不用你,把东西从霍氏收走。”
说完,扁栀看了眼顾言,顾言朝她点头。
扁栀没多说话,跟着顾言走了。
安心然看着扁栀的背影,泪珠一滴滴的砸落地面。
是羞愧,是愧疚,是懊悔,也是深深的感激。
扁栀这里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地下废弃车库。
李管家被捆绑在里头,扁栀做了这么久的手术,也累了,懒懒的扯了张椅子坐下。
而后,她才抬起眼看向李管家,李管家在看到扁栀后,紧绷着的脸都松泛了。
因为在他的心里,扁栀不至于对自己太过分。
“仗着老爷子要用你,所以有恃无恐是吧?”扁栀轻轻笑了笑,而后,歪头,很认真的问李管家一句,“你当着觉得,我是因为老爷子才一直留着你?”
李管家嘴角的得意渐渐被拉直。
“老爷子是聪明人,有些事,他早看清楚了,你说,他为什么还纵着我跟你接触?”
李管家闻言,眉头一锁,心头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
“背后有人嘛,”扁栀看着李管家笑,“我不过是想让你引出鱼群,如今,你也是没什么用了。”
到这里,李管家笑不出来了。
扁栀却依旧再笑,“如今,鱼都咬勾了,你说,我敢不敢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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