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还纠结的时候,林素这边请的“神医”到了。
扁栀坐在住位上,身侧站着周岁淮跟安心然,对面的大圆桌上坐着紧张兮兮的霍家四兄弟。
神医穿着国明时期的灰色大褂子,手上提着木质的药箱,一脸的沧桑,样子看起来还挺唬人的。
但是,那双一进门就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出卖了他。
霍天耀见人进门,眉头就皱起来了,“喂,你是哪里来的中医?报上姓名。”
霍天耀长着一张凶悍的国字脸,络腮胡子让他整个人起来格外有气势,他音量又高,猛的这么一吼,给人一种林中虎震的感觉。
那神医攥着药箱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林素也有点怕,哈哈干笑了声,赶紧对霍天耀解释,“这是廖神医。”
霍老三偏头,上下看着那神医,“就是你,把一下脉,五十万?”
“五——”
那神医听见这句话后,咽了咽口水,转头看了眼林素。
“哈哈哈——”林素被动接受神医的审视,一边转头对霍老三快速解释,“三爷,这外头神医都是这个价,是因为神医跟我有一面之缘,所以才赏脸过来,五十万,保咱们扁总母子平安,不贵的。”
原本心虚的神医,在听见五十万这个金额后,心更虚了。
五十万啊,他干一年,都没有五十万。
霍老三因为孙子被蚊子咬容易起包,故而见过不计其数的中医。
在最初听见五十万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他这么多年,中医见过不计其数,第一次听说,把个脉,就要五十万的。
最初一开始是他最先听见这个事情,听完后,他当即就笼络了几个兄弟,就是怕这个神医胡搞,别真的把扁栀肚子里的孩子也搞没了。
如今看见这个所谓的神医,第一眼,霍老三就断定,这是个骗钱的货色!
“行,五十万就五十万,”霍老四跟霍老三交换了眼神,也觉得这个神医不靠谱,那腿都的人小儿麻痹一样,这是神医?“但是,我告诉你,坐在总裁位置的,是我们霍氏如今的当家人,她肚子里是我们霍氏未来的继承人,你要是看好了,别说五十万,五百万,五个亿,我们霍氏都舍得出,但是,你若是江湖郎中,来骗钱的,给我们看出个好歹来,我们霍氏一个个的,可不是吃白饭的!”
这话一出,那神医脚一软,差点跪下。
林素站在一边,也很紧张,可事情都到这种时候了,若是我这个时候撤下,别说霍氏容不下她,未来医院也不会留她。
林素咬着牙,攥着神医的胳膊,偏头在神医耳后嘱咐了一句,“事成之后,对半分。”
说完,林素扭头面对几个霍家男人,笑眯眯的,“几位老总这会开玩笑,这位是神医,他下手有分寸的,怎么会看出个好歹来,你们就放心吧,一定好好给扁总看。”
说完,在神医的后背狠狠推了一把,神医一个踉跄差点摔到扁栀跟前。
霍老五扭头跟霍天耀说,“这,不靠谱啊。”
霍天耀也皱眉,可他没有着急发作,而是看了眼依旧在位置上坐定的扁栀。
霍老三激动的要站起来,被霍天耀攥住,“你们慌什么,再看看。”
“还看什么啊,你看那神医整个后背都是冷汗,这是哪门子的神医啊,再不上去,都开始把脉了。”
霍老四,“对啊,这什么林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神医,贼眉鼠眼的,一定有鬼!”
霍老五,“二哥,你到底在等什么?”
霍天耀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沉了沉气息,“再等等,这丫头,平时是个精明的,咱们都发现的问题,她不会没发现,再者,咱在紧张那丫头,能紧张的过周岁淮,可你们看周岁淮,他只安静的站在扁栀后面,扁栀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是咱不知道的,先做着吧,别回头给人添乱。”
这么一说,几个人才注意到,周岁淮跟安心然确实都没反应,只是本分的站在扁栀后头。
霍天耀还有些不放心,趁着空挡,把周岁淮扯到自己这边的桌子上来。
压低了音量,“周岁淮,我们长话短说,我告诉你,你的孩子固然重要,但是,扁栀这丫头是我们霍家人,你可别给我做出弃母保子的腌臜事来。”
霍老三眼神炯炯的盯着周岁淮,“对!万事,那你要以那丫头为重中之重,别因为个孩子脑子不清楚。”
霍老四,“是这个意思。”
霍老五跟着点头。
周岁淮点点头,霍天耀又把人放回去了。
霍老四看了眼站回去的周岁淮,“哎,你说,周岁淮把咱刚刚的话听见去了吧?周家,没出什么混蛋吧?”
霍天耀,“应该不会,平日里,看周岁淮挺不错的。”
霍老三,“关系不错,有啥用,看要关键时候能不能顶上,要我说,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选择孩子,嘴巴里是说的好听,但是媳妇没了能再娶,孩子没了,就是没了,高门大户,传宗接代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难免周岁淮会脑子不清楚。”
霍家几个男人脑子里勾勒出一部大戏。
霍老五在一旁,忽然低低提醒了一句,“这事,要不跟老爷子说一声吧,可大可小的,咱们霍家后代,也是重要的,若回头真出什么大事,老爷子得回来当主心骨。”
这话一落。
霍家几人都看向他。
一阵沉默后,霍家老三吞吐着说:“不能是多严重的事吧,不就是见个红,又没说马上流产,再说了,扁栀那丫头的身子骨——”
话音一顿。
所有人看向扁栀。
瘦弱,娇小,搁在桌面上的手细的跟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一样。
霍天耀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从兜里掏出电话,“还是给老爷子去个电话吧。”
别的事情,犯混蛋就算了。
霍家子孙后代,马虎不得。
霍家几个出去给老爷子去电话了。
而扁栀这边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胡子老爷爷,她淡淡的笑了笑,“您就是廖神医。”
廖医生,“啊,对。”
扁栀伸出手,放在把脉枕上,洞察人心的微笑叫对面的廖医生心肝一颤,扁栀不动声色,“行,那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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