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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太奇怪了,守卫大执政官府邸的禁卫军有抵抗,但是抵抗很微弱,总的来说就是人数太少了,只有区区数十人,甚至不足百人。 这相当反常,禁卫军从来都是一个政权最重要的军队,不是因为禁卫军足够精锐,而是因为禁卫军的任务是保卫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举个例子来说地方军区是很难造反的,因为中央可以断你军粮补给,然后直接调其他军区的军队来跟你对打。
但如果控制禁卫军,就可以封锁君士坦丁堡中的各个关键位置,截取关键的调兵文件,阻碍城防军的掌军者进入军营,控制军械库武装自己的军队同时阻止他人进行武装,然后把火铳抵在大执政官脑袋上逼着大执政官将所有合法程序盖章走全,控制中央之后再对地方军权势力开刀,拥护我的我提拔,不拥护我的我下达政治定型文件打成反动派,再调其他军区来跟他对打。
具体情况肯定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可以说只要控制禁卫军,任何人都有取大执政官而代之的资本。这些年来大执政官始终大权在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大执政官亲自把控禁卫军,不让任何人染指禁卫军的军权。
然而此时保卫府邸的只有禁卫军不足百人,萧旬很轻松就攻进了大执政官的府邸,来到大执政官的房门前。
萧旬没有统计人数,安排剩下的私兵封锁住了府邸的每个入口,从楼梯到转角,再到各个房门,她都安排了足够数量的兵力进行把守。
萧旬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执政官的房门。
“你来了啊,魔女小姐。作为我邀请的贵客,我没有派人第一时间去迎接你是我的疏忽和失礼,但是好在,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大执政官坐在窗户的椅子上,背对着萧旬,手中摇晃酒杯,酒杯里的红酒鲜艳如猩红的血。
“控制住大执政官。”萧旬挥手从门外招来两个私兵。
私兵冲上去压制住大执政官,黑洞洞的枪口抵上大执政官的脑门。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酒杯里的红酒洒出来了一点,红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溅出水花,水花倒映出天边的惊雷,惊雷照得每个人都面色惨白。
萧旬根本不理大执政官,转头铺向堆满文件的书桌,从抽屉里翻出各个权力印章,然后开始手写文件。
“你如果需要发布文件,最重要的是我手里的这枚大执政官印,就是这枚戒指。”大执政官一口饮光杯中红酒,甩手将酒杯砸碎在地上。
正当所有人惊惧这是否是传说中的“摔杯为号”时,大执政官把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举在手中。
萧旬犹豫了一会,夺下大执政官手中象征瓦西列乌撒最高权力的戒指,戒指上嵌有一枚精致小巧的印章,和圣塞内里格盖瑞大公的戒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和圣塞内里格盖瑞大公的戒指不同的是,这枚戒指是真正具有权力的,因为圣塞内里格盖瑞是小国,是公国,见人面永远比见文件有用,而瓦西列乌撒是是大国,是共和国,一切都要按照章程办事,各机构的运行是要看具体执行文件的。
“你还挺识相的嘛。”萧旬随口说。
“我能问问,你要下达什么样的文件吗?”大执政官问。
“君士坦丁堡内外的局势你比我更清楚,你应该知道的,这就是一场各方势力都在参与的军事政变,我攻入你的府邸,无非就是为了政治合法性,我要发布政治定性文件,把攻城的帝国第一近卫军团打成叛乱军,同时给下令攻打军械库的卢修斯定罪,然后接管守城的首都第一护卫军团,最重要的是,我要接管禁卫军。”萧旬趴在书桌上埋头速写。
“可是,你怎么会觉得,卢修斯会轻易交出军权呢?”大执政官问。
“我听西塞罗说过,卢修斯不过就算一个偶然得势的小人罢了,贪恋金银珠宝,啜饮权力的极乐,我能给他留一条生路,让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他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萧旬说。
大执政官摇摇头:“一家之言,太过偏颇,西塞罗的评价太过主观了,卢修斯的所有性格缺点我都是了如指掌的,然而他是我德拉伽齐斯亲自挑选出来的接班人,绝不是怂包软蛋,倘若君士坦丁堡城门被攻破,他是会亲自带队在城门内掩杀敌军的。”
“但他只有两千五百人有装备,那两千五百人都在城墙上,剩下的人全在军营,只要我拿着一纸调令进入军营,一样能掌控剩下的部队,我再用一纸文件撬开军械库的大门,武装两万两千五百人,这在城中就是决定性力量了。”萧旬转眼之间,已经写好卢修斯和玛尔斯的定罪文件了,关键印章依次盖下,此刻开始,攻城守城的双方,皆为反贼。
大执政官还是摇摇头:“卢修斯既然已经被逼反,必然会留有后手的,你不可能轻易进入军营,他必然安排亲信心腹在路口拦截。先不提首都第一护卫军团,就单是禁卫军,你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接管。”
“我早就猜到了,君士坦丁堡内外那么大的动作,禁卫军却几乎毫无调度,毫无疑问卫禁军肯定不在军营,你早已把禁军部署完毕散在城内,我要全部通知到,恐怕得跑上一天一夜。”萧旬说。
大执政官点点头,嘴角扬起微笑。
“但是禁卫军也就七千人,只要我紧急任命首都第一护卫军团和西塞罗的私兵为新的禁卫军,那么真的禁卫军,不掌控也罢。”萧旬又写完一篇文件,印章盖下,此刻开始,她就是首都第一护卫军团的临时总长官了,同时军械库也必须向她的部队敞开大门。
“禁卫军真的只有七千人么?”大执政官突然反问。
萧旬一惊,蓦然想起府邸外面,那台恐怖如魔神的魔动机甲。
大执政官推开两边挟持他的私兵,从座位上站起,私兵不敢开火,一方面长官没有下令,另一方面,这可是大执政官呀,一个国家最高权力的掌控者,他和他们之前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气场,压得人举不起铳。
“难道!”萧旬睁大了眼睛。
“你很厉害,聪明,铁腕,如果你不是魔女,我恐怕要把你当作接班人来培养了。你的布局很好,可惜手中牌太少。”大执政官站到了落地的玻璃大窗前,双手插兜。
大执政官的府邸坐落在城中的一座小坡上,透过这扇窗户可以看到城中大部分的景色,虽然奢华程度不及奥古斯都伯爵的临海宫万分之一,地理位置却是整个君士坦丁堡最好的。
“你想说什么?”萧旬手中的书写停下了。
“你可能不知道瓦西列乌撒的法律,在瓦西列乌撒,私藏火铳上刑,私藏甲胄杀头,你觉得西塞罗养的六千私兵,私藏一千武装,我会不知道么?新贵族权势越发滔天,玛尔斯早就想反,我会没有察觉么?我执政的几年间,禁卫军的规模已经被我扩充到了三万人,如此巨大的规模,朝中百官无一知情。我想说,其实我的牌才是最多的。”大执政官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空,天空闪电明灭,雷声轰响。
萧旬已经无话可说了。
“三万人禁军中,六百人是法师,你知道六百法师的威力有多大么?来见识一下吧。”大执政官对萧旬伸出手。
萧旬木然,抓住了那只大手,走到窗前。
又是一声炸雷,天空终于开始下雨了,然而下的并不是雨,而是漫天的流火,纷坠如雨!
萧旬不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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