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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偏爱

        魏忠把果酒拿了出来,给阿嗣倒上一杯,“陛下,尝尝!”

        阿嗣拿起就要喝,一旁的小豆子急忙道:“陛下,先让奴婢尝尝......”

        “魏公给的东西,不用尝!”阿嗣说着便喝了一口,果酒有些许酒味,但是很淡,果香味很浓,甜味也很浓,更像是爽口的果汁,他竖起拇指,“好喝!”

        魏忠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可见他竖起大拇指,也是笑了起来,“您爱喝就好,陛下其实也挺爱喝这果酒的,以前太上皇酒量可大了,非烧刀子不可。

        可后面,秦驸马都尉不许,只允许太上皇喝大乾春,还要限制他的量。

        后面慢慢的太上皇还真就把烧刀子戒了!”

        阿嗣默然,他父皇,谁都不服管,可碰到秦墨,就服服帖帖的。

        “魏公,以前我一直没问您,您说,我父皇跟秦墨,到底是什么关系!”阿嗣放下果酒,在魏忠的耳边说道,旋即拉着他坐下。

        魏忠思索了一会儿,“那自然是翁婿关系,君臣关系!”

        阿嗣有些失望,可紧跟着魏忠就道:“可老奴看来,太上皇跟秦墨啊,更像是好朋友。

        老奴这辈子都跟在祖皇帝身边,祖皇帝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可祖皇帝又是个孤独的人。

        老奴虽然能陪着他,却不能说上话。

        太上皇应该也是这样的。

        祖皇帝其实平日里话少,太上皇也是一样的。

        可碰到秦墨呢,这二位,一个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个是又爱又恨。

        有什么事,都乐意跟他说。

        甭管是天下事,还是私事,亦或者是心里话,都愿意跟秦墨说。

        老奴都快八十的人,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从来就没见过秦墨那样的人。

        有人说,秦墨跟祖皇帝,跟太上皇投缘。

        在老奴看来,其实不是的。

        秦墨用心了,任何事情,其实就怕用心。

        秦墨表面看起来,是个莽夫,可心里细着呢。

        祖皇帝想什么,都不用说,秦墨就给做到了。

        祖皇帝也常说,他晚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碰到了秦墨!”

        阿嗣特别想说一句,那是阿祖没有看清楚秦墨的面貌。

        可一想到阿祖写的结尾,他又说不出口。

        似阿祖这般聪明的人,都看到结局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秦墨待人真诚,谁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守门的侍卫,还是倒夜香的太监,他好似都能跟你说上话,而且还丝毫不嫌弃。

        世人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可在秦墨眼中,人似乎都是一样的。

        你是皇帝也好,是平民也罢。

        当然,秦墨也有,只是他会把自己最亲近的人放在第一位。

        他是这么做的,最起码,他那些个亲人,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老奴啊,也没有见过那个人,身边所有人都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的。

        就算是秦墨的敌人,都不得不对他竖起大拇指。”

        魏忠陷入了追忆之中,可旋即他回过神来,看着阿嗣,“人老了就是话多,陛下可千万别怪老奴话多。

        在老奴看来啊,太上皇就是喜欢秦墨这种细心,这种真诚,秦墨很有人情味,那是很多人不曾有的。

        您想想,谁敢管太上皇呐?

        可秦墨就敢,他不仅敢,他还敢骂。

        早些年,十六皇子他们淘气的很呢,全都被秦墨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历朝历代,那些皇子也是参差不齐的。

        可咱们大乾朝,却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真是少见。

        无他啊,都是秦墨棍棒下教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秦墨的个人魅力,一般人学不来!”

        “您很喜欢秦墨?”阿嗣问道。

        魏忠笑了笑,“祖皇帝喜欢,老奴就喜欢,祖皇帝不喜欢,老奴就不喜欢。”

        阿嗣撇撇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拿出了那本书,“这是阿祖写的结尾,你知道吗?”

        魏忠看到书的一瞬间,眼神就变了,他叹了口气,“太上皇,果然把这本书给您看了!”

        “为什么,为什么阿祖会让秦墨离开?”阿嗣追问道:“为什么阿嗣知道秦墨有反心,却不告诉我父皇?

        魏公,你是知情人,你说,为什么?”

        魏忠陷入了沉默之中,旋即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错了,都错了,都错了呀!”

        “哪里错了?”阿嗣情绪有些激动,“是朕跟父皇错了吗?秦墨他叛国了,成了贼逆,还打败了大乾,要是阿祖早点提醒我父皇,完全可以避免的。”

        魏忠有看报的习惯,他虽然在这里种树,极少出去,可外面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魏忠道:“秦墨从来就没想过离开大乾,这是祖皇帝的原话,太上皇也问过老奴,祖皇帝为何要这般!

        秦墨是真心对祖皇帝的,也是真心对大乾的。

        他没有对不起大乾,无论是国还是人,秦墨都对得住。

        所以祖皇帝心里是亏欠的。

        在祖皇帝神志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常跟老奴说:魏老狗啊,你说朕要是不在了,以后谁来保护那孩子?

        那孩子一片赤忱之心呐。

        那孩子是个七巧玲珑心,些许委屈,他不在乎,可如果你想动他,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若是将他逼到墙角,他当如何?

        他必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灾难。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朕都要站在那孩子的身边。”

        魏忠用李源的语气,模仿了一遍后,说道:“事实证明,祖皇帝是对的,若是把秦墨逼到了墙角,那么吃亏的一定是大乾。

        这是个很现实的事情,秦墨有倾覆大乾的能力,可大乾却不一定有镇压他的手段。

        似秦墨这样的人,从来都不能用常理对待。

        若是以家人对待,那么他必然是最好的左膀右臂。

        人不过一世而已。

        等他死后,秦家自然会消停,三五代后,秦家只剩下名声,大乾得到的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所以,都错了,你们都错了!

        祖皇帝从来都不是偏爱秦墨,他直到死,都在为大乾着想,为太上皇,为陛下您着想呐!”

        阿嗣愣在了哪里,“这,便是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