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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繁花团簇,河对岸争吵不休,常恒看不清对面的脸,脚却不受控制往前走,刚过河岸发现正是常家一大家人,往后退,感到身后很热,回头看原来着火了。 梦醒,常恒并未睁眼,眼泪顺着李吾的羽绒服滚落到手背上.
“日落来了。”
常恒睁眼看向前方,李吾抬手捧着常恒的脸擦泪。
“怎么哭了。”
“可能是睡着了,昨晚睡太晚。”
常恒坚信:“这次的演技绝对是有天赋的,不会被发现。”
“几点睡的?”
“快一点了,打游戏,连着输,我不服,就........。”
“缺乏自制力。”
常恒扭过头:“以后会管理好自己的,下山吧。”
电话响起,常恒等在一旁。
“晚上我爸说要带我认识几个业界前辈,我送你到路口你坐公交回去。”
“好,咱们赶紧走吧。”
李吾进门李父正在蕴茶,卧室门敞开着。
“你妈听说你谈女朋友过来了。”
卧室内传来李母的声音,温柔清冷:“阿吾,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老师。”
“你见过她父母吗?”
“还在读书呢,今年身体不好在休学。”
“什么病?”
“说是胃不好。”
“你感觉她什么性格?”
“情绪稳定,聪明,明理,遇到事情她可以独自解决。”
“你爸说在图书馆认识的,妈跟你说了离女的远一点,这种不了解的妈妈不放心。”
“儿子平日给我说的,我觉得小姑娘不错,虽然没见过,先谈着吧,以后再说。”
“她很好的,我们亦师亦友的。”
“谁是师?”
“生活工作是她,做饭我是师。”
李母眼神一怔:“做饭?做什么饭?你们住一块?”
“儿子要么住我这,要么住律所,咱儿子不会做这种事的。”
“妈,你担心我我理解,但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比你小三岁,还能是师,妈妈能不激动吗?”
“有我呢,儿子喜欢就让谈着,事情总要经历了才能增长经验。”
“爸,妈来了你就说妈来了,偏要说律所吃饭。”
“你妈的主意。”
“你俩在一块呢,原谅妈。”
常恒回到家,家玲躺在床上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因为疲劳在休息,常立在客厅写作业,这种刚进门家人就躺在床上的绝望感常恒觉得还是无法消化,看着看着不由叹口气:“妈,你困了吗?”
家玲睁开眼:“没,有些累,今天人多,站的时间长了,晚上你看着做点吧。”
常恒进屋换了衣服走进厨房柜里还有剩的炸糕,油饼,放在蒸笼上。拿两根茄子切好,常立推开门:“姐,爸说晚上在别人家吃了再回来。”
切好的茄子焯水捞在一旁,剁好蒜沫,葱姜配齐,再低头看了看茄子棱角,心想:“虽然比不上李吾做的好吃,但这个菜我肯定是进步了。”
料进锅爆香再放入胡萝卜丁去苦,后倒入焯好的茄子,三翻五炒,香味满溢,加入淀粉勾芡勺边敛起一块,刚好出锅。常恒很满意,端到客厅看见母亲起来在坐等。
“尝尝,今天这个茄子做得很好吃的。”
深春没有负冬,冷得厉害,狂风呼啸,常恒想暂停几天,家玲却说做事贵在坚持,既然选择了就坚持。
早上摆摊下午和李吾去看风景或者旁听或者去山庄做做菜,时值五月,家玲一天比一天萎靡,常恒带着到医院检查,诊断子宫息肉,需要手术。
大夫还在指导检查和拿药的位置,常恒吸口气:“您忙,这些地方我都熟。”
安排好床位,常恒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脸色泛青,不由得心里一阵下坠,转眼看向窗外:“妈,我照顾你,摊子停几天吧。”
经过一番口头推搡,家玲只得同意,转让的信息贴出去,每天电话不断,然而,并没有转出去,而是给月薪请了人,协商好早上六点到到中午十二点半,月一千。
常恒只得早上出摊下午到医院,三天过后,李吾终于知道常恒下午不在的原因,主动请缨要去照顾。
谎言成为了拦着免费帮手的鸿沟,耐不住李吾道理相问,常恒只得带着李吾进医院,走到门口常恒指着病床:“我妈平日喜欢清静,现在做手术不搭理人,就这样看一眼吧,我怕进去让你感觉被忽视。”
李吾点点头:“那花和水果你拿进去,祝阿姨早日康复。”
常恒接过笑了笑:“你去楼道等我,我一会过来。”
进门把花放在门口,水果放在床头。
“中午吃点青菜面,感觉没什么胃口,你刚放门口的是什么?”
“是帮隔壁房间一个病人代买的花。”
若有健康在握,贫穷不算什么。
医院楼下的小饭馆今天得不到常恒的光顾了,只能往对面的酒楼走,常恒拎着一份三十五的清汤面心里感叹:“今天的清汤面应该很好吃吧。”
“我们去吃三街道商城新开的那家,是我们老家的口味。”
常恒哪有什么心情品尝,随口说声好的,李吾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转头看着常恒,已经睡着了,拿着后座的毯子轻轻盖上,静静等着。
梦里,常恒正在把那些人人绑起来,有人哀求:“别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突然他们消失了。
李吾看见常恒胳膊突然向内一惊,正在担忧,常恒突然睁眼:“一个都不能放过。”凄冷发寒的眼神,李吾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
常恒看着身上的毯子猛呼吸几口:“谢谢你啊。”眼神又回到了温柔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哦,昨天坐我妈床边看《天刻录》刚梦见洪雪要放了他的仇敌门。”
说完捋了捋头发笑了:“走吧去吃饭,都快一点了。”
“《天刻录》?我没看过,改天拿给我看看,这么好看?”
“熊华写的武侠小说,今天没有提前预定吧。”
“阿姨做手术,咱俩不能吃太好,不礼貌的。”
“谢谢你啊,还是吃好点,有精神我才能照顾她。”
“你说的也有道理,明天记得把书拿给我。”
“明天?”
“你还没看完吗?”
“啊对,没看完。”
“那没关系,明天在医院楼道一起看。”
“买本吧,拿回去用吹风机做旧下,撒谎的代价第一条就是累死自己。”金灵说
饭刚上齐,常恒手机响了,看了一眼起身去店外接听
“明天家里有事,我请个假。”
“那咱们明天休息就好了,你去忙。”
“今早你忙去那会,有四单预定总共五十八个,都应下了,15个的早上7点,8个的早上8点半,35个是后面学校的。”
常恒沉默了,缓缓说出好的挂掉电话朝店内走,刚走两步,电话又响了
“你妈咋样了。”
“昨天刚手术。”
“行,这几天我不回去,你弟的饭咋弄?”
“他自己做。”
医院回到家7点,常立还在写作业,进厨房查看,嘱咐好常立的生活并给了钱,衣服丢进洗衣机,院里的狗放开,看眼时间七点二十,出门撞上不怎么说话的邻居,常恒无意理会露出假笑,着急赶路。
“常恒,你去哪呀,你二妈去逝了,你爸也在呢,我刚过来。”
常恒不可置信的眼中抑制不住的惊喜忽闪而隐:“生死无常,我昨天去过了。”
“今天刚去世。”
“昨天一起吃过饭,我知道,我出门买办。”
“节哀啊,这也突然谁都想不到的。”
常恒点点头故作难过,转过弯等邻居走远决定先去看看,站在门口,院里忙忙乱乱,父亲来回小跑,这热切的步伐看得常恒越感发冷,无助和恨意写在脸上。
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深呼吸,走进门放声大哭,新永转过身愣住了,院内突然安静,常恒左右看了看竟直走进中屋,新泰老婆就摆在中央,面色发黑,浑身发肿,腿部肿的最严重。
中毒,天也有情,报应不爽。
常恒静静看着,越看越解气,新永走进来拽走常恒:“你来干什么?”
“二妈这是被蛇咬伤了吗?”
未等新永回话,常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走着走着像孩童一样,蹦起来。
站在村口等公交车,轻轻吹起了口哨,哼着小曲,公交车没来,低头一看太高兴忘了时间,只好搭出租车,上车高兴的说:“师傅慢慢开,今天天气真不错。”
进医院金灵跳出来:“保持冷静,让这个好消息平静地出现,看看母亲的反应。”
病房里吵吵闹闹,仔细一看正是母亲的那个病房,心里一惊跑上前。
“你是家属吗?病人刚手术完第二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回去拿点东西。”
“姑娘,你比昨天晚来一个多小时,你妈等不住你自己去卫生间晕倒了。”其他病人说
常恒放下东西,坐在病床前和母亲分享好消息:“妈,新泰老婆死了。”
家玲眼神瞬间亮了。
“被蛇咬了,中毒死的。”
常恒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笑了笑,家玲也笑着点点头,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常恒把东西整理好放进床头柜拉上病房门站在楼道口,手伸出窗外,一滴风送来的雨落在掌心,空中雷声隐隐作响。
邪风不理惊声雨,一扇门里悲喜开,若问清花何处长,淤泥缝里坐船来。晚上看着母亲起床再去趟卫生间,十点搭车返回拨通电话将第二天的预定数又确定了一遍,做好备注。
一夜过去,天还未亮,电话响起,常恒拿起一看只觉眼前有些模糊,挂掉电话立马收摊,脱下外面的冗杂,随手抓了头发,戴上口罩赶到医院。
奔波久了的人不知自己疲劳,趴在家玲床边睡着了。一周后,家玲出院,常恒休息了三天,她还是想把摊转让出去,但家玲觉得还能再坚持下,一晃春天就过去了。
夏天如约而至,下午晚霞披在肩上,常恒坐在家玲身旁再次和母亲提要转让的想法,实际上常恒想准备好好读书,工作稳定后和李吾结婚。
她意识到,比起邢宇李吾更真切,她爱他。
时间终于变得宽敞了,像尘间升起的太阳,暖洋洋的,除了仇恨剩下的都是希望,早上起来顺着常家庄往前走,进入工业园,朝阳耀眼,丝丝明媚,常恒伸直胳膊猛呼吸经母河顺流而下带来的清凉,坟堆又是一年长满了草,那棵树已经完全有了可以为土堆遮风避雨的茁壮。
常恒蹲下,手搭在土堆上嘴里呢喃:“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可惜不是自己亲手,还是有些惋惜,若是真有轮回,你们投个富贵人家,做做宠物吧。”
身后嘶嘶作响,常恒只觉一条冰凉溜过,落在坟堆上,常恒歪了歪头,它盘在坟堆上吐信,常恒伸出手示意它爬上来,等它挨胳膊缠好,常恒站起身朝着水中一步一步走去。
“走吧,我马上就到真正的自由了,谢谢你。”
看着游走的背影常恒觉得心里松快很多。电话响起,低头一看,便把手搭在坟上摸着坟头。
“想我啦。”
“我感觉你今天不忙,刚开庭完,要不要下午去泉龙眼。”
“要预定的。”
“我爸有两张票给我,希望我带你去。”
“叔叔单独留票暗中观察,不如一起走吧。”
“他下午要开会呢。”
“我早上准备去趟园区散散步,今天天气好,空气应该不错。”
“发定位给我,十分钟到。”
经母河边两个年轻人坐岸观流水,常恒靠在李吾肩头,朝霞彻底藏起来了,太阳不再施舍任何丁达尔现象,斜内角三十度,慢慢挂在十点半的方向。
“中午吃什么?”
“饿了就捧点河水喝吧,保持安静,我要感受风景。”
“那冬天饿了你是喝西北风吗?”
“也是喝水。”
“天冷河都冻住了,热流自循环也能喝昂。”
“嘶...贫嘴?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中午吃蒜蓉蛏子,鱿鱼刺身,出水清莲。”
常恒听着咽了咽口水央求:“今天我可不可以等着吃,不用干小工。”
“蛏子清洗不方便,你洗鱿鱼,出水清莲要熬鸡汤的,我上次看到市场有卖荷花。”
“那不是做熟都三四点,晚上了。”
“那晚上吃,中午喝河水。“
“太阳都当空照了,你这花儿就是不笑,我回去吃饭。”
“中午吃阳春面。”
“鄙人愚拙,反应颇慢,手工不佳,如何是好?”
“我做!”
“那在下就逾礼了。”
“我还有两篇材料没写,初稿你写。”
“我常恒的宿命里什么时候才能有免费的午餐呐。”
宽敞的马上,无人的工业园区,烈日逊和,树影微漾,经母河经过的每一处土地,都散发着这座城宜居的味道,二人在嬉闹,在一阵清脆的笑声后,相视一笑,驾车离去。
晚饭过后,常恒躺在摇椅上。
“年底我要回老家发展了,我妈妈给我安排好了,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我十月回学校,我该回去了,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我妈该担心了。”
“以后有机会能不能带我和阿姨叔叔一起吃饭。”
“会有的,面包会有的,爱情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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