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鬼贺清心其实是有印象的。

    并不是因为谢轩然抱怨这山鬼的存在导致他陪伴贺清心的时间都被缩短了。

    而是这个山鬼在原著的剧情里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时贺清心看书的时候, 书中也是在云栖宫的山脚下，出现了这么一个非常不好驱除的邪祟，不仅能够散灵入山, 还能够化用弟子们的灵力来强大自身。

    世间鬼怪大多以执念和怨气所化, 但是能够化用灵力的鬼怪实在是凤毛麟角。

    剧情里面的女主角风喜儿和其他的弟子们一起驱邪除祟, 作为引诱山鬼出现的诱饵，风喜儿扮作村民们被献祭到山上当新娘。

    但是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所有的新娘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 都会因为山鬼的幻术, 看到自己真正想嫁的那个人。

    贺清心当时看到这部分剧情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刺激，因为女主角风喜儿彼时已经拜了谢澜为师尊，两个人时常会一起练剑什么的，风喜儿苦苦地隐藏着自己喜欢自己师尊的秘密。

    因为她总是望着谢澜的背影, 谢澜像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一般，矗立在风喜儿的世界之中。

    然后就是因为这一次下山历练, 风喜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被掀开了盖头，看到了山鬼长着和谢澜一模一样的脸。

    风喜儿的心思因此暴露, 而她却不自知被山鬼所迷, 在山洞里面和这个山鬼过起了日子, 差点害得弟子们全部都被这山鬼捕获。

    后来还是谢澜亲自下山将这山鬼收服，自然也就知道了风喜儿的少女心事。

    这是剧情中的第一个虐点，因为谢澜当时表现得根本毫不在乎，在山洞里面的风喜儿甚至已经被那个山鬼迷惑得就快给“谢澜”生一窝仔了。

    结果谢澜把人给救出去之后，直接施了一个清心术兜头盖下去, 风喜儿连身体带灵魂都像被人泼了冷水, 瑟瑟发抖的同时也清醒过来。

    羞耻得恨不得当场自刎谢罪。

    只可惜谢澜毫无动容，把她像拎鸡一样用灵力拎着回了山中, 还让她自己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好好反省一番，为何会被如此低等的鬼怪所迷，险些害了同门弟子落难。

    风喜儿的一颗少女心被摔了个稀碎，这也是她开始步入虐恋情深的第一步。

    贺清心对这个剧情记忆还是挺深刻的，剧情里面的谢澜并没有把那个山鬼直接杀死，而是将山鬼送到了佛宗渡生寺，让寺庙里的和尚把它超度了。

    之所以没有杀这个山鬼，就是因为这山鬼并没有杀生害命，只因为执念太深留存人间。

    贺清心跟着一群人从雷鸣岛上出发，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御剑飞行，从雷鸣岛上要往山下去的时候，有不下二十个人冲到贺清心的面前，自告奋勇地说要带她下山。

    贺清心在这群人里面挑选了一番，最后挑选到了大胸少年左心远的分身。

    左心远最近还长出了两个牛角，贺清心在心里简称他为牛角少年，你别说，这一对犄角还挺符合他不太聪明的气质。

    左心远因为被贺清心点为“御用”的座驾，整个人昂首挺胸，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所有的对手，那样子要是长条尾巴，肯定能直接把贺清心从剑上给扫下去。

    贺清心上了佩剑之后，牛角少年还没等加速呢，贺清心直接从他身后伸出手抓住他的牛角说：“慢点，我晕。”

    左心远非常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座驾”，听从贺清心的指挥，速度非常的缓慢。

    以至于这种缓慢的速度拖了整个大部队的进程，前面的带队仙长是一个二流宗门的仙首。

    他并不知道自己带着这一群高境的弟子，有一大半都不是为了去历练。

    所以看到有人拖慢队伍的进度，自然是回过身来，派遣身边的弟子来催促。

    结果身边的弟子却说：“区区一个山鬼而已，随便出手便能拿下，反正也不着急就让她慢慢飞吧……飞快了她会吐的。”

    这正是黄玉轩的分身，一个鲜活而跋扈的少年，他倒是没有让分身长出什么兽类的特征用来吸引贺清心。

    他对贺清心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想把贺清心带回自己宗门里做一个玩伴。

    带队的仙长听了之后脸色一下就放下来，回过身来催促贺清心和左心远的分身。

    贺清心直接对着带队的仙长扬起了手中的通信玉牌说：“回仙长的话，已经跟门中掌殿打过招呼，我此次下山，要去探一探亲。还有两三日便是除夕，我那老父亲一人在山下过年实在可怜，我去探望一下他。”

    这位仙长不是什么不讲道理之人，虽然也并不怎么在意贺清心的宗主夫人的身份，但贺清心如此好说好商量着，还说惦念自己的亲人，他难免有所动容。

    这位仙长的所有亲人已经全部离世了，最是了解思念亲人之苦，亲人在世有多么值得珍惜。

    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就对贺清心说：“那此次历练你便不要参加了，去探望家翁，好好过个节吧。”

    贺清心立刻言语感谢，仙长很快上前去带队，而众人全部都竖起耳朵听着贺清心这边的动静。

    听到她竟然要不参加此次的历练，表情全都变了，那怎么行！

    这一次下山就是为了印证她心中的真正所向，这就好比比赛进入了决赛的环节。

    而这个身怀地元金髓兽的女修，就是最后揭晓结果的那个人，她若不去这戏还怎么唱？

    可是贺清心已经操纵着牛角少年，和他们走了一条相反的路，按照通信玉牌上面的地址，直接朝着袁启林所在的那个村子飞去了。

    牛角少年是左心远的分身，自然是非常乐意带贺清心去任何的地方，甚至还借此机会劝贺清心：“现在谢宗主的道心出了问题，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关。”

    “你在山中实在是不安全，要不然你跟随我去往不二界吧？”

    左心远一时冲动，差点把自己的身份说破了，但很快又拐回来。

    “我们不二界的宗主为人特别好，所有进入不二界之人全部都受我们宗主的庇护。”

    “我们宗主又特别喜欢你，你跟我去往不二界，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妖族还有半妖，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一应俱全……”

    牛角少年叨叨叨说了一大堆，贺清心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只是一直带着迷之微笑。

    心里骂着这老王八还挺会见缝插针的，当坐骑还不好好当坐骑，你废什么话？

    不过贺清心怀里抱着贺吉祥，晕剑的程度倒是非常的轻微，难得等到两人落地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贺清心已经用传信玉牌，告知谢轩然她已经出了雷鸣岛，正在去看望袁启林的路上。

    而且还告诉了谢轩然，看望袁启林之后，她很可能并不会回山，而是会直接赶往山脚下那个山鬼所在之处，参与驱邪除祟。

    当然贺清心是不想去的，但是这群人如此声势浩大地把她给骗出来，不看个究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贺清心在知道他们这一群人要去处理那个山鬼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如此大费周折肯定不是想玩什么英雄救美的伎俩，那这个山鬼又有什么特殊呢？

    他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只要他娶的新娘，全部都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而他的新娘看到的新郎都是自己想嫁的那个人。

    贺清心都不用动脑子，动动两个膝盖就知道这群王八蛋，肯定是想通过让她做新娘的方式，看一看她心中到底想跟谁成婚。

    他们相互之间争抢了这么长时间，被贺清心这位端水大师的手段给吊着，显然是已经等不及要剑走偏锋，才想出了这种损招。

    不过这群人是怎么想出这种损招的？

    贺清心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不过既然都已经下山了，而且马上要过年，趁机来看一看袁启林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位大叔，袁启林家在哪个方向？”贺清心随便劫住了一位手中提着年货的中年男子，脸上堆着笑询问袁启林家中的方向。

    贺清心从没有来过，她确实有一部分原身的记忆，但非常的零碎，而且穿越过来已经这么长时间，贺清心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到了村里也已经没办法按图索骥的程度。

    “就直接往前面走，一直走出村口，然后再左拐走个一刻钟的功夫，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就能看到了！”

    “这位姑娘是他什么人啊？没听说老袁有什么亲戚啊……他唯一一个亲戚不是已经嫁到山上去了？”

    这大叔看到贺清心的打扮，上下扫视着，而自从落地之后，牛角少年的那两个牛角也收起来了。

    两个人虽然打扮不俗，但至少看着都像人。

    “远房亲戚。”贺清心说，“谢啦，新年吉祥！”

    说完之后就按照这大叔说的方向，去往袁启林家的方向走。

    身后跟着的牛角少年没有了牛角，看上去跟左心远更像了，他的通信玉牌一直都在亮。

    已经被那些仙门尊长快要打爆了。

    不过左心远一个都没有接通，屁颠屁颠地跟在贺清心的身后，还在试图劝贺清心跟他离开去不二界。

    贺清心只当是王八念经，寻着路的尽头找到了依山傍水的山脚下，果然就看到了一间正在冒着袅袅烟气的木屋。

    院子用矮矮的篱笆围着，这个时节的院子里面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农作物，都是光秃秃的土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贺清心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出山之后竟然也没觉得冷……她立刻把自己袖口里面的贺吉祥抓出来狠狠亲了亲。

    “真是阿妈的好大儿！今天给你吃点不一样的！”

    “叽！”贺吉祥一提到吃的，那肯定是十分兴奋，它像个无底洞一样，如果贺清心没有规定它食量，它必然能把贺清心吃到去要饭。

    “你为什么要养一只鸡做宠物……又不能做坐骑，又不能为攻击做辅助。”

    牛角少年在后面说了半晌，贺清心一句话也不接，他有些丧气，没有再提让贺清心和他去不二界。

    换了个角度跟贺清心谈论她的贺吉祥。

    贺清心用一种非常神奇的笑，回头看了一眼牛角少年。

    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意思非常的明显——你才毁了的那一个分身，就只是因为被贺吉祥叨了一口，这就好了伤疤把疼给忘了？

    不过贺清心自然不可能说，她不会戳穿牛角少年就是左心远。

    等到两人到了篱笆围栏的前面，贺清心去解篱笆大门上面的绳子，对牛角少年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或者你不爱等的话就回去，跟那些人一起驱邪除祟。”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进去吗？！”牛角少年似乎非常的震惊，到现在才意识到他不是跟贺清心结伴同行。

    他只是贺清心的坐骑，把人送到地方拴在门口……或者直接赶走。

    贺清心离奇地看了他一眼：“我看我自己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个不要脸的东西，难不成还以为她是带他来见家长的吗？

    牛角少年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嘴唇开开合合了几次，最终紧紧闭上，有些生气地看着贺清心。

    贺清心根本没再管他，解了绳子人钻进去，好像生怕牛角少年会冲进来，就赶紧把绳子给拴上了。

    而这个时候从屋子里面突然窜出来两个影子，嗷嗷叫着朝贺清心扑过来。

    牛角少年见状立刻越过了篱笆，张开双臂要挡在贺清心面前，结果被贺清心一脚踹在屁股上倒在了旁边的雪堆里。

    “黑白无常！”贺清心对着两条巨犬张开了怀抱，而两条凶狠的巨犬冲到贺清心的面前，大张着嘴流着涎水还没等咬到她。

    突然被贺清心掌心散发出的金光拍在头顶，而后立刻“嗷呜”叫了两声，温顺趴在了地上。

    这两条狗东西到底只是凡物，贺清心就算是没有地元金髓兽在身，她本身也是个修士，不至于连两条大型犬都驯服不了。

    而被踹倒在雪堆里的牛角少年爬起来之后，看着贺清心的眼神简直像在看着一个人渣。

    “我是怕他们咬你！”

    贺清心双手在两个狗脑袋上面疯狂地搓着，满脸嫌弃地说：“你是不是平时看话本子看多了？”

    “出去的时候别把篱笆压坏了。”贺清心说完就带着两条狗要朝屋子里进。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带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的袁启林，听到声音之后皱着眉朝外面看。

    一般没有人会闯他的院子，他养的这两条大狗实在长得过于巨大，也因为这两条大狗才会搬到村末不跟人群在一起。

    寻常人不要命了才往他的院子里闯。

    结果袁启林推开门正要呵斥两条狗，免得他们伤到人，就看到了贺清心……然后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定在那里了。

    贺清心看到袁启林，立刻扬起了笑脸，朝着他那边边走边喊：“父亲！我回来了！”

    袁启林因为贺清心的这一声“父亲”又惊又喜，手里面的锅铲都直接掉在地上。

    眨眼之间便是热泪盈眶，嗓子里就像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连答应一声仿佛都做不到。

    上一次从云栖宫离开，贺清心同他约定，再见面的时候，两人便不是大伯和侄女，而是父女。

    可是袁启林心中将袁婉柔当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却始终未敢将这种感情宣之于口。

    如今直接被叫父亲……袁启林一时间老泪纵横，缩起了脖子简直就要呜呜哭起来。

    好在他强忍着，紧紧咬着牙，脸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对着走到他面前的贺清心，露出了一个堪称别扭的笑。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回来？”

    “正好下山历练，回来看一看你，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都准备什么好吃的了？我在这都闻到香味儿了……”

    贺清心像回自己家一般的自来熟，绕过了袁启林，直接钻进厨房里面去看。

    锅里正在烧着腊肉炒白菜，满锅油汪汪的，而且这半会没看火，火已经有点大了。

    但是火大的更好吃！

    贺清心的肚子瞬间就要闹，招呼着袁启林说：“父亲，菜都要糊了！快翻一翻，我还没吃饭正好……”

    袁启林空着手回去，直接要把手往锅里伸，但是好在还没等碰到热菜，就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锅铲已经没有了。

    然后他又折返回去把地上的铲子捡起来，赶紧用水冲了冲去翻菜。

    贺清心又看了其他的东西，这小木屋里面其实挺简陋的，但却很温暖。

    一些准备下锅的食材就摆放在那，后窗台直接当成了冰箱一样，还有一只死不瞑目的伸着腿抻着脖子的冻鸡。

    贺清心赶紧把自己袖口里面的贺吉祥拿出来，凑到窗户边上指着那只死掉的鸡说：“快看！是你的同类！死得好惨啊！”

    “不过炖着特别好吃……”

    贺吉祥：“……”

    “你在哪弄只鸡崽子？”袁启林已经顾不上哭了，贺清心给他带来的这个氛围，简直就像是他只是才离家半天，回来就被女儿嗷嗷叫着要吃的。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让袁启林产生了一种错位的熟悉感。

    不过他一边盛菜一边看到贺清心手里抓着的贺吉祥，震惊地问：“仙山上还有这玩意儿？现在这么小，冬天可不爱长，到明年春天都吃不上，能养得活吗？”

    贺吉祥：“……叽！”

    “看着像鸡实际上是只凤凰，”贺清心随口胡说，“你看这脑袋上不是有一圈翎羽，以后长大了之后还能飞呢……”

    袁启林恍然地点了点头，盛完菜之后赶紧又去锅底下加火。

    又添了水刷锅之后，手在围裙上面蹭了蹭，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对贺清心说：“我再给你炖只鸡吃吧！”

    “好啊！我先吃两口白菜腊肉。”

    贺清心拿了双筷子，已经走到了简陋的小桌边上，坐下就开始挑肉吃。

    袁启林看着贺清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一般，兴奋地在原地搓了好半天的手，才想起自己炖鸡要先把鸡给剁了。

    然后袁启林直接就冲到了屋子外面，片刻之后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鸡叫声，贺清心还以为袁启林要给她炖那只冻鸡，结果是要给她炖一只现杀的！

    袁启林拎着那只胡乱扑腾的大公鸡，走到一个木桩子旁边抄起斧子，只听“哐当”一声，手起斧落，鸡头已经滚到地上。

    热腾腾的血喷在雪地里，袁启林手里提着一只不断在窜血的无头公鸡，这才看到篱笆外面还蹲着一个人呢。

    “你是谁！”袁启林看到对方的打扮和头顶上的牛角，基本上就猜测到了对方是修仙之人。

    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贺清心，贺清心用一根手指拦在贺吉祥的眼睛前面。

    嘴里还正跟贺吉祥说着：“这个别看，太凶残了，死相太惨了……”

    “父亲不用管他！”贺清心对袁启林说，“他只是送我回来，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不熟的左心远：“……”

    他好歹也是一个宗门仙首，很快从地上嗖的一下站起来，抻着一张脸被气跑了。

    但是跑到一半因为通信玉牌已经快被传爆了，他接通之后，对面正是那一群在询问他们在哪里的宗门仙首分身。

    而且还让左心远务必要把人给带回来，历练他们可以等，但是这个女修必须去！

    左心远没有办法，只能憋屈巴拉地又悄悄溜回来，但不蹲在大门旁边了，而是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沟里。

    屋子里面的贺清心一边吃着菜，一边和袁启林闲聊着，看着他利落地拔鸡毛剥鸡皮然后“哐哐哐”把鸡剁成数块，随着热油发出滋拉的一声，鸡就下锅了。

    贺吉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贺清心带着看了“可怕”的东西，一直从贺清心的袖子钻到她的胸口，还在瑟瑟发抖。

    贺清心在心里跟它说：“你可是凶兽！凶兽怎么能这么胆小？！一会多吃两块鸡肉！”

    简直就是鬼畜行为，贺吉祥索性两腿一蹬直接躺在贺清心的胸口装死。

    贺清心一直在跟袁启林拉家常，两人一点也不冷场，询问了袁启林买的年货，还询问了这村子里有没有年纪相当的寡妇。

    把袁启林给问得有点恼羞成怒，然后贺清心又问他：“地里收成怎么样，钱够不够花？”

    贺清心说：“这小木屋还挺暖和，不过还可以再扩盖一下，我这里有一些银钱，我在山上也用不上，都给你留下吧。”

    “不用不用不用……”袁启林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用。

    贺清心还是把钱袋子从储物戒指里面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炖鸡的速度不快，但是大锅烧也不慢。

    两个人聊着聊着，鸡肉的香味就已经弥漫出来了，等到他们都坐下开始吃鸡肉的时候，贺清心已经把那一盘子腊肉炒白菜吃到只剩几个白菜帮子了。

    “你喜欢吃等你回山的时候，我给你带上几条，都是我自己做的还有腊肠……”

    “好啊！”贺清心不拒绝，跟袁启林一边聊着一边吃鸡肉。

    他们在这边父女团圆其乐融融，牛角少年左心远蹲在不远处的山沟里面，和那些宗门仙首争论着：“人家父女团聚到底有什么好监视的？”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左心远的倔强劲儿上来了，“你们如果再逼我去设什么阵法，我就一会把她带去不二界，想抢人直接来开战！”

    而这时候鼓动左心远去设下窥看的阵法的仙首们，聚在一起像一群热锅上面的蚂蚁，都非常的焦灼而暴躁。

    更暴躁的是混在人群之中，先行这些宗门仙首一步，也来到这山脚下“驱邪除祟”的风喜儿。

    魔族的人已经来找她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更加不客气，他们留下的那些设陷阱还有埋伏抓人的魔族，到现在连身怀地元金髓兽的女修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且来了这么多宗门的高境弟子，与他们动起手来一定非常麻烦，这跟风喜儿之前说的不一样，这群魔修没有任何的耐心，而且没有任何的善意。

    甚至开始威胁风喜儿，要是她不赶快让那个女修出现，就曝光他们风氏仙族勾连魔族的事情。

    反正他们魔族根本不要脸，也不要什么名声，能毁一个是一个。

    风喜儿焦头烂额，要把贺清心给恨出血来，上一世她明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这个大伯，疯狂地和对方划清关系，甚至放话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这一世为什么这么上赶着去找人家团聚，前段时间还将人接到山中……难不成袁婉柔也是一个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