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亿左右。”
此话一出，办公室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柯仁义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多、多少？”
林默再次重复道：“五个亿，有什么问题吗？”
柯仁义：“……”
有什么问题吗？
这小子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话的？
刚说过宣传片可以尝试冲击一亿的播放量，现在却改口来了个五亿，改口就算了，还问他有什么问题……
周意脸上写满惊讶，“林默，你知道五亿的播放量意味着什么吗？”
林默笑，“意味着什么？”
周意张了张嘴，沉吟道：“就算按照每个人看五遍，也得一亿人观看，可…这只是一个大学的宣传片，你觉得会有一亿人观看吗？”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就算一线明星也不具备这么大的流量，哪怕最顶级的超一线明显也不行，这么解释，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难度了吧？”
见周意这么说，林默又笑。
周意一脸不解，“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你别不信。”
“没有不信。”
“那你笑什么？”
“会不会有一亿人观看，我倒是不确定。”
林默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自信，“不过，五亿的播放量应该是可以达到的，就算到不了，也不会差太多。”
周意愕然，“你…哪来的自信？”
林默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扯。
他也懒得解释，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瞎扯。”
柯仁义翻了个白眼，“小子，你刚才不是说的一亿吗？这才过去几分钟，你要不要变的这么快？”
“一亿只是保守估计。”
林默出声解释，“校长，您肯定也听说过一句话，做人要谦虚，所以学生刚才尽量保守了一些，做不得数，五亿才是真实估计。”
柯仁义嘴角一扯，转头看向安幼鱼，“丫头，你倒吸喜欢这小子哪一点？满嘴跑火车吗？”
“这小子除了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好，有钱……”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好吧，这小子确实有点…优秀，这一点，柯仁义无法否认。
安幼鱼俏颜泛红，眸中撒谎闪着羞怯，“校长，其实林默说的也没错。”
“……”
柯仁义表情僵硬，眼中透着不可思议，“难不成你相信这小子说的胡话？”
“胡话？”
安幼鱼在听到柯仁义对林默的评价以后，轻轻摇头，“校长，林默说的不是胡话，他很聪明的，也在很认真的分析。”
柯仁义听出了不对劲，诧异的神色中充斥着不确定，“什么意思？难道你计算的结果……”
不等柯仁义把话说完，安幼鱼捂在计算草纸上的双手挪开，草稿纸最下方写着一排小字。
【播放次数：五亿-六亿】
柯仁义看到计算草纸上的这排小字后，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意也同样看到了安幼鱼的计算结果，眼中浮现出古怪之色。
一开始在得知安幼鱼计算宣传片的播放次数时，她心中有着浓厚的期待感，这种堪比超能力的手段，别说见过，她就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在看到安幼鱼的计算结果后，她心中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
简单来说，就是周意认为安幼鱼计算出的这个结果，毫无真实性。
林默深邃的眼眸闪烁，嘴角勾起。
看嘛！
这叫能力共通。
相比安幼鱼的计算，林默用的是心算。
当然，其中掺杂了大量的推算和预估，所以和安幼鱼比起来，准确性上还是要差了一些。
安幼鱼敏锐地在柯仁义脸上捕捉到了怀疑，她也没解释什么，握住鼠标再次点击了一下刷新。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零五分。
刷新过后，最新的实时数据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夏北宣传片的播放次数，诡异地出现了一个飞跃，从刚才的两千四百多万增加到了四千七百多万。
夏北交客账号的粉丝数量也从一百二十七万多，增加到了二百零六万多，增加了将近八十万粉丝。
“嘶——”
无论柯仁义再怎么不相信林默的话和安幼鱼的计算结果，可在看到最新数据后，还是忍不住为之震撼。
五分钟的时间，宣传片的播放次数达到四千七多万，账号粉丝增加一百五十五万。
这种数据……
可谓是恐怖姥姥给恐怖开门，恐怖到家了！
周意大张着嘴巴，暗暗嘀咕：“天呐！这、这也太…牛逼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耐不住办公室里比较安静。
再加上四人距离又比较近，所以其余三人清楚得听到了周意的这句粗口。
林默和柯仁义对视一眼，纷纷憋笑。
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周意，竟然也会爆粗口。
安幼鱼眉梢上扬，拉住周意的手，“姐姐，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数据会更加爆炸的…嘿，嘿嘿。”
说着，她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容颜中尽显娇憨之态。
在周意看来，这些只是数据。
可对于她来说，这些可都是钱啊！
发财了，发财了！
安幼鱼这一笑，将其他三人全部逗笑。
只有林默知道她为什么笑，柯仁义和周意都是一边笑着，一边好奇。
“丫头，你乐什么？”
“开心啊。”
安幼鱼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努力摆出认真的模样。
柯仁义开怀一笑，“怎么这么开心？”
安幼鱼轻咳，“校长，我是夏北的学生，学校宣传片获得如此不菲的成绩，我当然开心，再者说，我不仅是夏北的学生，还是夏北的代言人。”
她抬手指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我作为学校的代言人，看到宣传片去的这种好成绩，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柯仁义抚须大笑，“这倒也是。”
周意看着一脸笑意的安幼鱼，眼中温柔如水，轻轻抚摸着她身后的青丝，“妹妹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
安幼鱼礼貌回应，“姐姐也好看。”
林默暗暗扯了扯嘴角，心中叹气连连。
这小东西……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明明是她财迷的本性使然，却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完了！彻底学坏了！
念及于此，林默脸上划过一抹苦笑。
看来，他以后还是在安幼鱼面前表现得正经一点比较好，别真把孩子带进了沟里。
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咳——”
林默拍了拍手，“小鱼儿，来这边，咱们拍个短视频，给学校账号增加点粉丝。”
安幼鱼刚才在计算宣传片播放次数的时候，也听到了林默和柯仁义的对话，对于林默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迫不及待。
因为……
学校交客账号增加粉丝，也有钱！
听林默这么一说，她快速起身，主动拉着林默的胳膊，“来，怎么拍？你指挥我就行。”
林默哭笑不得，一边往沙发区走着，一边低头靠近安幼鱼耳垂旁，“这么积极啊？”
“挣钱不积极，思想……”
安幼鱼本能地给出回答，可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戛然而止。
不久前，她说过，她视金钱如粪土。
“那个…我是学校的代言人，宣传片如此成功，证明我没有辜负学校对我的期望，再说，学校给的有代言费，拿钱办事，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我没有理由不积极，有什么不对吗？”
林默眼中汇聚着笑意，也不挑破，笑着点头：“没什么不对，于情于理，都非常合理。”
安幼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和林默来到沙发区。
坐下的那一刻，林默突然趴在她的耳边说道：“挣钱不积极。”
“思想有问题。”
安幼鱼想也没想，就对上了下一句。
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脑子。
话一出口，她眸色一呆，下一秒，红颜。
“你、你使诈！”
软到心坎的嗓音中，带着三分嗔怪和七分气恼。
林默大笑，吸引了守在办公桌前关注数据的柯仁义和周意，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他满脸笑容地出声解释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件比较搞笑的事情。”
柯仁义和周意倒也没怀疑，继续关注数据去了。
见两人没再关注这边，林默戏谑地看向安幼鱼，“小财迷，你那点小心思糊弄一下校长还可以，想糊弄我，再练练吧。”
“我、我才不是小财迷。”
安幼鱼心虚地勾着脑袋，再次将那句话口头禅说了出来，“我视金钱如粪土。”
说完，她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我视金钱如粪土，金钱待她如朋友。”
朋友之间，喜欢一下很正常吧？
嘿，她真聪明。
可还没等安幼鱼高兴太久，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和林默好像也是朋友，要是按照刚才那种说法，岂不是说……
不对，不对！
她和林默不是朋友，林默是她的对象，不是她的朋友。
对，就是这样。
安幼鱼想通这一点后，纠结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如清风一般醉人的笑容重新出现。
这点小事还想难住她？
她很聪明的！
见安幼鱼一会儿板着小脸，一会儿笑意盎然，林默心生疑惑，暗暗想道：“还不是挣太多钱，这丫头乐疯了吧？”
想到这里，他急忙出声，“小鱼儿，你没事吧？”
安幼鱼眨巴眼，“啊？没事，我很好啊，非常非常好。”
听她这么说，林默这才放心，这个时候正是流量巅峰期，他不想浪费时间，将想好的动作和话术和安幼鱼嘱咐了一遍。
“有问题吗？”
“没，听你的。”
林默点头，“好，给你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安幼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直接开始就行。”
林默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早一点拍好视频上传，学校交客账号的粉丝就能多增加一些。
所以，她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见状，林默忍不住失笑，“行。”
他给安幼鱼比了个手势，然后掏出手机，点开相机，镜头翻转，对准了安幼鱼。
面对镜头，安幼鱼正襟危坐，怯生生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夏北形象代言人安幼鱼，同时也是夏北交客官方账号的运营官，很感谢大家观看夏北的宣传片，如果大家喜欢的夏北今年的宣传片，记得点个关注哦～”
待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默移动镜头，先是对着镜头一笑，随后按照安幼鱼的模版进行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夏北形象代言人林默，同时也是夏北交客官方账号的运营官……”
办公桌前，正在关注数据的柯仁义在听到林默的自我介绍时，眼睛一翻。
这小子还真是……
张口就来啊！
夏北什么时候有了两位代言人？
一段十几秒的短视频，非常顺利的录制完成。
林默起身回到了办公桌这边，安幼鱼乖巧地跟在后面，或许是想到了激励奖金，她走路一颠一颠的，极具可爱感。
“校长，数据如何了？”
等林默问完，墙壁上的时钟刚好跳到了九点十分。
柯仁义什么都没说，点击刷新，最新的数据出现。
视频播放次数七千三百多万，点赞两千两百多万，评论数量一万五千多条，账号粉丝再次增加了四十四万，刚好来到了二百五十万。
看着这个粉丝数量，林默神色中的笑意和怪异各占一半。
安幼鱼探着脑袋，一手扶着林默的胳膊，一手指着电脑屏幕，“唉？林默快看，二百五……”
说话间，她扶着林默胳膊的手一滑，娇躯失重。
林默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安幼鱼的纤腰，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位置发生了些许改变。
安幼鱼指着电脑屏幕的那只手，指向了坐椅上的柯仁义。
恰巧，柯仁义在这个时候转头看来，正好看到安幼鱼指向自己的手，额头上浮现出几道黑线。
“丫头，你是不是说错了？”
刚才林默为了稳定住安幼鱼，左脚横跨半步，导致安幼鱼的视线被挡，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指错了地方，从林默肋下穿过的那只手晃了晃。
不晃还好，一晃指的更加精准，直接指向了柯仁义的鼻子。
安幼鱼在听到柯仁义的询问后，急忙回道：“没有，就是二百五啊。”
柯仁义：“？”
他，二百五？
别太过分……
如此充满戏剧性的一幕，看得周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拍打着办公桌的同时，笑得前俯后仰。
笑声充满了魔性不说，穿透力还贼强，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中。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