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吃完早饭边和老铁头一统驾车往学院方向驶去。
冬季的太阳升起时略晚,勤劳的大唐子民,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通往学院大道上的车马不止李鑫一家,还有许许多多赶回家中求粮的学子。
叶浩字浩然,家族本是在洛阳,隋帝时,祖父在朝中担任吏部丞位,虽非重臣但在吏部的特殊地位,位轻权重,家族也曾荣耀一时。
待隋广帝时,祖父离世,家中有无出落的人才,大伯纨绔,将家中不多的钱财挥霍一空,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家族至此落魄。
叶浩的父亲那时年纪不大,但志向远大,可惜生不逢时,有无靠山,因为家中财产被大哥挥霍一空,便离家出走,独自走南闯北的经商。
几年来虽遭遇数劫,但靠其才智,倒是积累下一些财产,便在长安城买了房产,娶了一门贤妻,生了三个儿子,叶浩便是长子。
叶浩自小聪慧,较同龄孩子早熟,一直代替在外操劳的父亲,照顾两个弟弟。祖父留下的基业虽被败落,但好在书籍都在,幼小的叶浩,再上完私塾后,认为先生的学问有限,教不了自己,独自在家苦读祖父留下的宝贵书籍。
没有名师的指导,再苦研也难有成就,再出门寻找名师时,才明白书中于现实的差距。没有哪位大儒愿意收一个商家子弟,那怕他展现出不俗的学问。倍受打击后,也没有灰心丧气,而是回到家中继续研读,一遍两遍,直到把每个字都读熟背书。
但不管怎么说,家里的书籍就那么点,想买也没人愿意去卖书。不死心的叶浩,每日都在国子监等待,期待着有名师的指点。直到李鑫的学院开始招生,叶浩在父亲的劝说下放弃了最好的国子监,投向李鑫的学院中求学,当看到李纲大儒站在台上之时,叶浩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对自己的学问叶浩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也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学院拒收。
考试结束了,自己被以旁听生的名义招录了,没人知道叶浩那天晚上哭了多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面对边上邻居的羡慕,叶浩在父亲的陪同下,办理了入学手续。
进入学堂后,藏书阁便是叶浩每日放学后唯一的乐趣之地,那先生们的寝室也成了常往的去地。
无论是早晨的晨练,还是上午的课时,叶浩都学习的非常认真,不懂就问,成了他的习惯,唯一难受的地方就是新出现的数理一课。
仿佛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新的教材先生们懂的也不多,听说教材是侯爷写的,能弄懂大概的,只有教数理的刘先生,和同样以旁听生入校的李淳风。
李淳风重理轻文,和自己正好相互弥补。李淳风性格淡然为人处事都透着大家风范,且还带着官身,并日里就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众多同窗。自己求学上门,李淳风拍手同意,为了方便二人相互探讨,索性求到先生那,两人搬到了一所宿舍,从那天起,学院睡得最晚起的最早的就是他们二人。
大雪之后,灾民刚到的第一天,先生带着他们出去搭粥棚,建灾棚,从没干过重活的叶浩永远冲在第一位。那怕第二天累的爬不起来,也要坚持帮助受灾的百姓。
学院的粮食越来越少,灾民反而越来越多,先生们也接二连三的病倒,想象中万能的侯爷,对此也束手无策。
那怕求学无路的那段时间,也没有现在感到那么无助。
从小懂事的叶浩,第一次回家求了父亲,父亲不忍责备,但家中的粮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自己的一家,还有洛阳不成器的大伯,都靠着父亲一个人养活。
最后心疼儿子的老父亲,拿出了宝盒中祖父留下的宝物,卖了钱买来一车粮食,早上吃完早饭后,马不停蹄的驾着马车赶回学院。
回到学院后,李鑫第一个先去看了先生。
风寒未好的李师,躺在榻上,边上放着火盆,身上盖着毛绒绒的被子。
“先生,今天感觉如何?”
走到床边,给李师倒上一杯热茶,探问道。
李纲拉着李鑫的手,笑着说道:“没事,偶感风寒,老夫这把老骨头能扛得住,到是你那么多灾民都养活,可有把握?”
李鑫笑道:“先生若是在前天,小子还真没办法,不过今天不同了,小子已经有办法了。”
李纲拿起手边的茶杯浅浅的尝了一口,问道:“哦?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和老夫说说。”
不敢满着先生,李鑫赶忙回答道:“学生在长安城吃了一次大户,要了七万担粮食,加上现有的六万担朝廷送来的,和学生们从家里运来的,足够熬过这个冬天,另外学生还打算让他们去河边打鱼,这样就能缓解粮食消耗的压力,等雪化了,在组织他们进山打猎,虽然冬天猎物不多,但也能积少成多。”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啊!”
李纲激动的大声叫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
“天无绝人之路,你小子真是有办法,老师替灾民感谢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古人妙法,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下有救了,灾民有救了!有了你这个好消息,老夫这身病都去了三分。”
李鑫看着老师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为国为民方为大贤,李纲完全够的上格。
李纲一口干了茶杯里的水,笑着说道:“这事办的不懒,过完年你就安心去忙你的事,这学院还有灾民安置的事情就交给老夫。”
李鑫诧然问道:“学生有什么事可忙的?”
“还跟先生装傻,陛下已经让人给老夫带了口谕,过完年老夫就会替你像陛下求亲,你到时就安心留在长安城准备婚事,别在想着学院的事情了。”
李鑫用手抓头,直接被先生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结婚而已,又能有多少事情可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