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满意的武器后,牛进达看向李鑫的目光更加欣赏,行伍之人有几个不想要能用顺手的武器,有了一件好的武器往往能增加战场上的生存几率。
卯时一到,宫门大开,天色未亮,两旁的内侍打起灯笼,一眼望去宛如两条舞动的火蛇。
全身光明铠的御林军站立两侧,空出正对朱雀大街的朱雀门,文官一行,武官一行徐徐而进,每个人都肃穆庄严,怀抱朝勿,庄严肃穆,括弧如果没有老程他们,这几个老货站在前排,扣着鼻子的抠鼻子,吹牛打嗝,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脏话,李鑫站在身边,脸红的很。
走近太极殿大门,登山三十六台阶,站在石阶下只能看到翘起的飞檐,檐首的吉兽狻猊,獬豸在微明的天光下显得威风凛凛,彰显皇家的霸气威武。
内侍站在殿门两侧,一名李二的随身太监,走出殿门,扯着尖锐的声音大喊道:“大朝觐开始,诸臣工觐见。”
站在殿门口的群臣开始有序的进入,这时就连老程都严肃以待,空荡荡的大殿顷刻间人声鼎沸,大唐的百官不像后世王朝,侯爵以上的官员,可以坐在垫子上,李鑫庆幸自己是个侯爵,要不然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等到朝会结束兴许这条腿都废了。
能在大殿上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叔叔伯伯,李鑫坐在老程身后,听着两边武将吹牛,撕逼,互道黑料。
李二出来了,通天冠,蟒龙袍,威严霸气,目光扫下,无人敢与之对视,看到某处是莫名的扬起嘴角,看到此景心中不安的部分臣子,心里一安,看来今天陛下心情不错,不会出大事。
被李二扫中的李鑫,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好看的?
接下来就是山呼万岁,李鑫跟着老程装模作样的行礼,李二接受大家的跪拜,宣称免礼,大家跪坐在案几之后,低头垂目作肃穆状。
下面就是无聊时间,先是杜如晦读着昨天写好的奏折,哪里哪里出了什么事,有哪里哪里需要救灾,或是哪里又有了叛军,需要朝廷派军处理。新皇刚立不久,四周不服的人肯定不少,尤其是老牌人物,能服李渊,却不愿意服从李二。出了事情肯定要处理,救灾需要户部拨款,下面户部上书,跟李二掰扯,李鑫听了半天总结出一句话,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户部没钱,李二虽然恼怒但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老爹给自己留了个烂摊子,关键这烂摊子还是自己强争来的,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么干是不是错了,要是做个富饶的王爷,哪有这么多烦恼。
摇了摇头,把不理智的想法抛之脑后,烦恼是烦恼可事情还要处理,李二金口一开,对下面道:“泾阳侯何在?”
朝臣左看右看,等了半天还没人出来,李二面色发黑又喊道:“泾阳侯李鑫何在?”
“谁?”
一声大叫,引来朝臣观望,看到大家都望向自己,李鑫尴尬的微笑,身后的牛进达指着李二悄声提醒着。
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来也那么早,坐在位子上听着口水架,无聊的睡着了,根本没听见刚刚在说什么?李鑫站起身,走到杜如晦身边,对他眨眨眼,希望能提示一点。杜如晦面色如常,对李鑫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李二等的不耐烦,又喊道:“如何处理你可有章程?”
事到如今,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铁着头道:“臣认为,不妨让程将军出征,带大军把他们平定。”话一说完,李鑫就后悔了,看到李二脸色发青,和朝堂上的哄笑,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李二大怒道:“混账,都是朕的子民如何能带大军杀戮,泾阳侯藐视朝堂罚俸一年,滚去下。”
还好,还好,只是罚了一年的俸禄,话说自己的俸禄也没领过。
大笑声中,李鑫退到了老程身后,老程和牛进达还在不停的大笑。李鑫身感到年龄小的好处了,说错话,做错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总能找到原谅的理由。至于被罚的俸禄那就真的无所谓,反正也不指望四处窟窿的户部真能发钱。
一场大笑之后,朝事继续,房玄龄提出中肯的意见,无非就是免去徭役再减少农税,开放当地粮仓,去召集大户募捐。可怜的地主被宰了一波又一波。
地方叛乱根本不值一提,老程牛进达嗷嗷直叫,叫嚣着要带自己的侍卫,家将就能灭了他们,这年头造反可真不是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最后李二自己都受不了手下的这些虎将,叛乱的地方不大,人数也不多,总不能真让这些杀才过去平乱,真让这些人过去,怕真是又要发生寸草不生的惨剧。侯君集在江南闲的蛋疼,李二大手一挥,下旨让他去平乱,顺便练练兵。
坏事处理干净,房玄龄走出列来,捧着奏折开始念叨。在李二的英明领导下,突厥大军溃败,今日送来了投降书,开了以弱胜强的最悬殊战例,至于其他人的功绩完全视作无物,一个劲的鼓吹李二功绩。
鼓吹完战事又开始鼓吹农事,江南今年又是个大丰收,家家户户都能大鱼大肉,个个在家歌颂李二。
房玄龄每吹一分,李二的脸上就多一分笑容,看看这些都是我干出来的,李渊行吗?李建成行吗?不退位给我,留给你们干什么?
李二开心了,总有人不开心,魏征连奏折都不带,带了一张嘴大肆批判李二,什么骄奢修建大安宫,完全就是劳命伤财的举动,还有堂堂大唐帝王竟然纳自己的弟弟李元吉的爱妃杨氏,这简直是禽兽行为,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扑向李二陛下,李二刚刚的笑脸,变得阴沉。
李鑫不禁为魏征担起心来,这货竟然敢在朝堂上说李二陛下丑闻私事,这胆子也太肥了吧?!真不知道这位仁兄是怎么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