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了七八个时辰,最后还是被饿醒的,大半夜跑到厨房去,只剩下半只烧鸡。放在炉子上用火蒸烤热透,胡吃下肚,看着天色还晚,随性又回房去休息,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能在睡着,门口又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
睡了一天,再想睡着还真不是件容易事,穿上衣服准备起身,门口的守夜的侍女听到动静,知道自家侯爷起身了,打来热水,供侯爷洗漱。
天朦朦发亮,太阳还没起身,只是有微光透过云霞。
“门口再吵什么?”
李鑫一边洗脸,一边问道身旁的丫鬟。
小丫鬟或是起的太早,还打着瞌睡,眼睛迷瞪着,一时没听清李鑫在问什么?萌萌道:“啊?侯爷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李鑫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毛巾,准备走出门去,回头道:“今天没事,你就留在房间休息,不用到前院去忙了。”
“嗯嗯”
小姑娘高兴的直点头,十四五岁的丫头,都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昨天李鑫在房间休息,小姑娘跑到姐妹那玩了一天,到很晚才回来,所以今天才显得困乏。
“侯爷”“侯爷”
一路上早起打扫的下人还有护院的侍卫,看到李鑫走来躬身问好。李鑫抬头直走,谁都没回,了解李鑫的,下人都躲的远远的,看的出侯爷的心情很不好。
走到前院,乱糟糟的声响更大了,李鑫眉头皱紧非常不悦,不是怪下人不懂事,而是后院还住着几位先生,打扰了自己无所谓,但是打扰了先生那就很不好了。
“侯爷”
见李鑫走来,余管事赶紧走向前去,躬身问好。
李鑫看着门口乱糟糟的人群,堵住了大门出口,不悦道:“怎么回事?那来这么多人。”
余管事答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就是说,是来给侯爷您送礼的,所以才没好把他们撵出去。”
李鑫一愣,这没事没节的送什么礼,早说自己认识的人好像也没几个需要给我送礼的吧?看着门口排成长队的马车好像还真是来送礼的。
没弄清楚情况,李鑫也不敢随便收礼,省的日后弄出麻烦来,挥挥手对余管事道:“名刺留下,其他的都让他们带回去。”
得了侯爷的命令,事情就简单了,余管事带着护卫,挨个赔不是,留下名帖把人和东西撵出府去,不一会门口肃然安静。
李鑫数了数,余管家递上来的名刺,从伯爵到国公,一共十六份,都是邀请自己过堂一叙,好话说的可谓是一箩筐。在长安城住了那么久,还真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谁都想上来啃几口尝尝味了。不用猜肯定是学院闹得事,谁家没个亲戚,求人的事总要身份对等或是要高点,地位不够的没资格邀请,只能靠这些地位高的,来试着压李鑫一头。
这先河不能开,一旦开了口子下面堵都堵不上,要说这些人真是猪脑子,看看前世别人都是怎么行贿的,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动静小点,兴许还能趁势捞一把,到时来个死不认账别人也没法计较,可惜了,可惜了。
“这就有人找上你了?看来消息够灵通啊!”
睡了一天的李纲和颜师古携手来到客厅,恰巧看到门口的景象,都是人精那还猜不出什么事情。
李鑫拱手告罪道:“打扰了先生和颜兄休息,是学生的过错。”
颜师古微笑着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大家族出来的就是有风范。
李纲笑道:“无妨无妨,睡了这么久,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正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到时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是第一批,后面来送礼的只会越来越多,你小子不会心动吧?”
李鑫苦笑道:“不瞒先生,要说看着这么多钱,不心动那是学生说假话,可是小子不敢收,这钱扎手,要是收了,晚上怕是睡不着觉。”
很满意李鑫的回答,不自觉的摸摸胡子,夸奖道:“不错,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老夫很高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取不得,要不得。今后你入朝堂之时,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切不可让为师失望。”
李鑫从没想过能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伟人,或是高尚的圣人,伟人和圣人都是被环境或是社会逼出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清楚的,遇到危险,能不上,就绝不会冲动,能赚的钱,肯定也不会放弃。但也不会为了蝇头小利,断送前程,无论在那个时代,名声就是一切。如果一个人名声臭了,那就不可能再有什么未来,尤其是在这种极其注重名声的时代。
“等会还要麻烦你家的下人帮忙,老夫刚刚就和师古说好今天就搬去学院居住,你也不用挽留,学院居住条件不差,还有许多同道和学生相陪,老夫乐意至极。”
先生做了决定,李鑫也不打算再劝,因为就算说干了口舌也不会起什么用。三人吃过早饭,李鑫叫来老铁头,带着几名侍卫,开始给先生和颜师古搬家。
东西不少,大部分都是书籍,一箱一箱的放到马车上,整整齐齐的码了四辆马车,都快赶上一座小型的图书馆。还有许多是竹简,有的线都快烂掉,一不小心就会断掉,所以搬起来要特别用心,李纲不放心让别人插手,竹简都是自己和颜师古两人整理。李鑫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孔子搬家尽是书。
李鑫小瞧了长安城那群人对学院的热度,从村头到村尾的青石路上,到处都是马车,整条道路基本上算是瘫痪了,老铁头带着人,强行清出一条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道路,这才让搬家的马车驶出村去。
在光明的地方必然也会有阴影,学院办的光明正大但是想要维护住绝对的公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一届为了学院的将来,只能将能得罪的和不能得罪的都得罪一遍,至于以后早晚还是要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