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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醉翁

  客厅内摆上丰富齐全,品色香俱在的美食。
  魏征和李鑫围桌而坐,魏征拿起筷子,将左手边的肉块,放入口中,滑润细腻,可口宜人。
  大赞道:“妙!”又放入一块细细品味,闭眼享受,李鑫在一旁自顾自吃,丝毫没有主人家作风。
  “长安城内皆言,李家美食赛天宫,今日一尝,才明此言非虚。难得陛下和娘娘每日放着宫廷美食不用,却是享受这等美味。”
  李鑫笑笑,谦虚道:“魏公缪赞了,这些都是小道,那比的上魏公每日劳苦,若是愿意,回长安后我让家奴每日给魏公送上一份就是,都是自家酒楼,废不了什么事。”
  魏征听完后,却是摇摇头,尝过肉块后才说道:“此等美食,享受一次都是难得的福气,如何能够多享,老夫这辈子,受得了苦,却比不上侯爷能享得了福,以后有机会多上小侯爷府上打扰就是,无需过多麻烦。”
  说的还真是,魏征从史书上看,一辈子生平生活简朴朴素,就连死后都要求俭葬,是个难得的清官,只可惜性子太倔,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还有李二,等他死后家族迅速衰败,就连李二都没出来搭把手,帮帮忙。
  “小侯爷这次看老夫过来,内心想必也是十分不喜,说实话老夫自己都有点讨厌自己,不过陛下托命于吾,又不能忘却圣恩。监听天下,查贪污枉法之徒,处以极刑当为老夫所望,乱世用重典,老夫愿效法商鞅,总刀锁加身,也绝不退后一步,此乃吾之大道也。吾愿往唉!”
  言罢,痛饮一杯美酒。四十多度的美酒下肚,更加容易激起人的欲望和胆量。
  又是一位愿意以死殉道的圣人,李鑫难以理解这些人的理念。前有先秦商鞅,后有大宋开封包拯,都已法律当做生命为之奋斗,不同之处在于商鞅遇到了公子虔指,而包拯遇到了千古仁君赵祯。
  魏征幸运的因为他遇到的是千古一帝李二,注定会青史留名,但同样是不幸的,这种士族门阀林立的朝代,想做成事,绝非易而。
  李鑫疑惑,这种疾恶如仇视法律为生命的官员,如何能提出明德慎罚,惟刑之恤的中庸思想,无法理解,也很难理解,或许他自己矛盾的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端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举起酒杯,敬向魏征。为的就是他铁骨铮铮的为人,和不死不挠的精神。
  喝完两杯烈酒之后,魏征脸上泛起红晕,双眼开始迷离,嘴巴却是老实,一口一口的吃着桌上的美食。
  “混小子,这顿饭老夫不白吃你的,这次跑你这来,是陛下的意思,其一是为了帮你证清白,你小子被人弹劾,连一份自辩奏折都没有,自己跑到这山沟沟来,陛下还要帮你擦屁股,可真有你的。还有第二点就是老夫也学你来这山沟沟避难来了,长安城的水被老夫搅浑了,现在矛头都对着老夫,没辙了总不能让陛下为难,所以老夫也跑来清闲几天。所以你不用担心老夫,不过也千万真让老夫查出点什么,要不到时候可就要让陛下为难咯。”
  魏征醉了,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招呼来两个下人,背着他送回房间去,李鑫一个人坐在桌上发呆。朝中的弹劾,不是不能解释,而是不想解释,想着李二能帮忙挡枪,想做实事,没有一个坚强的后台是不行的,底子太薄,没有厚厚的人脉,只能靠着李二的信任,如果这点东西都没有,那还不如扬帆起航,归居海外避世舒服。
  端起酒杯,一杯两杯三杯,不知不觉一壶美酒见底,意识也开始越来越不清醒,倒下的时候,仿佛身边有人不停地低语,接着一双大手接住了自己,再然后就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头脑疼的很,吃完一大份粥后胃部才感到舒服。没有去见魏征,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人家现在也未必想要见你。
  吃过午饭,叫来管家,从长安城的店铺里找来两个看得懂自家账本的账房,给窝在后院的魏征送去,在吩咐管家照顾好,最起码一天三顿饭都要做的精细一点。
  农家的事情多而杂,秋收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但是生产作坊也需要用人,总不能一直都忙着秋收,耽误了作坊。每家每户留下两人继续忙着田里的事情,其他人回到工作岗位,开始工作,要加快进度,李鑫第一次开始在大唐施行加班制度条例,庄户人能加不少的工资,当然是非常高兴也很乐意加班。
  大唐人大多还是很纯粹的,你对我好,我就会更多更好的回报你。一个干活的效率,现在都快赶上两个人的生产,大大的缓解了李鑫的压力。
  那日魏征醉倒后,每天都待在后院,最多在旁晚时分出来闲逛,或是找几个老汉坐着聊聊天,从侯府出来的,看着架势又不小,庄上人都敬着他,但却不会怠慢,和惧怕。至少在魏征说道混小子的时候,会等到几双白眼。魏征每次都是乐着接受,从不恼怒。
  一沓沓一摞摞的账单,账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的清楚的,里面牵扯的国公就有四家,还有皇宫也多多少少有联系,想要完全搞清楚那基本上市不可能的,好在魏征也没打算弄得清清白白,每天坐在账房身边,看着像是监视,实则每次都是拿着一本藏书,在那翻阅,从早到晚,一直看一直看,对账本的事情连问都没问过,好像这里成了他最好的读书地方。
  除了读书,魏征最大的乐趣还是每日后厨送上的美味食物,每天都不重复的菜品,让魏征啧啧惊叹,甚至有些羡慕起李鑫来,年轻前途光明,钱财不缺,还有许许多多的长辈照顾,自己又是个怪才,实难想象十年后,这大唐还有几人能够与之媲美。至少在魏征眼里,现在还没发现更优秀的好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