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事情。”我鼻翼长长呼出一口气,带着无奈地苦笑:“他是个好人,只可惜。。。看起来还是没心没肺比较好。”
此时服务员将一盘水果端了上来,几乎每家餐馆都会送盘水果,看人多人少而定。我们就二个人吃饭,所以就几片切得薄薄地西瓜,四小块哈密瓜和三粒葡萄,还插着二根牙签。
“吃水果。”我伸手去拿牙签,插了一块哈密瓜吃了起来,解去了想到四号的尴尬。
饭店赠送的水果就是这样,刀工不错、不是很甜,能吃就行。吃在嘴里,索然无味。
“我去上回厕所。”五号起身离开。
对了,现在才察觉,四号从来不上厕所。有时我还要上一二次,他从来不去。三号也是。。。对了,三号是貔,传说中只吃不拉难道是真的?
不一会儿,五号上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发票塞西裤里:“买单好,走吧。”
今天吃得很干净,东西确实好吃。上了五号的车,我的心情还是很难好起来。三个月的相处,已经习惯了四号对我的好,虽然我依旧是自己的事情尽量自己处理,不去麻烦四号,但我感觉有了依靠。因为我真的去找四号帮忙,四号一定也会帮吗的。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叫我高兴得起来。
车上了高架,我一条胳膊撑着车窗边缘,托着腮帮子,呆呆地看着窗外。外面高架和高楼的灯光那么多,就跟这个城市的人一样多,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车停了下来,我看了看,不是我住的小区,不远处是个公园。
“下去走走吧,据说这里的夜景相当不错,只有夏天开放。”五号将保险带拿下。
时间还不算晚,那就走走吧,刚才一顿吃得太多了,正好消消食。
公园里人不算少,但也没一墙之隔的商业街上人多。每隔一棵梧桐树,就会挂上个景观灯,将树照得忽明忽暗。小人工河旁的柳树,垂柳早已茂密,放上一盏绿色的灯,一条条柳条就象是垂帘,很漂亮。
车里开着空调,刚下车感觉热,现在好似从湖面上吹来的风,热中带着几许清凉。大约只有十米宽的蜿蜒人工河中央,莲花已开放,就连莲花旁都打着一盏小灯。
此时五号并没说话,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等到半圈转下来,食物消耗了一些,我穿高跟风凉鞋的脚也有点酸的时候,五号在一处较大的人工河处停下:“休息一会吧。”
这里还有椅子,我微微皱眉:“我这个人挺招蚊子的。”
“超过一定温度,蚊子就基本不会活动了。现在温度其实挺热的,就是风大,感觉凉爽。放心吧,蚊子不会咬你的。”五号的话让我放心坐了下来。
风确实挺大的,风吹过后,带着五号身体的味道。四号身上没有味道,基本是一点气味都没有,这也是我的疏忽,但五号身上有味道。只要是生物,都会有味道吧。他身上的味道很接近人类,但淡得多,好似带着几许檀香味。
当然,他不会抹香水。一个黑衣人,身上抹得喷香的出勤去,好象不会。至少我碰到的黑衣人,经过他们身边时,几乎都闻不到什么味道。而现在是离五号比较近,所以闻到了。
我们肩并肩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五号问:“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也喜欢吃。我这个人其实要求很简单,能有人陪我,有孩子更好,多个人热闹。你也是一个挺重感情的女人,那么我们就开始交往起来吧,我一定会努力做好。”
我闭眼苦笑了,外星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直接了当,直奔主题。是不是东洋青春爱情片看得太多了?那些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对着心仪第对象很直接就说“我们交往吧”。
五号继续道:“我不是机器人,不用担心不能爱上你。时间久了,我也会对任何活的生命体产生感情,更何况地球人的样子是最接近我们星球人的。”
“那为什么是我,外面女人那么多,你们星球女人也不少。”我不自信地轻声问。已经失败再失败,不想再继续失败下去。
五号给了理由:“这就是缘份,我知道了你,见到了你,觉得你不错。人类再复杂,哪怕有着无数个未知可能性,但你只有一种,就是对你好,你一定也会对对方好。我不能保证,放弃了你,下一个女人是适合我的,所以我想和你交往,除非真正处不下去为止。”
五号侧头看着我,很认真:“但我希望,真正不能继续下去的原因是,你的生命无法避免的走到了终点。”
不心动吗,可能不心动吗?哪怕失败再失败,也是希望能成功,哪怕成功很渺茫,任何人都还是希望得到幸福的。可我怎么才能答应,如果这次还是失败,我还能装作一点影响都没有的,照常生活和相亲吗?
五号看到了我的犹豫,猛然一笑:“看来现在提还太早了,但我都说了,你就好好考虑一下,不急。”
就是给我时间啰,我松了口气,如果一下叫我做出决定来,还真难,我连谈恋爱的勇气都没了。
“来聊聊你的乐乐吧,或者想问我什么尽管问。”五号转移了话题。
我想了想:“你有孩子吗?”
“你想要吗?可以生一个,地球人基因和我不冲突。”五号回答得很巧妙,我还是不知道他之前的感情状况。
“我不想再生了,我岁数大了。”我是坚决不会再生了。
“不是年龄问题,而是你的经济状况和精力没有年轻时好了、”五号的话也很实在:“你还担心有了新的孩子,乐乐就不能很好的照顾了。”
“难道不是吗?至少在地球上,男人一定比较宠爱自己的后代。”我火气也上来了:“要我生可以,准备好一千万,要确定这个孩子哪怕这个爹以后不负责,我也有钱养,我才放心生。”
该死的前任,什么用处都没有,他的存在说难听点,就是配个种,而且还要锦衣玉食伺候好,待遇比种猪高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我对钱抠得紧,买了房子、还了房贷,否则我现在的状况会更惨。
“噢,一千万也不算难,但我就不能在宇宙移民局呆了,要去找其他工作。”五号笑呵呵地,象开玩笑:“但我一直在移民局,不想换其他工作了。”
“移民局待遇不错,就是太危险了。”想到四号那时身体被毁的样子,还有他搭档死得那么惨,我心有余悸着:“你也会死吗?”
“会。”五号想了想:“但某种意义上又不是。”
“那么象四号的搭档一样,能自身繁殖,就是那个106。。。106几来着,号码挺长的。”
五号回忆了一下:“1064387,他是他那个星球唯一的一个黑衣人,我还记得他,真的很遗憾。。。但我不是这种类型,而且地球相对于其他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应该没有死的可能。”
“地球比较安全?”我疑惑地看着五号,安全个屁呀。马路上有飙车、能变形的外星人;住得好好的地方,都能爬出一只大得离谱,嘴巴长着利齿的“蚯蚓”。哪怕地球人,也经常发生各种意外。指不定哪天碰巧撞到一个认为殉道后,上了天堂,有好多处等着他去享受,而身上绑满炸药的脑残;还有不知道哪个没有关好的间接性精神病,拿着刀砍人。
五号笑了笑,看到风将我的头发吹乱了,有一些还吹到了嘴里。他伸出手,将我头发弄到耳后,细细打量了我:“有生命的星球在宇宙中都是奇迹,能产生高智慧生命的更是少数,几百万颗星球可能都没有一个。你不知道你其实很漂亮,能碰到你,是我的荣幸。”
说得我一阵阵的感动,其实五号也长得不错。虽然说不上帅气逼人,也没有四号那样吹弹可破的好“皮肤”,但跟三号一样,长得普通、却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这样的大叔,最受年轻女孩子的欢迎。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五号就这样看着我,就跟看着情人一般,如果其他地球男人,早就亲上来了,但他没有,就跟四号一样。只对我说:“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回去睡吧。”
心中虽然有一丝失落,但还是有着点欣喜。五号难道也是好男人?四号是按照程序来的,可五号是有血有肉的,他应该是有情感波动的,或者他不知道?
等站起来时,我才骂自己,想些什么呀,才见了二次面,真那么样做了,一定认为五号举止轻浮,和那些地球花心男人、撩菜高手没什么二样。
五号将我送到了家门口,还是下了车,走到了后备箱那里。打开后备箱,取出了一塑料袋拿来给我:“那里东西挺好吃的,我买了点,顺便也给你带了一份。”
今天吃完了所有菜,所以没有可以打包的东西。结果五号去特地买了,我心中悸动着,但还是没伸出手:“不用了。”
“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女儿的。”五号拉起了我的手,将袋子硬是塞在了我的手里:“带着你在外面大吃大喝,你女儿也应该尝尝。”
“那,谢谢了。”我接受了。
“早点睡,这些早点吃掉,放久了味道不好。如果乐乐觉得好吃,下次带乐乐一起去吃。”五号的话让我一路的心软,堆积的城墙正在瓦解。
告辞后,当我回到了家,五号开车走了。
熟悉的声音,但这次和上次第一次见面不同,好似心中又有了底。原本如同浮萍一般飘荡没底的感觉,又一次的一点点沉淀起来。
我打开了包装袋,打开了盒子看了眼,更是城墙全线倒塌,是烤乳猪。而第二盒是烤鸭,买了半只有的,两种酱料就放在旁边,其中包括那个特别的酸甜桂花酱。一共六个饭盒,都是这个店最好吃的菜。想了想后,直接拎着袋子,就上老妈家了。
打开门,正在里面看电视的老妈出来了:“那么晚还过来干什么?”
“乐乐睡了没有,睡了也叫她起来,有吃的。老爸,你也出来吃了。”我喊着,进了另一间小房间。
“都睡了,有什么吃的非要现在吃,明天也可以。”老妈微带责怪着。
我进了小房间,轻轻拍着已经睡着的乐乐:“起来啦,有吃好吃的,快点起来啦。”
乐乐揉了揉眼睛,不情愿地起来了。但她吃了一口,我蘸好酱料递到她嘴边的烤鸭时,顿时睡意全消,自己动筷子吃了起来。
“哪里买的,味道真不错。”一贯只图便宜,不图口味的老妈都赞不绝口,给了高度评价:“老头子,是不错噢,你把鸭腿留下,给乐乐吃呀,夹其他的。”
“嗯嗯。”老爸只顾着低着头吃,话原本就不多,现在更懒得说。
而一贯食量不大的乐乐,今天也超水平发挥了,吃得很多。
“你也吃呀。”老妈终于想到我了,证明这些东西好吃的程度。
“不用,我吃过了,吃了好多。”我回答。
看着家人那么开心的吃着,我感觉到了温馨和幸福。其实幸福就是那么简单,很简单,我就是想要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可惜,以前我没得到,好似得到了也失去了。五号才是我的真命天子吗?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短消息的声音,我拿起看了看,是五号来的,他已经到了。
我想了想后回复:“东西乐乐正在吃,她很喜欢,谢谢。”五号能想到乐乐,我真的很感激,如果乐乐能过得好点,我也不会离婚,而该死的前任,为了离婚,就是拿着乐乐下手,打给我看,逼我,真不是个东西。
现在想想,这个渣,确实是个渣,离开他,是我的幸运!不来电话最好,永远都不要来电话,我谢谢他。
五号回复立即就来了:“够吃吗,我可以再去买点,据说那里开到十一点。”
这下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个是女儿病了都不来看一眼,一个是愿意半夜开车去郊区买吃的。为什么同样是男人,那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