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小水的同事哭得期期艾艾,期待地看向周时凛。
“那是一条人命啊……”
周时凛眉头紧锁,犹豫了几秒后,他点头应下,抬眸看向温浅,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浅就抢先一步开口:“我不让你去。”
小水瞪大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唯怡她很危险,说不定就抢救不过来了……”
温浅打断她的话。
“抢救病人是医生的职责,我爱人去了也没用,她自己一心求死的话,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这个时候你应该联系的是她的家人,而不是我爱人。”
小水气得涨红了脸。
她求救地看向周时凛,哀求:“你是军人不会见死不救吧,何况唯怡和你还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你不会也和你媳妇一样冷血无情吧?”
周时凛让小水先去医院。
他握住温浅肩膀,低语:“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哥订过婚的未婚妻,我过去看一眼,抢救过来就回来。”
“可孟唯怡是故意自杀!”
更何况,在小树林伏击自己的人说不定也是孟唯怡指使,温浅自问做不到那么大度,她紧紧抓着周时凛的手不让他走。
“你现在就联系她的家人。”
这就是一场自己和孟唯怡之间的博弈,孟唯怡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战,甚至是挑衅,若是周时凛去了,那她就赢了。
温浅的心在发抖。
“凛哥。”
她倔强地看着周时凛。
“孟唯怡很可能就是害我的幕后黑手,你为什么一定要过去,她为了留下不惜用苦肉计……”
“可那也是一条人命。”
周时凛语气还算柔和:“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证明孟唯怡就是背后害你的人,我们也只是怀疑,浅浅,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不好!”
温浅慢慢松开手。
眼睛里涌上失望。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冷血,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去照顾自己的情敌,若他执意要去,那就随便吧,反正她不会去。
孟唯怡的死活,与她无关!
“你自己去吧,骑车注意安全。”
说罢,默默转身离开。
周时凛动了动唇,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很快取了自行车,经过温浅身边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了句我很快回来。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温浅都没有回头看一下。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秋天的夜渐渐凉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冷到发寒,心冷,身体更冷,回到家还发现来了例假,小腹也闷闷的疼。
以往。
这个时候周时凛会替她暖肚子、喂她喝热热的红糖水,现在他去照顾别的女人了,这个女人还对他居心不良……
温浅缩在被子里。
用力眨退眼底泪花,单薄的身体缩成一团,疼得整个人的思绪都模糊了。
就这么过了一夜。
周时凛一夜未归。
第二天还是杜春风来找温浅借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她情况不对,哪有人来个例假疼成这样的,小脸都白成纸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让温浅去医院。
“小周呢,他去锻炼了?”
听到周时凛的名字,温浅心口闷疼,她忍得浑身都在轻颤,尤其是小腹周围,像是有一把尖刀在里面绞动,绞得五脏六腑生疼。
“杜大姐……”
她轻轻喘气:“我很疼,送我去医院,周……周时凛不在。”
说完最后一个字,眼角都湿润了。
杜春风都没来得及埋怨周时凛扔下生病的媳妇一个人在家,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找车,风风火火地载着温浅去县医院。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急诊。
温浅疼得直不起腰,更不用提自己走进医院,关键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杜春风指挥开车小战士抱温浅进去。
“快点!”
“别耽搁了!”
这么严重就怕是不好的病。
温浅小脸雪白,浑身都在轻轻颤抖,饶是如此,她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语气格外脆弱,看得杜春风直叹气。
生病丈夫不在身边。
浅浅妹子心里一定不好过。
所幸很快就看上了医生,原以为只是简单的痛经,医生一检查才发现情况很糟糕。
“马上准备手术!”
“急性阑尾炎,再晚来一会儿就要穿孔了!”
温浅独自躺在诊床,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般无助。
她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疼和恐惧,单薄的身子颤得很厉害,医生已经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了,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安慰道:“别怕,你已经来医院了,我肯定能救你。”
“这就是个小手术。”
说罢看向杜春风:“你是她的家属吗?”
杜春风都快吓傻了。
这怎么就穿孔了,医生让她签字,她抖着嗓子:“我……我不是她家属,她家属不在。”
医生皱眉。
“赶紧通知家属过来,人都快有生命危险了,再要紧的事儿能比得过人命?”
温浅鼻子微酸。
她紧紧蜷缩成一团,语气很轻:“我自己来签吧,我自己的命自己来负责。”
周时凛肯定也在县医院。
稍微一打听就能找到人,可她……不愿意。
签字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杜春风看在眼里,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这个小周,关键时刻怎么靠不住呢。”
温浅淡淡一笑:“没事,不怪他。”
怪自己,期望太高。
其实,她算什么呢?
周时凛早就将她忘了!
签好字,做好准备工作,温浅被推进手术室,望着头顶的手术灯,她缓缓闭上眼,眼角有晶莹闪过,意识消散前,脑海中响起周时凛的声音——那也是一条人命。
孟唯怡的命是命。
她温浅的命就不是命了,若不是杜大姐及时发现,恐怕自己就危险了……可那个她一心依赖爱着的男人在哪儿,他在陪别的女人。
呵,太讽刺了。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后,温浅被推回病房,她已经苏醒,只是意识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弱地喊疼。
杜春风心里一酸。
细心照顾着温浅,顺便再次给营区挂了个电话。
“周时凛呢,他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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