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恩怨两清
一挑三,生擒二人,玄元声威大振!
截教诸神的表情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难受。
既是因为苦心谋划,最后功亏一篑;又是想到教主询问,感觉羞愧难当。
然而世间之事不到最后一刻,往往无人甘心放弃。
三兄弟少了两人,却还有袁洪尚在。
作为修习《八九玄功》,千变万化的绝世大妖,袁洪的实力早已在封神时就得到了证明。
那是完全不亚于杨戬的顶级战将。
也是敢于火烧蟠桃园的混世魔王。
“站出来,救出你的两位结义兄弟!!”
众神目光炯炯,在心中疯狂呐喊、催促。
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全村的希望。
只要救出王恶、马灵耀,一切就仍有的谈。
众目睽睽,无数或期待、或沉吟的目光落在身上,袁洪瞬间头皮发麻。
他又没有金丹火丹,除了肉身不死,元神防护几乎等于没有。
靠我救出他们……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耐,就是有,我也不能救哇。
不过做戏做全套,两位结义兄弟被擒,其当即“出离了愤怒”,狰狞道:
“卑鄙小人,吃我一棍!”
跃起身,化一道白光,眨眼扑至黑龙面前,镔铁棍直击颈项。
然后……
同样被龙珠镇住。
截教诸神:(/_\)大怨种
终究还是错付了……
敖丙哈哈大笑,笑声酣畅,带着数不尽的快意与轻松。
这波一战破果山三大妖王,玄元声势无两,众神再不敢有丝毫置喙。
上天授封便是板上钉钉。
接下来只要收尾即可。
“来呀,擂鼓进军,剿灭果山妖众!!”
咚,咚咚——
鼓声大振,众神忙打点精神,冲下云端……
果山七十二洞妖王全是些壮声势的啦啦队,跟天庭兵马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没有了王恶与马灵耀他们,很轻松便被擒捉一空。
接着众神放火烧山,炼干了水帘洞瀑布,而后推倒峰峦,将整座果山付之一炬。
消息传回天庭,斗象宫金灵圣母、紫极宫燃灯道人心神大震。
“你说玄元太子一挑三,战败了王恶他们?”
燃灯一身帝王冕旒,不敢置信: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太上教主连六丁神火都赐予了他,竟拿不下一个敖丙的徒弟?”
萨守坚、丘弘济、清虚道德真君、黄龙真人……
一群人聚在底下,满脸苦涩。
要是败在敖丙手上,大家心里也不至于有太大落差。
可败在敖丙徒弟的手上,这tn叫什么事啊?
“老师,王恶乃教主钦定道门护法,您可一定要救一救他呀!”
萨守坚跪在地上,满脸恳求之色。
王恶是他的徒弟,虽说被太上老君开了小灶,但名义上他仍是第一负责人。
现在“道门第一护法”诏安未成,反而被当作“反贼”抓到了天上。
接下来迎接王恶的必然是“斩立决!”
所以必须得运作,保全颜面。
听到他这样说,燃灯道人一脸蛋疼:
“当初是你说王恶实力绝无问题,结果连敖丙的徒弟都未战胜。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拿什么救?我有什么脸来救?”
萨守坚哑口无言,急得额头冒汗:“可您是……您是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个屁!!”
燃灯气的爆了粗口,他现在在天庭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别说话语权,就是早上多吃一颗桃子,也有人上折子参他。
“聚众造反,其罪当诛!
你自己去告诉他,别乱说话,否则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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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象宫中。
相比于燃灯道人急于撇清关系,金灵圣母倒是表现的极有担当。
“马灵耀乃无当师妹亲传弟子,也是我截教现下在人间法脉的传承者,于情于理,都不可让其出事。
你们去告诉他,别乱说话,朝会时我截教上下自会竭力保他!”
罗宣、闻仲、众天君上神皆颔首点头,截教“义气为先”,自是没有对同门见死不救的道理。
只是想要救马灵耀,也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上面有大天尊压着,不是你说保就能保的。
众神聚在一起商量,准备议一個章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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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往日里无人问津的天牢,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先是清虚道德真君徐步而至,贿赂贯锁星君,见到了牢底的王恶。
对方身受符印,又遭勾穿琵琶骨,四肢被巨大的锁链拉成一个“大”字,平平的趴悬在空中。
脖上亦带着玄铁重枷,始终无法抬头,只能看见清虚道德真君的脚面。
看见娘家来了人,王恶激动的语无伦次:“师伯,是师伯来了么?”
清虚道德真君轻摇羽扇,叹了口气:
“在外面不要叫我师伯,你先不要说话,我来这里就问你两件事。”
“师伯请问,弟子一定知无不言!”
听他又叫师伯,清虚道德真君表情无奈:
“说了不要叫我师伯,我问伱,你的师父是谁?”
“我的师父?”王恶一愣,我的师父是谁你能不知道?
“萨守坚啊师伯!”
“说了不要叫我师伯,我再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萨守……艹!!你们……”
他刚想要回答,突地意识到什么,不甘的仰起头。
清虚道德真君面无表情,仍是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低声问道:
“你的师父是谁?”
“我……”
王恶嘴唇哆嗦,红色的肌肤上呈现一种诡异的白。
玄铁重枷很沉,压的他脖颈酸痛,但枷锁再沉,却比不了他心里的沉重。
问出这种问题,显然表示他已经被师门放弃了。
毕竟是聚众造反,赢了一次吃个饱,输了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恶不是付不起代价,早在造反前,他就已经想过失败后的下场。
他真正觉得不甘的,是自己如此容易就被放弃。
我可以去死,但你不能就这样冷冰冰的让我去死啊!
你好歹……
算了!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变得哑口无言,落寞的低下头,道:
“我王恶并无师承,是我天赋异禀,自修自炼!”
清虚道德真君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王恶出身正教法脉,但只要他死不承认,就牵扯不到别人身上。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
但要是上了称,数千斤也打不住。
“第二个问题,袁洪可靠吗?”
袁洪?
王恶微微一怔,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他想说一声“靠谱”,可仔细思量,自己与对方相识时间也极短暂。
毕竟是杀头的买卖,袁洪又是妖类……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如果袁洪不靠谱,阐教会怎么做。
虽然从刚刚的谈话中,他隐约能够猜到一二,可内心深处终是不敢确信,也不愿意相信。
“他……我跟他不熟,担保不了什么。”
“那就是不可靠了!”
清虚道德真君眸光闪烁,点了点头,“待会儿我去看袁洪,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乱说话。”
“嗯……”黑暗中,传出王恶低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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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耀,马灵耀!”
一墙之隔的渊深牢房里,火盆跳动着火焰,木炭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马灵耀与王恶有着相同的待遇,琵琶骨洞穿,四肢由锁链拉吊在空中。
听到声音,他艰难地抬起头。
面前是个靓丽高挑的女子,一身红衣若火,头戴金冠。
正是火府星——火灵圣母。
“师姐,你怎么来了?”
同为三代内门弟子,火灵圣母他自然是认识。
火灵微微一笑,笑容温暖,让阴冷的牢房都和煦了几分。
“灵耀,金灵师叔让我来告诉你,明日朝会你不要乱说话,咱们截教上上下下,都会力保你。”
“可是……我这是死罪!”马灵耀有些动容,造反前他就做过心理建设。
现在被抓,都是命,怨不得人。
而且,这可是造反啊!
十恶不赦!
“你放心,没有什么罪是不能赦的,无非是要付出多少代价而已。”
“代价?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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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光殿。
敖丙受召而来,静静立在堂下。
昊天上帝微笑看着他,表情充满赞赏:
“这次你做的不错,玄元名声大噪,终于有了晋升之资。
现今天庭兵甲齐备,也是时候征讨北俱芦洲了。”
听他提起这个,敖丙心头一动,看来昊天果然是准备让玄元挂帅。
不过为帝者最忌讳别人猜他的心思。
于是忙装作不知道的道:
“父皇您的意思是……让玄元挂帅?
恐怕阐截两教不会答应。”
“金灵圣母已经找过我,截教自愿放弃竞争挂帅,教中弟子也会全力配合新元帅。”
好家伙。
那娘们儿今天是转了性了?
付出这么大代价,她图什么?
正思考时,昊天已经给出答案:
“马灵耀的事儿重拿轻放,明日你在朝会时记得应和一下。
至于王恶与袁洪……”
提到这两个人,敖丙心头一动,转轮王的意识瞬间与他链接……
“把这颗丹药吃了!”
昏黑的天牢里,清虚道德真君递过一粒暗红色药丸。
看着那粒丹,袁洪表情凝重,“什么意思?你想毒死我?”
“师侄这就误会了,你有《八九玄功》,肉身不死,什么毒能毒的死你?”
道德真君笑容满面,语气和善:
“这粒丹乃是正元丹,吃了能让你爆发功力,到时可自行杀出天牢。”
好家伙,那不还是想让我死吗?
杀的出天牢,杀不出天庭。
说不定他前脚刚出去,阐教已经做好准备以“越狱”之名杀他。
“不吃不吃,男子汉大丈夫,何惧一死?无非是斩立决而已。”
他话说的豪迈,听的清虚道德真君心头微动,忍不住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师父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玉鼎真人啦!”袁洪一派天真烂漫。
“不对不对,我是问你,你师父是谁?”
道德真君提醒,眼皮眨了又眨。
“师伯,你老糊涂了?我师父是玉鼎真人。还有您眼皮子怎么了?”
“好好好,那我换个问法!”真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燥郁。
“你在果山,因何造反?”
袁洪眼珠转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是听从王恶师兄的吩咐,他让我造反,我就造反。”
听听,听听……
这tm说的是人话吗?
道德真君两眼发黑,简直不敢想象昊天上帝听见会怎么样。
妖怪就是妖怪,当真是不堪造就。
狗坐轿子,上不了台面。
“那我再问你,你知道王恶又是受谁指使吗?”
“萨守坚啊,王恶师兄肯定听他师父的!”
袁洪继续老实回话,却听的道德真君血压飙升。
接下来是不是还得牵扯出太上老君?
这猴子好不晓事!!
“把丹药吃了,立刻把丹药吃了!!”
他按住袁洪的脑袋,再不想跟他废话,强行要他把丹药吞下去。
袁洪四肢被锁,头戴重枷,又哪里肯依,拼命摇头。
同时放声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那天牢本来隔音效果极妙,囧奈袁洪道力精深。
一番摇动挣扎,直把锁链崩的笔直,哗啦哗啦,连整座地牢都跟着晃动起来。
道德真君大惊失色,不敢再强迫他,只留下一句“别乱说话”便匆忙离开。
王恶所在的牢室中,天闸升起,贯锁星君丘引领着一帮天兵天将,急匆匆闯进来。
见他安然无恙,老老实实,其神情肉眼可见的一松:
“不是他,到底是哪间牢房?”
“好像是袁洪那一间!!”
问答中,丘引不敢怠慢,说了声“看住他”,便急匆匆又领人离开。
望着对方匆忙仓皇的身影,王恶的心好像也在那一刻死了。
“果然动手了吗?”
他神情黯然,带着忧伤,心口一阵阵作痛。
“弃车保帅”本是应有之理,但阐教的做法也太过于直白。
通过袁洪便可知道,今天王恶自己要是说错话,下场也必好不到哪里去。
“这般薄凉的教派,到底因何而存在?”
他心中思考,蔚然一叹,只觉过往的师徒情,都要随着这一次烟消云散了。
“也罢,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今朝一死,我王恶再不欠旁人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