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木笑笑,“不知卫丞相何出此言?”
卫文道:“郑国老百姓迄今为止都是使用铜钱,再辅以少量白银在市面上流通,这两样钱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踏实,如今你想用一张印上数字轻飘飘的纸币来取代,试问陈都尉给你自己来选择,你会选择那样?”
陈晓木挥挥手里的银票,笑道:“卫丞相,这银票也不是一张纸吗?而且上面的数额比我那郑文可大多了!”
“这能一样吗?”卫文瞪大眼睛,失声道:“人家这银票拿到手里立马就可到票房里等额兑出等额现银来,再说能用上这银票的不是官家,就是那些民间巨富,普通百姓有的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银票生得是何样!”
“这不就结了吗?”陈晓木耸耸肩,说道:“郑文一上市,我们也可在全国各地设立兑换点,方便一些用不惯纸币的人,随时按照郑文的面额兑换成相同数量的铜钱,长此下去,当人们用郑文形成了习惯,谁还愿意放着结帐方便,随身轻快好携带,又不会磨坏衣服的郑文不用,非要身上背着沉重的铜钱串子去上街,既重又不安全,在买东西的时候,还要一个一个去数了半天才能把帐给结了!”
卫文仍然不服道:“不知陈都尉想过没有,要是在郑国全国设立那么多的兑换点,需要增加多少人手,这等于给朝廷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陈晓木感到好笑,他道:“卫丞相,咱郑国共有十一府,三十个八县,每个府县里抽出俩个人兼任兑换员即可,那里还需在另外加派人手!”
卫文想想也是,这倒也是一条路子,不过他又突然想到陈晓木刚刚说要把郑文推广到国外,不知又是釆用什么法子,一时来了兴趣,便戏言道:“陈都尉,你刚才说要将郑文推广到国外,不会也是走官府出面推广的路子吧?”
没想到,陈晓木竟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我不仅要她们官府出面来推广郑国的郑文,还要她们皇帝亲自出来用真金白银来兑换郑国的郑文。
卫文惊道: “哎哟,陈都尉,你真是什么样的话都敢说!”
此时,就连苏星然都忍不住对他揶揄道:“夫君,现时这种疯话倘能在此说说,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陈晓木仰脸对着苏星然嬉笑道:“老婆,你所说的这欺君之罪我可什么时候都不认,别人骗你那是欺君之罪,我骗你,最多能扯上个骗老婆之罪就不错了!”
苏星然瞪了他一眼,俏脸一板,“好,就按你说的,骗老婆之罪至少也要打五十大板!”
陈晓木下意识用手捂着屁股,叫道:“老婆,你这那是治罪,简直就是谋杀亲夫,你看我这副弱身板,估计最多只要二十大板就一命呜呼了!再说我那里骗你了?你就要打我板子!”
卫文低头默默闭上眼睛,心话:“这二位,怎么谈国事谈得倒像打情骂俏!”
苏星然依然板着俏脸,嗔怒道:“刚刚骗了我,你还敢说没骗我?”
陈晓木争辩道:“我说得都是真的,那骗你了?”
苏星然似笑非笑看着陈晓木道: “好,那你给我说说怎样让别国的皇帝拿出真金白银来买你这郑文纸币!”
“当然是将炸药卖给她们,而且我只收郑文,你还担心她们不用真金白银来交换我们郑文?”
“啊!”卫文闻声猛然睁开眼睛,惊道:“陈都尉,你竟然要将郑国的保国之本,炸药给卖了!”
陈晓木微微一笑,“有何不可,据我所知,现在秦国,齐国等国正在不惜血本想搞出炸药,与其坐等他们搞出来,倒不如由我卖个现成的给他们,这样不仅能歉一大笔银子,还能放慢他们自己搞出炸药的时间!”
“可是她们要是拿着炸药回过头来攻打我们,岂不是轻而易举!”苏星然此时已面沉似水。
陈晓木摇摇头,“绝对不会,只要我们把炸药同时卖给两个以上的国家,那么她们接下来就会担心对方的国家从我们这里再得到炸药的配方,接下来必然会互相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这种在两个国家力量上的平衡,被另一个国家所打破,一旦一方出现轻举妄动行为,另一方势必会拼死对其发起攻击!”
卫文道:“若是她们联起手来对付我们郑国,那不是麻烦了!”
陈晓木笑道:“卫丞相,你这是多想了,现今的秦国,齐国,包括晋国,吴国在内,这些国家最小的也有三百城之地,而我们郑国只有区区三十多城地方,对她们来说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们若真是能联起手来,到时只要我们偷偷派人去和其中的一方接洽,答应只要和我们联手,战后我们将把炸药的配方拿出来与其共享,我就不信她们能放着几百上千城之地不要,反倒来抢郑国这三十多城之地,并且同时还消灭了一个将来潜在的强大对手!”
苏星然秀眉一挑,紧盯着陈晓木问:“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不管谁得到这个炸药配方,马上就会发起统一天下之战!”
陈晓木嘿嘿一笑,诙谐道:“老婆大人,你以为得到这炸药配方就能天下无敌了么?实话给你说,就像我们现在这种使用炸药的方法,除了打伏击战,正常情况下连北方蒙古和金国的骑兵都打不过,最多也就能使敌方多死一些人罢了!”
“哦!”苏星然闻听惊讶道:“你不是用炸药打败了楚军,这其中就包括了楚国最精锐的几万黑甲军骑兵,莫非楚国的这些黑甲军骑兵战力还不如蒙古和金国的普通骑兵?”
陈晓木笑道:“老婆,你可以去问问张检和李贵他们,我带着他们打得几乎都是袭击战和伏击战,根本就不敢和楚军的骑兵和车兵正面打战,知道为什么吗?那就是我用抛石机发出的炸药包最远距离也只能打出五六十丈远,这点距离远远低于骑兵一个冲锋的距离,加之骑兵冲锋速度太快,又都成散兵线状,压根就打不准,不像步兵冲锋时那样的密集,速度又慢,好打!弄不好没等你把炸药包投射出去,自己这边的兵士就被对方骑兵给消耗殆尽了!”
听说炸药包对付不了骑兵与车兵后,苏星然和卫文都大失所望,脸上都立现颓然之色,陈晓木见状笑道:“老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所谓的有矛就有盾,最近我设计了一种叫作机枪的兵器,由它来对付骑兵就像用镰刀割麦子一样干净利索,这几天做好后,我立马就拿过来演示给你看,另外还有我昨天晚上在三清观使用的掷弹筒,那家伙能一下子把炸药打出去两三百丈远,可在骑兵没有发起冲锋前就能先把她们给炸个人仰马翻,我接下来将在改进炸药配方上下功夫,提高其爆炸威力,然后再用老配方的炸药为郑国换来真金白银!”
由于昨晚在三清观见过陈晓木使用过掷弹筒,小小短短的一根铁筒,看着不起眼,发出的声音却是惊天动地,一个人只用一只手便可提起来,那怕是提在手里急跑都不费劲,苏星然闻言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满脸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微笑着说道:“夫君,你尽快把兵器司成立起来,需要多少银子,你做个预算出来,朝廷那怕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笔银子凑给你!”
陈晓木摆摆手,打着哈哈道:“哈哈,这倒不用,我这两天把羽绒服先做出几十件样品来,光是卖个花头,弄它个百把万两银子也应该没问题!”
“羽绒服是什么东西?能值这么多银子!”苏星然奇道。屋内的卫文,苏星辰,苏星语连小太监在内都没听说过这个新名词,因而也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陈晓木,等待着他来解答。
陈晓木环顾一下屋内众人,说道:“羽绒服是一种保暖的衣服,就像你们现今身上穿着的裘皮大衣,不过羽绒服只有裘皮衣服一成左右的重量,但是却比裘皮做成的衣服暖和得多!”
苏星然好奇道:“夫君,你真能做出这种衣服吗?它是用什么做的?一件多少银子?”
陈晓木道:“羽绒服外面我打算用上等丝绸做为面料,里面用麻布作为内衬,中间填上羽绒即成,初期卖的价钱要比上好裘皮衣服还贵,等到以后产量加大,价钱自然就降下来了!”
“好啊。”苏星然娇笑道:“夫君,做好以后,头一件羽绒服知道应当送谁吧?”
陈晓木对着苏星然一拱手,恭恭敬敬道:“卑职当然是先送给皇帝陛下了!”
苏星然满意道:“嗯,这还差不多!”
没等苏星然高兴劲过了,陈晓木又出其不意提出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那就是免税和降税,他居然要将郑国所有农民身上的税收,像是什么人头税,土地税,田租,全都取消了,就连商业上的税收,除了盐税之外全部减半收取,为此他还给出两个理由,第一条理由就是由于连年战乱不断,老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第二条理由是苏星然明早登基当上郑国的新皇帝,总要笼络一下郑国的民心吧,让老百姓感觉到跟着这个新皇帝日子有了奔头,从而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陈晓木这番话一出话,若不是他才帮助郑国复国,苏星然和卫文等人妥妥的认为他是外国派来郑国的卧底,想找个机会让郑国灭国!其实郑国这个小国本来就穷得要死,再加上连年战争,都快要到吃土的地步了,如今就靠这点税收给兜着呢!他倒好,一上来就要把人家的命脉给断了,这谁受得了?
因而苏星然看向陈晓木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寒意森森,冷声道:“陈都尉,你手伸得也太长了吧?竟然管起国家税收的事,难道你不知道税收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如今你却想把咱们郑国的命脉给斩断了,真不知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晓木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苏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由得苦笑道:“我能是何居心!我只是想把郑国从一个农业国家改造成一个工业强国而已,让当今各国不能望其项背!”
卫文此时在旁叹道:“陈都尉,你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累,你知道,就你刚才的这一说,一下子抹去朝廷一年多少收入吗?”
陈晓木不以为然道:“能有五百万两?”
“啥?”卫文瞬间瞪大眼睛,怔怔看着他,讶然道:“陈都尉,你这口气够大的!动辄五百万两,一千万两银子,难道你的银子都是大水淌来的吗?”
陈晓木转脸对着卫文,大刺刺说道:“卫丞相,那你说说,就按我刚刚说的,郑国一年要少收入多少银子,少收入这部分将由在下每年给朝廷补上,明天新皇登基!我先拉一千万两现银前来作为献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