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女生都不是什么肯为周雯考虑的性子,她们可顾不上周雯已经醉得眼神迷离了,想整她的问题依然接踵而至,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此时的周雯,胃里灼烧得厉害,刚才吃下去的食物这会儿都被搅得酸辣,在胃囊翻涌着,可能是时候未到,想要将那股子难受的感觉呕出来,却又只上到食道,就再没力度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更是让她难受得要命。
大家依旧闹腾,可那些声音都在她耳中无限缩小,最后只听得模糊一片,像是在耳膜之中罩上了一层隔离。
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非了,眼中模糊一片,宴会厅吊顶上豪华刺眼的灯光也拉出了刺目的重影,映照在她的眼中,刺得生疼。
“不答就喝啊,该不是要耍赖吧?”
隐约间,她还是能听到几分声音的,只是说话人的那副模糊嘴脸,叫她更加作呕了。
见她的脸上印了浓墨重彩的几分醉意,杨鹤也就不再袖手旁观
“好了大家,她已经喝醉了,就且放过她吧。”
“真没劲,就才几杯就晕了,喝不了就说真心话呗,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都敢做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就是,扫兴。”
虽然大家整得周雯根本不尽兴,但东道主都发话了,毕竟也不是什么苦大仇深得恩怨,周雯现在这颠三倒四的模样,大家言语上再念上几句,也已经足够泄下心中的气了。
“周雯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杨鹤的手搭在周雯肩上,关切地问道。
周雯虽然醉眼惺忪,但她向来反感别人碰自己,下意识地还是撇开了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意地砸了几下嘴巴,又转身朝同样醉态十足的何含涵跟周晨希二人交代道
“我先走…呃…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来…就来带你们回家…”她的话断断续续,还带着几分醉腔嗝调,但话里还存着几分理智,看起来醉得并不完全彻底。
周晨希跟何含涵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由她去了。
周雯起了身,只觉得天旋地转地,脚底都软了几分,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虽然如此,但她走路的姿态并不稳当,东倒西歪地,好几次都像是快要跌下去似的。
杨鹤见她那模样,也不知是不放心,还是别有用意,总之是随着上去了。
卫生间在拐角,歪歪扭扭地好不容易进了卫生间,解决了几分生理问题之后,习惯叫醉醺醺地周雯这会儿还不忘洗手,碰着有些冰凉的水,人都好似精神了那么一分分。
她捧着水往脸上冲了冲,抖了抖脸,算是能勉强吊着几分精神。
虽然一双腿依旧软若无骨,脑袋也好似站不稳脚跟似的在脑壳之中滚来滚去,胃里依旧恶心不止,但多少是有些理智了。
想着宴厅里同样醉醺醺的何含涵还有周晨希,这会儿自己喝醉了,可怎么将他们载回家去,就算是不开车,将他们两个弄上出租车也是挺麻烦的。
正想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可对着洗手池呕吐,又吐不出分毫,这种感觉最是难受。
酒店的卫生间向来点着熏香,平时闻倒不觉得什么,可这会儿这种味道更是增长了周雯腹中的呕意。
加上这里并不怎么透风,周雯实在是待不下去。
想到宴会厅里那些个看了也容易叫人作呕的同学们,周雯果断乘着电梯,出酒店门口吹风去了。
半岛酒店临海,虽然晚上刮的是陆风,没有沾带着海水的冰凉,但在这冬天的影子还未散得完全乍暖还寒的时候,这风来得可一点都不含糊。
脖颈上没有围巾护着,风直往领口往肌肤里灌去,那凌冽的来势,冻得她有些发抖。
但摸着脸上的热意,她还是决定再吹一会儿。
“周雯…”兀地,大风从她身后携来一个声音。
转过身去,只见着刚才还在宴会厅里游刃有余的杨鹤正站在她身后。
“你来做什么?”周雯的语气不好不坏,已经散了些刚才的醉腔,但落在杨鹤的耳朵里,却成了不欢迎的意味。
“来看看你,刚才…你喝的挺多的。”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情绪。
“那谢谢了,已经缓过来了,不碍事的,你先上去招待其他人吧,我再吹吹风。”
说实在的,周雯实在不想跟杨鹤独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古怪了,她曾经喜欢过这个人,也讨厌过这个人,但最后也都随着时间淡漠了,只要没人提,她一丝也不会想起。
对于这样并不想继续话题的周雯,杨鹤平时那些对付女孩子的花招,这会儿都显得有些无用武之地了。
“我们…好久不见了。”快有四年了,高中时惊艳过他的那抹身影都还一直未曾消散。
“嗯。”对于他想要寒暄的话题走向,周雯只淡淡地回应道。
这时刮起了一阵风,周雯黑长的头发被扰得凌乱而起,因为酒意还未散尽,她的脸上都现了几分微醺的红晕,本就费了些心思化的适合这冬日风情跟她衣服色系的奶茶妆容,在这会儿更加温暖了几分,就是那种写在模样上的温暖感觉,叫看的人,一时都忘却了这份刺骨的凉意。
刚才在楼上,杨鹤并没有喝多少酒,况且他的酒量向来不错,可他总在看周雯,那份美色加深了酒的度数,让他的眼睛早就犯了醉意。
许是这风将周雯的嘴唇带走了几分湿润,她下意识地就舔了舔嘴唇,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将眼前那个满眼醉意的男人又撩拨了几分。
从前因为陆明哲总缠绕她周围而处处受制,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再错过。
几乎是一瞬之间,周雯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入怀中,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子曾经熟悉过的香味,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样子,只是现在,叫周雯觉得刺鼻难闻。
“你干嘛,快放开我!”
她的声音夹杂着十分的怒意,脸上本平淡无波的表情这会儿已经拧成一团。身子也十分强劲地反抗着这个拥抱,使劲推搡着他的胸膛。
可她足足矮了杨鹤近一个个头,男人本就比女人力气大,这会儿她自身的气力中又被酒精腐蚀得显有些微不足道,根本撼动不了杨鹤半分。
终于如愿以偿,杨鹤只觉得心里头都是满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是犯了哪门子的傻,当初居然放弃这么个尤物不要。
最近时常看到她的新闻,那颗本以为已经安分的心,顷刻就被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撩拨得起了涟漪。
今日的聚会,本就是因为她而设的,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其他那些得到过的,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