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此前吸涉各个镇子供养的妖灵蟾蜍,陈向北越发相信这个判断。
照此看来,说不定一整个灵峰镇的百姓,都被下了这种降头,体内供养着一条毒蛇,又或是别的毒物!。
陈向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好一个世外桃源啊!”
摸清了镇子的底细后,陈向北没有再做过多逗留,点了眼小杨子便要离开。
可小杨子却犹豫了。
“怎么了?”陈向北不解道。
“我们就这么走了,那这里的百姓怎么办?要不。。。。。。我先留下?”
小杨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犯了圣母心的大病。
“你留下做什么?”
陈向北冷声道:“你该不会是想留下来,帮他们劈柴倒水煮菜叶渣子吧?”
“小恩小惠,救得了他们吗?”
此话一出,小杨子彻底语塞,他根本没法反驳陈向北,单凭他一人的确是杯水车薪。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见小杨子如此重大义,陈向北心头微动。
真不愧他将小杨子收作心腹,虽然小杨子还未够成熟,但天性纯良,只要好好打磨,往后在某些关键点上,可堪信任!
“没有雷霆手段不行菩萨心肠,眼下单凭你我之力,无法改变镇子的现状,仓促暴露身份,只会打草惊蛇。”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回去从长计议,找机会钓出幕后凶手,你明白吗?”
然而,陈向北的苦口婆心,并没有触动小杨子。
他摇了摇头,脸色悲痛难言,目光默默地看向围墙后的院子。
陈向北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样投去了目光。
此刻院子内,老头正趴在老妇的身前,抬起了老妇的一根指头,塞进了嘴里。
嘎嘣嘎嘣地咀嚼了起来。
在小杨子的眼中,这一幕无比熟悉。
当初在逃荒的路上,他便一如眼下,目睹着一群饿疯的灾民,大口啃食他爹的尸体,甚至连骨头都通通抢走了,他母亲潘氏也因此哭瞎了双眼,落下了眼疾。
如今悲剧重演,勾起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阴影。
曾对小杨子做过背景调查的陈向北,当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而就在此时,突然,他眉目一皱,瞬间踏出一脚,将一条黑影踩在了脚底下。
定眼一看,是一条花纹相间的恶毒长蛇,与先前从老妇身上爬出的毒蛇一模一样。
就差那么一点,毒蛇尖锐的毒牙就要印在小杨子的大腿跟上!
与此同时,院落的大门哗地被风吹开了。
老头大步走出门口,嘴里甚至还在咀嚼着老妇的指头,血丝顺着嘴角滴落在胸前。
人吃人,竟然没丝毫排斥。
反倒还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来者何人,休要伤我发妻!”
男人咀嚼了几口,咕咚将嘴里的指头吞下了肚子。
如此一幕,吓得小杨子当场木讷。
陈向北却冷冰冰地答了句:“发妻?可我怎么只看见一条毒蛇?”
话音刚落,陈向北便骤然发力,直接将脚底下的毒蛇踩成了肉泥!
噼啪——
血浆飞射,染透了陈向北的长靴,更又溅到了老头的脸上。
紧接着,陈向北驱动真气,直接将这条毒蛇的血肉焚之一俱,彻底灰飞烟灭。
“啊!!!你还我发妻!!!”
老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变化,怒不可遏地冲向陈向北。
然而,陈向北直接横出一拳,将老头摁在了地上,让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本不想折腾你的,可你非得送上门来,你让我怎么办好?”
陈向北沉声道。
本来他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将镇子的消息禀报给刘世,请上头出面解决,这样既立了功,又不用沾得满身是粪,两全其美。
可这家伙明摆着嫌命长,不仅让那条所谓的“发妻”毒蛇偷袭二人,竟还敢出来找陈向北讨说法,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与此同时,失去反抗能力的老头,突然抬起嘴巴:“去死!”
一条粗壮的毒蛇激射而出,仿佛一根粗壮的箭矢,瞬间便能将陈向北射穿。
也几乎在毒蛇脱体的一刻,老头的肉身彻底失去了生机。
“还想垂死挣扎,不自量力!”
陈向北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疾出一手,在电光火石之际抓住了舌头,并打了一个死结,顺手挂在了腰间。
小杨子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
可陈向北却突然大喝:“小杨子,当心后面!”
小杨子立马反应了过来,抬起一腿,猛地踢飞了一名试图偷袭的百姓。
这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无声无息如同吊靴鬼一样。
同时,陈向北抽出腰间的屠龙,横在了两人的跟前,目光不断朝着四面八方扫视。
“小陈子。。。。。。”
小杨子也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杀气,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哐地,也抽出了绣春刀,与陈向北背对着背,形成了背水一战的阵型。
“情况似乎有些棘手啊!”
陈向北凝重地提醒了一句。
紧接着,只见小巷的四面八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百姓。
他们全都失去了先前的笑容,此刻如同一具具冰冷的行尸走肉。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早就回去了!”
小杨子很是自责。
“噢,大补之物!不可错过!”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百姓口中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如同大片的复读机,山呼海啸。
看着这些百姓诡异恐怖的面目,两人的心头都泛起了一阵寒意。
“怎么?现在做大的不出来,让小的出来顶?”
“你算个卵东西啊?”
很快,陈向北就识破了其中的伎俩。
这些百姓与此前龙门镇中的尸变大同小异,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果不其然,这些百姓的口中立马异口同声。
“到底谁是卵,等会不就知道了?”
话刚落音。
成千上万的百姓疯狂冲向巷子内的两人,脚步声如雷贯耳,像是一场小型地震。
与此同时。
在灵峰镇牌坊下,站着一个棕衣男人。
他衣袍鼓动,面露讥诮。
“《官民生怨,东厂领事血洗灵峰镇》,
若是明日以此为题,大发告示,似乎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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