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与野兽,生命权且不易
妫天渊笑着坐在地上,看着那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的:一个有着绿油油鬼火似的眼睛的生物,像豹子又不像豹子,黑色流线型的身躯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妫天渊看着眼前的这个生物,感受着从它身上所传来的阵阵杀气,不由确信道这便是先前刚醒来时所感受到的杀气来源,而那个猛虎只不过应该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这算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妫天渊自嘲的笑着,眼前的那一黑色的生物,便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猛豹,凶猛无比。
“又西百七十里,曰南山,上多丹粟。丹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兽多猛豹,鸟多尸鸠。”这便是对于其猛豹的描写,虽说不多,但却从其后的描写中是真真确确的能体现出他的凶猛与强大。
当然只有在亲身与他近身接触后,才会多少明白,这猛豹不止只是有力量,更是狡诈阴险无可能比。
虽说这猛虎杀完了来猛豹这一条值得吐槽一下吧,但是现在却的确是没有了那个心情。
现在的妫天渊的确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右手小臂骨折了,半截白骨从肉里面刺了出来,现在妫天渊也只是堪堪的止住了血而已。
而体内的灵力也是在那八刀之下所剩无几,微微颤抖着的左手无一不在体现着他现在的危险。
然而猛豹确是依旧谨慎的围着妫天渊进行转圈,不时低吼一声,似乎也在预示着将来的结果。
“哎!都是这个情况了,那么被你吃掉,我也毫无怨言,只能是说我运气的确是不太好,不愧是一方天地灵兽,先天等级就在妖兽之上,一副灵智更是比妖兽好了太多。即然你能听懂人话,不介意我这个必死之人多说两句话吧!权且当做死前遗言也好。”妫天渊看着眼前那个正一步步靠近的野兽说着,额间也不由泌出一丝丝冷汗。
猛豹低吼着,似有一丝迟疑,看了看依旧倚靠在树上的妫天渊,最后又看了一眼妫天渊还依旧握在左手里的刀。
后者只是哂然一笑,便将刀扔了出去,同时也开始了他的遗言:
“我出生的时候,三千铁骑开蜀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自是有天渊一说,故而我便被取名曰天渊,时至今日,已十四有余,刚才被我扔掉的那把刀,也是那个时候是从国库里拿出来的,姑且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吧。而在我升入三重天后,也开始发现这把刀的厉害之处:禁魔破魔而又无物可当自是一方无上的宝物。”
猛豹闻言,又看了一眼妫天渊,咆哮了一声,便不再继续前行,在那里坐下了。
“我出身在一个异姓分封王的家里,母亲是圣院院长的女儿,父亲却就是一个普通的落魄贵族。至于我父亲为啥会看上我的母亲吗:据说是我母亲在一次外出历练,然后见到了一个魔教,自持武力的母亲大人秉承着‘天下不平自然扶之’便妄想一个人就去炒了他们的老窝。”说到这里,妫天渊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还真没想到让我娘真给扫平了,但相应的,我娘也是元气大伤,一身修为也暂时性的发挥不出来。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将军的我爹就出现了,在经过那个已经被毁掉的魔教的领域时看到了我娘,据说是那个时候便像打了鸡血一样跑到我娘面前,说着什么这里危险,姑娘你跟着本将军,保管你平安无忧。后来我娘回忆起这件事情来,总是会说怎么看也像是强抢民女的兵痞子,为了防止别人继续受到威胁,就同意了我爹要求的同行。”妫天渊咳了一口血痰,继续地说道。
“后来我爹就开始了各种蹩脚的撩妹了,虽说那个时候我爹是穷的吓人,一身行头都给了手底下的军队,但是什么遇到的好的东西都还是给了我娘,一个在军队里的女人也自然是有很多不便,我爹就特地自己建了些设施,本来不想麻烦底下的是冰的,但是一群大头兵都吆喝着给嫂子盖房子,有啥。我爹每次出去打仗,身上受的伤都掖起来藏起来,也是装作我是天底下第一等将军的样子。”
“当然,那个时候心性极高的母亲自然也是不会看得上我爹,后来的一天,我爹出去打一场很重要的战斗,全营皆空,而这时,却被那个魔教的残存势力给偷了个空,便将我母亲抓了去了。当时我爹那场仗打了足足三天三夜,回来后不见我娘,就像疯了一样又追着那些魔教的人追了半个大周,最后在鹰愁涧那里终于是追到了。当时的我爹满眼尽是血丝,头发也草乱着,和一群只有四重天修为的魔教遗孽打了足足半天。”
“但这也并不能让我母亲对他有什么,毕竟自己生命肯定是无忧,但是直到这次,我娘小时候的,算是娃娃亲吧,找了来了,一剑纵青云,端的是帅气无比,把她给带了回去。我爹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我是不知道,反正这就有了以后的还不是武功王的妫靖一人一骑上天剑宗。后来为什么就这样让我娘死心塌地了,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就这里他俩就立马结婚了,再后来就生了我姐姐,我,我妹妹,我弟弟。”
“我出生后,便被安排在各种计划和行程之间,当然,还有那个男人的背影之后。三岁的时候,我爹攻下剑门平楚国,一时名声无二;而也就在这时,天子下令妫靖回朝听封武功王,也因此没有了继续西征百越诸国的可能,现在想来估计也不只是天子那边的猜忌,应该还有大秦王朝和百越诸国的成分在里面吧。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读书制艺,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十二岁我的生活都是在计划之下,诗术礼艺御射琴棋书画还有修炼,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也从这个时候开始被好事者称呼为大周十八岁以下的明面第一人。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觉得好笑,因为当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睡个懒觉。”
“我的第一个老师是天师府的上届天师府长,教给了我一切他所会的东西,可是最后却是为了让我活下去与一个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刺客大战,动了过去的一个旧伤,不久便死去;另一个老师是天下攻击最强之人三刀赵,我刚才那九刀就是他的绝活,是不是很厉害,你要是见到原版的肯定会更为之惊讶,可惜的是本来便寿命无多,也与天师张先后死去。”
“说到刺客,我从出生之日算起,光先后两任天子就派给了我二百多波,六国余孽更是不下四百。可是不随意的是,我还是在这里。后来我爹那里出事了,三千铁骑的围剿下,我也依旧活下来了,后来大周天子不放心,又派来的追杀足足有四十多波,每一波俱是我的好朋友或者在长安有美好回忆的人领队,但是我还是活着,我身上的,不只是我自己,更是我师父,我的家族所承载的期望。那么既然这样,我身上承载着这么多的生命和期望,仅凭你这个野兽来说,我又怎么能在这里倒下呐?!”妫天渊抬起头来,一双瞪圆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猛豹,大声吼道。
猛豹立马觉察到强烈的杀气,就要纵身扑向妫天渊,却被一把刀凌空斩向了腰际,登时血流如注。
而后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还有那升入三重天后才沟通的“虚”刀器灵几乎也是他现在所能动用的最后的力量了。
但是猛豹却还是没有死掉,应该也不会死掉,它挣扎着,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向那个它现在认为狡诈无比的人。
妫天渊也颤抖着站了起来,咬紧着牙,不规律的喘着气,也一点点挪向那个从一开始就想要杀死他的野兽。
他们两个终于碰到了一起,野兽一个用力就要咬向面前那人的咽喉,后者怎会让它如意,直接便将左手塞到了野兽那张开的大嘴里。
看着从野兽嘴中溢出的属于他的鲜血,人面容狰狞的,把已经断裂的,露出骨茬的右手臂,一下下的,砸着野兽的头颅,像砸铁一样,早已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骨头也似乎传出来了异样的声音,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只是那样一下一下的砸着,野兽也眼镜充满血丝的看着眼前这人,丝毫不松口。
于是,慢慢地,就在野兽无力地挣扎着,他的手无力地砸着的时候,他又把头开始砸向野兽,这个人已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野兽的身上。他的手的力量虽然还不足以把野兽砸死,可是他的脸已经紧紧地压住了野兽的咽喉,嘴里已经满是野兽的毛。半小时后,这个人感到一小股暖和的液体慢馒流进他的喉咙。这东西并不好吃,就象硬灌到他胃里的铅液,而且是纯粹凭着意志硬灌下去的。?
朦胧中,他感觉到身体中的另一幅暖流,先前离开自己大脑控制的身体又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下,睡意冲击着他的意识,他也不再克制,翻了一个身,仰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