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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蒂芬妮也分到了足够的烤马肉,不过她只尝了一点点就放弃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因为那马肉不是焦了就是还没烤熟,或者两者都是,总之要吃那样的东西,蒂芬妮宁愿饿着。
  就在蒂芬妮有些贪吃地吮吸着大木勺中的麦粒时,棚子里忽然传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咕噜!”
  蒂芬妮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尽管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不过那里依然一如既往地平滑。
  “不是我!”蒂芬妮放下手中的大木勺,窘迫地向马龙解释道。
  “我知道……”马龙的脸色看起来既困惑,又难以置信。
  “是……你吗?马龙先生?”蒂芬妮问道。
  “是我……”马龙的表情依旧呆滞,他呢喃着,似乎是在和蒂芬妮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是我?”
  就在此时,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而马龙终于可以确认,在自己的肚子中,或者说是小腹处,无论如何,确实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马龙仔细回想着有关死亡骑士,尤其是第一代死亡骑士的资料。
  毋庸置疑,死亡骑士都是死人。
  虽然最为著名的死亡骑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完成了活人到死人的转变,但是其他死亡骑士们,全都是死人变成的,尤其是第一代死亡骑士。
  我是一个死亡骑士——马龙对自己说道——可是哪个死亡骑士会饿肚子?
  亡灵究竟有没有食欲?
  也许有的亡灵有,不然也不会有食尸鬼这种东西了。
  不过马龙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死亡骑士会对活人吃的东西感兴趣。
  “泰隆,你看看这些东西……”马龙扒了扒正在发呆的泰隆?血魔,求证道,“你想吃吗?”
  “吃?”泰隆?血魔看着马龙手指着的那个瓦罐,不解地问道,“我吃东西做什么?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啊!”
  “可是……你就一点都不想进食吗?你闻着这股味道也没有食欲吗?如果你不吃东西,是怎么维持身体的活动的呢?”马龙不甘心地抛出了一大堆问题。
  “我怎么知道……这个要问古尔丹。”泰隆?血魔对马龙的问题完全给不出答案。
  马龙颓唐地低下了脑袋——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马龙是个死亡骑士——无论是泰隆?血魔的见证,还是马龙自己的记忆,都证实了这一点。
  包括那个声音,马龙还记得那个机械般的声音,也明确地说过,自己已经解锁了“死亡骑士”这个职业。
  但马龙又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问题,这些问题让他产生了困扰。
  死亡骑士怎么会流汗?怎么会闻到泰隆?血魔身上的尸臭味道?怎么会感到疼痛?怎么会被热水烫伤?
  更重要的是,死亡骑士怎么会饿?
  也许自己并不是一个死亡骑士——至少自己的身体不是——这个发现让马龙又开心又忧愁。
  马龙当然不希望自己是一个死人——死人有什么乐趣可言呢?不能吃不能喝的,更重要的是,马龙觉得死亡骑士也没有办法找女朋友吧?
  当然不是一个死亡骑士也有其他的问题,至少马龙之前的计划可能会提前夭折——如果需要吃喝,那他还怎么远离人群?不能每天都靠在山林中打猎过日子吧?
  就在马龙左思右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大木勺。
  马龙诧异地抬起头,发现蒂芬妮正用一只小手捂着嘴巴偷笑。
  “马龙先生,你也饿了吧?也吃一点吧!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蒂芬妮笑着说道。
  “我……”马龙想了想,还是从蒂芬妮手中接过了那个木勺,凑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那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肉粥。
  真难吃……马龙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一次的尝试让他确认了,自己确实需要进食。
  理论上来说,死亡骑士的食道和咽喉都应该是腐烂了的,就算吃下去东西也只会成为身体中的废物。
  但是对马龙来说,那种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胃中的感觉,和之前进食的感觉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应该发生在死亡骑士身上的事情。
  尽管这瓦罐中的食物让马龙感到反胃,不过在蒂芬妮的鼓励下,他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既然确定了自己是一个需要进食的死亡骑士,那至少要吃点东西,保证自己的力气——马龙这样想着——毕竟还要带着蒂芬妮离开这座军营。
  就这样,马龙和蒂芬妮一人一口,很快把瓦罐中的东西分食干净了。
  轻轻舔了舔嘴唇,蒂芬妮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虽然吃了不少东西,不过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坦。
  觉察到马龙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蒂芬妮忍不住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也许是很多天以来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这位贵族小姐有些得意忘形了,展现出了很不“淑女”的动作。
  “麦科玛隆,你在干什么啊!”泰隆?血魔惊讶地看着马龙把那个大木勺放回了瓦罐之中。
  “干什么?我在吃东西啊!”马龙随意地回答道。
  “吃东西?你疯了?”泰隆?血魔伸手去掐马龙的脖子,“我们死亡骑士是不能吃东西的,那些东西只会在你的肠子里,然后加速你身体的腐烂……赶快吐出来啊!”
  泰隆?血魔用自己的手指胡乱地往马龙的嘴里塞着,想要让自己这个伙伴把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做什么啊泰隆!”马龙推开了泰隆?血魔的手,不满地说道,“反正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需要吃东西的那种死亡骑士。”
  “吃东西的死亡骑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泰隆?血魔看着马龙的脸,他根本不相信马龙的话。
  “我还是带你去找古尔丹吧!”泰隆?血魔对马龙说道,“麦科玛隆,我觉得你现在怪怪的。”
  “找什么古尔丹……”马龙知道古尔丹的身份,他不知道古尔丹能不能看出自己身体的秘密,当然也不想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