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石城的时候,外面的情形让我和二哥都大吃一惊。
让我们更加诧异的是,女丑族人的力量居然这么的大。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把石城周围打扮的极端的靓丽,所有的石头上面都贴着盛开的鲜花,我们就像一脚踏入了花海那般。
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有一个瞬间还觉得,是不是又在不知不觉中通过虫洞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整一个女丑族的领地上面却是通亮的。
所有的光亮都是从一个个的石碓上面发出来,就像是石碓上面嵌满了夜明珠那般。
“二哥,好漂亮啊,我现在甚至都有点错觉,自己就是一直蝴蝶了,就差在花丛中翩跹起舞呢。”我由衷地感慨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当心跟栖一样,真的是化作蝴蝶飞走了呢。”二哥白了我一样说道。
“你是嫉妒我吧,如果我现在身上的这身衣裳穿在你的身上的话,只怕你早已经飞走了呢。”我说道。
“你说他们是怎么样能让这大大小小数十个石碓都发出光亮呢,这里基本上还处于未开化的地方,根本没有电这种东西。”
二哥说着,已经朝着边上一个小石碓走了过去。
我见状,也跟着过去。
“小沧,真的是难以置信啊。”
我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二哥回过头来,一脸兴奋地对着我大声喊道。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兴奋的啊,刘姥姥进大观园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在靠近小石碓的时候,也着实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呆了。
石碓上面所贴的鲜花的间隙里,都藏着一个蚕茧,蚕茧里面装满了萤火虫,萤火虫的光透过蚕茧照射出来,所以便使得整个小石碓都透亮着,而这些光亮也连带着将整个女丑族的领地都照得通亮。
如果不是苍穹上面的那些星星点点在提醒着我现在的时间是在夜晚,我甚至都有种错觉,那些石碓发出来的光亮就是太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
“这女丑族的人还真的是能力超群啊,居然能够抓到如此之多的萤火虫,这些萤火虫将所有的鲜花都照得通亮,似乎将鲜花里的香味也都激发出来了那般,现在站在这石碓边上,胸腔里面又一股久未的神清气爽啊。女丑族真的是浪漫界的天花板呢。”二哥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从石碓上面扯下来一个蚕茧放在掌心把玩着。
“你还真的是手贱,这是女丑族人民的劳动成果啊,那个负责装饰这个石碓的人也真是倒霉,无缘无故地被人给掰下来一个,不知道被发现后会不会受到惩罚呢。”我有点夸张地说道。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搞得我手中的蚕茧都不漂亮了呢。”二哥说着,就要将蚕茧给放回去。
我刚想反驳一句,就看到了我们进入女丑族的时候,最先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骨笛远远地从那边跑了过来。
她一边跑着一边还在跟我挥手,身后的翅膀一闪一闪的,从我这个角度远远地看过去,真的是活脱脱的一只在鲜花丛中翩跹起舞的蝴蝶。
我和二哥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跟我们接近。
突然,我猛地想起来,今天白天的时候,所有女丑族人都出来迎接我们,可是在那些黑压压的人群里面,好像除了这个小女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发现瞬间就让我的后脊飘过一阵凉意,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当时的情形有点紧张,所以我看错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二哥,”我立即就向身旁的二哥确认:“白天与女丑族人接触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人群中除了这个小女孩之外,还有什么孩子吗?”
我这一问,也让二哥骤然间神色一变,他虽然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是答案我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了。
小女孩是女丑族里唯一的孩子。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小女孩已经跑到了我们的跟前,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红扑扑的脸蛋上面是一个甜甜的笑靥。
还来不及稍作休息,她便弓起了身体,然后糯糯地说了一句:“天人。”
“哐当”一下,我听到自己的心跳瞬间重了十倍。
我真的是听懂了,听懂了女丑族的语言。
而且,之前栖称呼我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汉话学得不标准,所以我一直都以为他说的是“天神”,可是现在小女孩用方言叫我,其实是“天人”。
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无区别,只是在这一瞬间觉得难以置信。
神与人之间,隔着天地。
“小沧,”二哥用咨询的语气喊了我一声。
“二哥,我听懂了。”我淡淡地说道,眸光停留在小女孩的脸上,并没有转移开。
“栖果真是附着在你的身上,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你能听懂女丑族的语言吗?”二哥一脸疑惑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二哥,而是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蹲下身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灵,四十八岁了。”小女孩回答我这话的时候,背后彩色的翅膀顺带着就扑闪了几下。
“四十八岁?”我惊讶地重复了一句,用的是我自己的语言。
“什么四十八岁?”二哥站在我边上问道。
“哥,眼前这个女孩子,她说,她已经四十八岁了。”我呆呆地回答道,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有点转不过来圈来。
“这个小屁孩已经四十八岁了,是天山老妖吗?”二哥夸张地盯着灵说道,“小沧,你再问问看,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啊,如果我现在不是魂魄的状态的话,还真想上前去捏一下她的脸,看看有没有整容。”
我又蹲下身来,可是一想到这家伙已经四十八岁了,年纪几乎是我的一倍啊,这样蹲着感觉似乎怪怪的,于是又重新站了起来:“灵,女丑族里面只有你一个小孩子吗?”
“小孩子,你说谁是小孩子呢,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吗?是这个氏族的灵童。真是个笨蛋。”
灵嘟着嘴说道,这副模样原本是异常可爱的,但是一想这是一个四十八岁的女人在对我嘟着嘴说这句话,所有的可爱立即就消失殆净了。
“灵童是什么意思呢?”我继续问道。
“跟你解释不清楚,等会儿蝶舞大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灵说道。
“小沧,那就让她带我们去蝶舞大会吧,这一路上你找个机会问一下她,栖为什么会消失了。”二哥在我身旁低声说道。
“那就请灵带我们到蝶舞大会吧。”我恭敬地说道。
“走吧,”灵说这话的时候,音色仍旧是奶声奶调的。
“灵,刚刚栖给我穿上这一套蝶衣之后,就消失了。”我没有如二哥所说,等碰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之后再发问,而是直接就问道。
“正常啊,女丑族里的每一张蝶衣,都是以牺牲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的,也不算是牺牲吧,应该这么说,蝶衣与你合二为一了,与你共同使用一副躯体而已。”灵用特别寻常的口气说道。
“灵,你的意思是,女丑族里所有的族人身上的蝶衣,都是以牺牲另外一个人为代价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我有点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穿上蝶衣呢,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蝶舞大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