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谢昌言曾几次提醒过紫烟,不要对帝王动心,这辈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紫烟似乎没听进去。
“太夫人,真的是这样吗?”紫烟还抱有幻想。
“你也知道皇后对皇上付出了什么,如果皇上对皇后这般冷酷无情,那么,皇上,还是你心中的英雄吗?”谢昌言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紫烟的幻想:“他薄情寡义,既能舍去皇后就能舍弃你,新鲜一时半会,便被人丢弃一旁,你愿意吗?”
对上谢昌言澄澈的眼神,紫烟委屈的掉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不一会儿眼眶通红,看上去极为可怜。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又何必非要皇上一人,他不属于你。”谢昌言眸光灼灼:“我会亲自给你挑选一门婚事。”
“太夫人……”
谢昌言并没有给紫烟说话的机会,对着老嬷嬷说:“带下去洗洗脸。”
“是。”老嬷嬷扶着紫烟离开了内殿。
屋外冷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紫烟顿时倒吸口凉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老嬷嬷身后。
老嬷嬷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看见紫烟小脸被冻得发白,才问:“紫烟姑娘清醒些了么?”
紫烟愕然抬起头,羞愧地低着头。
“紫烟姑娘,太夫人一辈子都在深宫大院,她是不会害您的,倘若今日皇上身边没皇后娘娘,您若是有心思,太夫人一定会帮您的,如今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您是插不进去的。”
老嬷嬷无声地叹气。
“是我一时糊涂。”紫烟小声啜泣,头压得很低,叫人看不清情绪,老嬷嬷见状也不多说,领着紫烟回去洗漱后,折身返回来。
谢昌言正坐在炉子旁看字画,瞥了眼老嬷嬷:“从今儿开始就别让她出去乱跑了,就留在舒芳阁。”
“是。”
谢昌言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但凡皇后软弱些,提不上台面,我替她争一争又何妨,她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
所以,谢昌言极力不允许紫烟靠近皇上。
“明儿让大哥进宫一趟,紫烟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合适的婆家了。”谢昌言不想再耽搁紫烟了,多留在宫里一日,她就会多一份痴念,倒不如将人给嫁出去。
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总好过几年的执着。
等年纪大了,自然就明白她的苦心了。
“是。”
次日,谢家老大爷没来,来的是小谢先生,穿着厚厚的大氅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环顾一圈,遮去了眼底不知名的情绪,来到了谢昌言身边,低低地喊了声:“长姐。”
“你的腿可还好?”谢昌言担忧地问。
小谢先生揉了揉膝盖:“阴冷天气总是有些不舒服,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大哥他身子不适,不便入宫,长姐是不是找大哥什么事?”
听说谢大老爷身子不适,谢昌言赶紧关心地问了几句,小谢先生笑着说:“并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罢了。”
“那就好。”
她放宽了心,也不隐瞒说起了紫烟的事。
“紫烟年纪不小了,的确应该找一门婚事了,她是谢家这一辈的嫡女……”小谢先生欲言又止,反问:“长姐可有看好的人选?”
“暂时还未,只是紫烟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谢昌言也不避讳,直接说出选秀的事儿:“为了防止紫烟牵扯进来,我打算给她定下婚事。”
小谢先生挑眉:“临安最优秀的男子,莫过于皇上了,既然是紫烟有此心,何不成全呢?”
谢昌言一愣。
“依现在紫烟的身份,京城的大家族未必会认可紫烟,难道长姐希望紫烟做妾?”
“我岂会让她做妾?!”谢昌言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我谢家嫡女,岂能做妾?”
小谢先生赶紧起身对着谢昌言拱手赔罪:“长姐消消气,都是我不会说话,我只是猜测罢了,谢家回京城也有些日子了,至今还没有什么动静,若是再这个时候给紫烟找婚事,我担心那些人会侮辱紫烟。”
这话也是没错,紫烟空有谢家嫡女的名声,而如今的谢家,连个府邸都没有。
在京城地位连个芝麻官都不如。
给紫烟挑选婚事,只怕有些难。
谢昌言深吸口气,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你觉得江凛如何?”
“江凛?”小谢先生皱了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江凛是江老将军独孙,身份尊贵,和皇上关系极好,江家又是皇上的外祖家,更重要的是江家人口简单,江老将军豪爽护短,紫烟若是能嫁过去,必定是一桩好事。”
“只是江家能同意紫烟嫁过去吗?”
京城多少姑娘想嫁入江家,江老将军可挑剔着呢,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就连皇上都要敬重三分。
谢昌言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负责打听清楚江凛的秉性如何。”
见谢昌言这么说,小谢先生立即点头。
……
凤栖宫
舒芳阁来了人,有人早已将消息报告了云瓷,夏露道:“娘娘,这位小谢先生是太夫人的弟弟,可能是来探望的。”
云瓷并不安心,从接触上谢家之后,她私底下一直叫人暗中盯着谢家人的一举一动。
甚至这位谢昌言也在她的监视范围之内。
虽没有害人的心,但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夏露点头,又说:“这两日那位紫烟姑娘再也没有踏出舒芳阁半步了,娘娘放心,奴婢保准不会让紫烟姑娘遇见皇上的。”
云瓷点头。
等到了晚上,听小太监来禀报小谢先生在打听江凛,云瓷立马脸色都变了。
“快秘密召见江凛入宫!”
夏露见状不敢耽搁,赶紧去吩咐。
一个时辰后,江凛喘着粗气赶来,身上还有股子淡淡的酒味,两腮红扑扑的。
冲着云瓷磕头:“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云瓷抬起手让江凛起身,直接说:“你可有心仪之人?”
江凛犹豫了一会,脑海里想着无数个身影划过,一时间也确定不下来,谁是心仪之人。
于是老老实实的摇摇头表示没有。
“这一代谢家有个嫡女叫做紫烟,今年十五岁,生的貌美,若是将她许配给你,你愿不愿意?”云瓷问。
江凛蹙眉:“皇后娘娘为何要给微臣赐婚,而且还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微臣虽然没有心上人,但短暂的时间内还不想成婚,成婚又不是纳妾,不可儿戏。”
看着江凛一本正经的说这话,云瓷顿时就觉得江凛肯定是恐婚!
要么就是情场浪子,还没有遇到一个收收心的人。
紫烟么,未必想要嫁给江凛,而是对于谢家来说,江家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和皇家还沾亲带故,更能帮助谢家重新在京城站稳脚跟。
云瓷拿出了紫烟的画像打开。
江凛只是瞄了一眼,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成,我既要娶亲,肯定要情投意合。”
“那本宫便提醒你一句,若是有人上门提亲,去找江老将军,你有个心理准备。”
江凛闻言冲着云瓷磕头,激动地说:“微臣叩谢皇后娘娘提醒,大恩大德,来世必定当牛做马回报您。”
夜半三更,江凛去了大殿,趁机就留在了大殿不肯离开,陪着傅玺处理了一夜的奏折。
他的手里揪着一支狼毫笔,时不时地叹口气。
傅玺见状没好气道:“好好的一支笔被你弄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江凛撇撇嘴,不以为然。
“你若不想成婚,就去寺里一趟找空智大师一趟,不论是谁的人情,在外祖父眼里都不如你的性命最重要。”傅玺说。
这话瞬间让江凛跳了起来,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在桌子上:“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一趟。”
生怕晚了一步就被人惦记上了,江凛火急火燎跑得比谁都快。
傅玺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小太监来报:“皇上,谢太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傅玺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看了眼天色后点头:“去将朕的那一幅冷暖玉棋子端来。”
“是。”
到了舒芳阁,院子里静悄悄的,傅玺手里捧着棋:“听说太夫人棋术高超,过来讨教讨教。”
谢昌言笑了,也没有多说话,直接拿棋开始下。
一盘棋下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分胜负,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又过了一个时辰,和平结束。
谢昌言这才摆摆手,老嬷嬷捧着茶上来:“皇上好棋局,太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久的棋了。”
傅玺微微笑。
“今日找皇上来,是有些事情想和皇上说,我想要一枚出入宫的令牌。
”谢昌言看着对方,解释:“许久没有出宫逛过了,待在宫里憋闷得慌,偶尔想出去走一走,不知皇上可方便?”
“这有何难?”傅玺当场就让小太监去取令牌来。
很快令牌就放在了桌子上。
谢昌言又说:“谢家这一代有个嫡女,风华正茂,我打算给她挑选一门合适的婚事。”
“太夫人,只要双方两情相悦,又或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就给他们二人赐婚,册此女为县主,许十里红妆出嫁。”
傅玺并没有问对方是谁,提出的条件也看似是为了谢家着想,但实际上,在告诉谢昌言。
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他才能赐婚,而不是勉强另一方。
谢昌言闻言笑了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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