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似笑非笑地盯着靖王妃,令对方无处遁形,靖王妃紧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祖母!”
这时传来了稚嫩的叫声,夏露手牵着四岁的小公子进门,小公子依旧是虎头虎脑的,粉雕玉琢般可爱,一头扎入了靖王妃怀中,扬起笑脸,一遍一遍地喊着祖母。
靖王妃心都快化了,下意识地将小孙子揽入怀中,上下打量,同时也悄悄地给小公子摸了摸脉象。
确定小公子无碍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一幕没能逃过云瓷的眼睛,云瓷轻笑,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对一个无辜孩子下手。
“祖母。”小公子窝在靖王妃怀中撒娇,还从怀里拿出一张大字,高兴地展示:“这是孙儿今儿写的,祖母瞧,好不好看?”
靖王妃瞥了眼字,笑眯眯地夸赞好看。
云瓷就这么看着祖孙二人和谐的场面,气氛融洽,云瓷脸上也是笑意吟吟的,时不时夸赞小公子几句。
莫约半个时辰后,云瓷才朝着夏露使了个眼色,夏露弯腰哄着小公子,将人给抱出去了。
人一走,靖王妃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娘娘,不论大人之间有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当年的皇上也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云瓷道。
靖王妃语噎。
“又有谁心疼过皇上,这么多年皇上饱受病毒折磨,难道他就应该?”
云瓷的声音冷了下来,不悦地看向了靖王妃:“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乖乖和本宫合作,本宫必定会待你不薄。”
这话让靖王妃显得很犹豫,毕竟和云瓷作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又或者说,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见过谁善终了。
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更要命的是全家问斩,死于非命。
可若是不赌一把,靖王妃知道自己和靖王府必死无疑!
短暂的思考之后,靖王妃决定坦白:“娘娘说的是衡派,创立宗派的掌门人,的确是和臣妇家族有几分渊源。”
靖王妃本名上官瑶儿,是上官家族的嫡出二姑娘,自小聪慧,是养在衡派长大的。
当年也是先祖皇帝发现了衡派,主动给靖王赐婚,但抹去了靖王妃真实身份,只给安排了从五品官员家嫡女的身份,就连蒋夫人也是如此经历。
低调的靖王娶了个五品家嫡女,那就更没有人关注靖王了,也没有人将靖王当成对手。
“其实这么多年靖王心里也是恨极了先祖皇帝。”靖王妃长叹,要不是当年先祖皇帝给靖王留下那样的诏书和安排,靖王也不会对那个位置有执着。
要怪就怪先祖皇帝死的太不是时候了,昌妃娘娘一病逝,先祖皇帝的身子就垮了,还来不及安排后事,就匆匆撒手人寰。
先帝继位,名正言顺。
靖王只能被迫离京,只等日后筹谋。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若不是周太后病逝,傅玺下旨让所有亲王入城吊唁,靖王还会留在封地迟迟不归。
云瓷摆摆手打断了靖王妃的话:“生在帝王家,没有一个是委屈的,这些年靖王也享受到了该有的荣华富贵,反倒是先帝和皇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每日都在煎熬痛苦,他们也未必稀罕这个皇位!”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靖王追求了二十多年的执着,在旁人眼里也不过如此。
靖王妃反而没法继续卖惨了。
于是又说:“衡派分布在诸国,培养不是不少势力,娘娘,若是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不定臣妇还可以帮忙呢,正所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这话看似是在拉拢云瓷,实际上就是威胁,让云瓷也掂量掂量,她背后不是没有人!
云瓷笑了笑:“那本宫就多谢靖王妃了。”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靖王妃才说:“臣妇之所以知道皇上体内的毒来源,是因为这毒是来自衡派。”
靖王根本瞒不住,又或者,靖王妃比靖王知道的还要多。
“臣妇即刻修书一封,讨来解药。”靖王妃说。
云瓷目光深深地看了眼靖王妃,还未开口,这时夏露走了过来,在她耳畔嘀咕几句,云瓷脸色微变。
“知道了。”
随后云瓷对着靖王妃说:“那就劳烦王妃辛苦一趟了。”
将靖王妃送走后,云瓷倏然看向夏露:“父亲呢?”
“回娘娘话,大人将那名女子带回了府上,还让那名女子住在了从前夫人居住的院子。”
一听这话,云瓷不禁有些火冒三丈。
今儿早上纳兰信出门时在大街上救了个落水女子,结果那女子居然长得和已逝的唐氏一模一样!
纳兰信当场就傻在了原地。
那名女子呛了水陷入了昏迷,就被纳兰信给带回了府上。
云瓷心中着急:“本宫亲自去一趟。”
换了套便衣,身边带着暗卫即刻去了趟纳兰府,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唐氏的院子。
一进门就闻到了药味,主治伤寒。
纳兰信听说女儿回来了,十分诧异,从房门内出来果然看见了云瓷,笑着上前:“云瓷,你怎么回来了?”
云瓷佯装什么都不知情,冲着纳兰信问:“只是在宫中待得憋闷,所以出来走走,恰好路过府上就进来看看父亲,父亲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病了?”
纳兰信救了人,只是匆匆换了干净的衣裳,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有处理,加上连日休息不好。
所以,气色就有些憔悴。
“我没事。”纳兰信摇摇头,又关心地问了几句云瓷近日身体如何,云瓷笑着一一回应好。
纳兰信长叹口气,来到云瓷身边压低声音:“今日为父碰见一个很邪门的事儿,在护城河旁救了个女子,竟长得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有这事儿?”云瓷惊讶。
“为父将人带回府上安置,可有不知该如何处理,但此事必有蹊跷,肯定是冲着你来的。”
纳兰信愁眉苦脸的说,要是换成旁人,他肯定能下手,可对着唐氏那张脸,实在是没法子心肠硬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个陷阱,专门针对他的。
云瓷更惊讶纳兰信的这番话,心里涌出一抹暖流,她也知道父亲对母亲专情。
碰上这么个女子,纳兰信能把持的住才怪。
但庆幸的是,她从纳兰信的眼中并没有看见痴迷和惊喜,只有哀愁和无奈,更多的还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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