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迈入屋子开始简单地收拾起来,纺青长叹口气:“这间屋子可真宽敞,我从前住惯了大杂铺,六个人挤在一张大榻上,起早贪黑地做活儿,现如今就跟做梦似的。”
“这才哪到哪,您是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救命恩人,日后啊,还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呢。”夏露满脸殷勤,机灵地上前拉住了纺青的手腕:“姐姐日后可别忘了我。”
这话让纺青十分受用,她笑着拍了拍夏露的手背表示会的,又问:“皇后娘娘如今怀有龙子,皇上定是很在乎吧?你快说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我也好避讳着些。”
夏露暗自皱眉,心中十分不满对方打听关于主子的事儿。
“怎么了?”纺青故作单纯地看向了对方:“是不是皇上身子不适,不便前来?”
听这话夏露更是多留了几个心眼,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太后病逝不久,前朝后宫还有不少事等着皇上处理呢,这阵子皇上也极少踏足凤栖宫。”
模棱两可的话让纺青猜不透凤栖宫的局势,但很快她又安抚自己,反正已经住下来了,日后慢慢再打听也来得及。
于是纺青不再多问,只问了一些关于皇后近些日子身子如何,表面看似关心,实际是在担心小皇子。
“宫里这么多太医守着娘娘,小皇子自然是平平安安的。”夏露道。
纺青听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小皇子身份尊贵必定能逢凶化吉,平安诞生的。”
安顿好纺青之后,夏露准备回去和云瓷身边,身后纺青也跟了出来,夏露回过头看她。
“我对凤栖宫还不熟悉,想着出来认认路,以免迷了路。”纺青解释。
夏露笑:“也怪我一时疏忽了,我陪你走一遭吧。”
“这……”纺青犹豫:“你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还是回去伺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那怎么行,姐姐初来乍到万一走丢了呢。”夏露直接垮住了纺青的胳膊,边走边介绍。
凤栖宫是宫内第三座大殿,分东南西北四个侧殿,中间还有小花园,后院还有荷花池子,大大小小的内殿足足三十多间。
夏露眼眸微动,特意指了指西侧殿方向:“正殿就是娘娘居住的,后院是咱们奴婢住的,那边是禁区,不能靠近,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避讳。”
果不其然,纺青的视线落在了西侧殿方向,好奇的追问:“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西侧殿住着犯错的人?”
见夏露蹙眉,她又赶紧解释:“我是听说一般犯了错的妃子都会被罚禁闭,所以猜想着会不会是哪个主子被关押进去了。”
“凤栖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位主子,其他妃嫔居住在东西六宫,总之,这里不能进,若是被娘娘知晓了,定会重重责罚,谁也不例外。”夏露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好,我记着了。”
逛了足足一个时辰左右,夏露才将凤栖宫的内置结构和纺青说明白了,又将纺青送回了后院。
“纺青姐姐。”圆心笑着出现,指了指身后的小宫女:“这是芋圆,是娘娘安排伺候您的。”
纺青一听赶紧摆摆手:“我是来做奴婢的,可不是来当主子的,哪敢让人伺候,娘娘可莫要折煞奴婢了。”
“您是未来小皇子的奶娘,身份不同,娘娘可是特意叮嘱过,不能将您当成奴婢。”圆心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就堵住了纺青的嘴,愣是让芋圆给留下来。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芋圆:“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好纺青姐姐。”
“是。”
无奈,纺青只好接受了芋圆。
圆心和夏露二人重新回到了正殿,云瓷看向了夏露:“怎么去了这么久?”
此时夏露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赶紧道:“娘娘有所不知,这纺青分明是故意装糊涂。”
将经过一一说出来。
西侧殿只是凤栖宫的库房,里面存放了一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夏露是故意这么说。
云瓷投给了夏露一个赞赏的眼神:“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那还不是跟着娘娘身边耳濡目染么。”夏露得意地挺起下巴。
这时圆心走了过来,冲着云瓷道:“娘娘,陆姨娘被带来了。”
“将陆燕送去地下室,记住了,一定要将她铐起来,不许让她身上有任何可以尖锐之物。”
圆心点头,转身就去办此事。
很快陆燕便被人打扮成小宫女模样,送入了地下室,将人铐起来后,一盆凉水将人给泼醒。
陆燕浑浑噩噩睁开眼,倏然看见了苑氏,她又惊又喜:“母亲!”
苑氏差点就没认出来眼前的女子,短短几个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庞消瘦,眼眶凸起,脸上还有红痕,要不是她开口苑氏绝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捧在手心娇养了十五年的女儿。
“燕姐儿!”
陆燕吸了吸鼻子,身子动弹两下却发现自己被铐着,她有些惊慌根本不知这是哪:“母亲,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她明明就在赵王后院,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
“这里是凤栖宫,是纳兰云瓷将你掳来的。”苑氏解释。
陆燕闻言开始骂骂咧咧,她本就是高门贵女,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想求娶自己,要不是纳兰云瓷害了陆家,她此时早已经是高高在上,人人敬重的赵王妃了。
所以,她此生最痛恨的人就是纳兰云瓷了。
刚骂了没几句,小太监就提着鞭子走了过来,朝着陆燕狠狠地抽了几鞭,陆燕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就被打晕了过去。
小太监毫不留情地又泼了盆凉水,直接将陆燕给泼醒,陆燕疼得脸色煞白,却是不敢再骂人了。
“哼哼,贱骨头,连皇后娘娘也敢辱骂,作死!”小太监恶狠狠威胁。
陆燕气的腮帮子鼓起来,没好气地瞪着小太监,又挨了一鞭这才彻底老实了,只剩下呜呜咽咽地哭泣。
苑氏心疼地安抚她:“燕姐儿,你乖乖听话,别乱说话。”
母女两个寒暄一阵子后,苑氏忽然问起了外面的状况,陆燕一字不落地将外面的局势说给对方听。
“太后死了,公主也死了,六王和勤王都死了……。”苑氏不可置信地呢喃,现在就剩下皇上一家独大了。
而皇上就只有纳兰云瓷腹中一个孩子这一个血脉,难怪纳兰云瓷根本不在乎解药,有恃无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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