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下了车,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庄冬卿想了想,果断先去找小崽子。
老话说, 生了孩子不拿来玩, 那将毫无意义。
嗯, 改良一下也能用,生了孩子不拿来用,也将毫无意义。
“爸拔?”
岑安安揉了揉眼睛,还以为看花了眼, 惊讶脸:“不是出门, 不在家吗?”
庄冬卿:“嗯, 出了些问题, 就提前回来了。”
“不走了吗?”
“不走了。”
“叭叭抱抱。”
小崽子高兴了,打开了手臂, 看着他肉嘟嘟的脸,他一笑,庄冬卿也莫名很高兴, 把胖娃娃抱了起来, 好重,手手腿腿都是肉。
岑安安抱住庄冬卿的脖子,很依恋似地把头往他身上埋。
庄冬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捏岑安安的手手,手背上指骨处四个肉窝窝, 看着很喜感。
“爹爹呢?”
抱了会儿,岑安安发现了不对, 问庄冬卿。
“爹爹也回来了吗?”
庄冬卿苦涩:“回来了, 在主屋洗漱吧, 安安想去见爹爹吗?”
“想!”
明明最近都在一起,明明也才分开了几个小时不到,但若是要问小朋友,那他们随时随地都想跟父母在一起。
看着岑安安水灵灵的眼睛,庄冬卿笑了起来,亲了小崽子一大口,抱着起来道:“那行,我们去见爹爹,不过今天爹爹心情不太好,安安不可以惹爹爹生气哦。”
“爹爹不高兴吗?”
……
“爹爹!”
岑砚洗过手脸,刚换了身透气的常服,一颗胖团子便如流星般嗖地冲进了屋,咚咚咚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小脸仰起来,哦,是岑安安啊。
裂开嘴朝着岑砚笑,露出还不完全的一口乳牙。
岑砚捏了捏岑安安的脸,庄冬卿见到儿子很难绷着个脸,同理岑砚。
在小崽子期待的目光中,到底露出了个笑容,柔软了神情,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爹爹!”
岑安安伸手扒住岑砚脖子,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又倒在了岑砚身上。
“安安吃饭没有?”
“吃了!自己吃的!好一大碗!”
自从岑安安能自己吃饭了,庄冬卿便不怎么让阿嬷喂,刚开始教的时候有点难,但庄冬卿坚决不惯着,这么长时间过后,小崽子已经能自己吃得很好了。
掂了掂,长到两岁的小娃,抱着的分量也不轻了。
岑砚夸道:“我们安安真棒。”
岑安安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起来。
还是很喜欢被夸奖的。
“爹爹吃了吗?”
岑砚:“还没,马上吃。”
岑安安:“和叭叭一起吗,那安安可以再吃点吗?”
小崽子近来对大人们吃的口味重的菜色很感兴趣,但他肠胃还没发育好,重油重辣的菜色一般就给他很少的一点点,尝个味道。
但即便是这样,岑安安也乐此不疲。
岑砚摸了摸岑安安的肚肚,鼓鼓的,小崽子真的把自己吃得很饱。
感觉到岑砚在干嘛,岑安安:“最喜欢爹爹了~”
脑袋往岑砚身上一埋,开始撒娇。
“……”
岑砚伸手弹了下小崽子的额头,唬道,“只许吃一点点。”
“好哦,爹爹真好~”
又搂着岑砚咯咯咯的笑。
久了,岑砚唇边也跟着荡出个笑意,边笑边摇头。
*
庄冬卿洗漱罢,收拾完出去,就瞧着岑砚同岑安安说话,边说边笑的模样。
呼。
心内小小舒了口气。
他就说小崽子是个开心果,果然。
“叭叭!”瞧见庄冬卿出来了,小崽子热情同他打招呼道。
庄冬卿也笑了笑,刚笑过,岑砚抬头起来瞧着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不少,冻得庄冬卿心头一个激灵。
嘶。难哄。
庄冬卿决意采取怀柔政策,慢慢磨。
一顿饭吃得至少表面很和谐。
庄冬卿给小崽子剥一个虾仁,沾了点儿酱料,放他碗里,反手挑个大的,剥完了放岑砚碗里。
岑砚静了静。
他筷子停顿的那刻,庄冬卿有点怕他把虾仁丢出来。
万幸,没有。
岑砚也不说什么,慢慢吃了。
小崽子:“爹爹你得谢谢爸拔!”
庄冬卿:“……”
最近他们在教岑安安道谢,但庄冬卿这种时候完全不想听崽子善意的提醒。
好想吸口氧啊!
岑砚垂了垂眼睫,听不出喜怒道:“嗯,谢谢卿卿。”
庄冬卿不敢说岑砚什么,但是敢说小崽子,“再给你剥两个,吃完就收了碗好不好?你看你肚肚都要藏不住了。”
“要两个大一点的虾虾!”
嗯,岑安安已经学会了讲价。
讲价的时候还用黑溜溜的眼睛把人瞧着,分外可怜。
“……行。”
“剥这两个吧。”
岑砚夹了两只虾出来,大一点,没大多少,严格控制着。
岑安安有些沮丧,但见好就收,“好哦。”
一顿饭吃完,庄冬卿借着夹菜的名义,偷偷讨好了岑砚数次,岑砚都吃了下去,但吃完并没见着脸色有什么好转。
等放了筷子,庄冬卿:“安安吃太多了,你带他走走?”
吃饱了他是不想动的。
这些方面岑砚没什么可以指摘的,答应得很爽快,“好。”
等仆佣收拾好饭桌,岑砚便带着蹦蹦跳跳的岑安安去消食了,庄冬卿也暗暗松了口气。
在躺椅上摊着,心内祈祷,小崽子千万争气!
在苏州的宅子大,杭州的这座也不小。
至少对于岑安安,都是分辨不出来的广阔。
小短腿儿走了一半路程,便开始揉眼睛,岑砚瞧见了,蹲下去和小崽子平视,鼓励他再坚持一会,自己多吃的食物,得自己努力消化掉。
这方面岑安安从不让他们失望,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迈动了两条腿腿。
回程走不到一半,小崽子彻底歇菜。
岑砚看着他一直揉眼睛,哈欠连天的模样,主动将岑安安抱了起来。
趴岑砚身上,岑安安嘟囔:“爹爹高兴了吗?”
岑砚愣了下,意识到什么,诈小崽子道:“爹爹没有不高兴。”
结果当即被岑安安拆穿,“骗人。”
“哪里?”岑砚镇定。
“好多方面哦。”
揉着眼睛,小崽子思维却很清晰,“没对爸拔笑!”
“也没有给安安剥虾虾。”
岑砚垂目。
其实都是很小的事,但小孩子似乎总是很敏锐,都能观察得到。
“爹爹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生气气对身体不好哦。”
岑砚失笑。
内心又饱胀又酸软。
这些话是岑安安生气的时候,庄冬卿哄崽子的,没想到很快又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岑砚:“谁告诉你这些的,你爸?”
岑安安手都扭了起来,“……不是,哦。”
岑砚:“我出三颗冰糖葫芦。”
岑安安:“不行,要,要讲信用。”
两颗冰糖葫芦就很好了,想到爸拔答应他的,岑安安咽了一大口口水,发出咕嘟的一声。
行,那就是庄冬卿。
岑砚乐不可支捏了捏小崽子的脸,“那爸爸让你做什么呢?”
“让我哄哄你。”
小崽子困得把庄冬卿卖了个底朝天。
“那要是爹爹哄不好呢?”
“那、那我只有出绝招了!”
岑安安两道英气的小眉毛扭了起来,十分严肃。
“那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岑砚被岑安安小手捧住了脸,啪啪啪,猛的不由分说亲了他好几口,口水都糊到了脸上。
岑砚很愣了下,笑了。
都是些什么无赖把戏。
嗯,一看就是庄冬卿教的,没跑了。
“爹爹你笑了欸!”
说完小崽子被岑砚掐了掐脸蛋。
行为让人哭笑不得,也不好追究,岑砚只拍了拍岑安安背心,哄他道:“不是困了吗,还有精神说那么多话?”
岑安安又揉眼睛,整个人都贴靠在了岑砚身上,嘀咕道:“收了葫芦……”
收了冰糖葫芦得办事。
“爹爹你还……气气……”
没拍几下,岑安安在岑砚怀里倒头睡了过去。
安静走了一段,岑砚才轻声叹道:“也不是在气他……”
将岑安安交给阿嬷,已经睡得吹起了口水泡泡。
怕阿嬷一个人不好打理,岑砚帮着阿嬷给安安脱了衣服,擦了小脸小手小脚,才放进被窝里。
小崽子能吃能睡,中途一点都没醒过。
等回了主屋,知道庄冬卿刚洗完,岑砚想了想,直接进了盥室洗漱。
庄冬卿其实一直留意着岑砚的动静,他回来了,得知人要洗澡,他从主屋相连的门里,支了个脑袋进盥室,刚看到岑砚的背,对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庄冬卿听得他问道:“想来看看两个糖葫芦的效果吗?”
庄冬卿:“……”
他就知道两岁不靠谱!
庄冬卿摸了摸鼻子:“只答应了两个,分天给他,他也答应了的。”
岑砚轻哼了声。
庄冬卿不敢说话了,老实巴交站着。
“帮我把衣服拿出去。”
万幸,这种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岑砚开始指使庄冬卿干活。
庄冬卿求之不得。
正不知道从哪儿使力呢,递过来的台阶他当然嗖嗖往上走。
于是接着庄冬卿不仅帮岑砚提了热水,给他洗了背,还笨手笨脚地帮他洗了会儿头,之所以只有一会儿,是因为太不熟练这项业务,被岑砚半途抢了过去,自己洗了。
冲水的时候想到些什么,庄冬卿奇怪:“你不是昨天才洗了头的吗?”
现在头发都长,又没有吹风机,不存在天天洗的条件。
得到岑砚噎人的回答:“去了不干净的地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