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雨,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黄汉祥一干人打猎的兴致。
不止是黄汉祥,他的朋友们也是如此,大家纷纷换上登山鞋登山服,坐着大巴赶到了狩猎点。
北崇武装部的洪部长早做好了准备,当地调集了五十个民兵,都是熟悉地形的,而张司令带了七八个兵来——不是普通的机关兵,而是吃苦耐劳的那种。
小兵们扛着枪、子弹、阳伞、急救包和锅灶,还有几个参谋,身上也是大包小包。
围猎的地方,一开始选在深山,不过这里的猎物实在太少了一点,往往是赶两座山头,也看不到什么猎物。
而跟黄汉祥一起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人人都想打两枪过瘾,一个上午下来,只打到了四只野鸡、两只野兔和一只猪獾——这还是因为有神枪手及时地补枪。
中午大家就在山脚吃饭,因为北崇的金龙大巴在,制作午饭很是便捷,陈太忠特意注意了一下黄汉祥,发现没什么反应,心里禁不住暗叹——老黄不愧是顶级豪门出身,想来在其眼里,类似的装备,不过是平常事。
因为天上偶尔飘着一丝两丝的雨星,山间的气温不算很高,大家多少喝一点酒,洪部长借着酒意说,咱们要是想打獐子这些的,要在山里,但是打野猪打野兔,还是到山外吧。
宗报国等人连连点头,表示附和,这年头,真的是连野物都知道进城的好处了。
这不是虚言,村落附近,野兔、野鸡和野猪的分布,比山里密集很多,这些杂食性动物,就是冲着食物去的,食物多的地方,生物就多——正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像獐子这种,胆子非常小,又比较偏好食草的动物,才会呆在深山里。
有了这个建议,大家就决定,去村落周围打猎。
下午的时候,猎物数量果然增加,不但打到了五只野兔,更是在村里猎手的指引下,打到了两大五小的一窝野猪,野鸡也打了六只。
猎物很惊人,但是动用的人力更惊人,从民兵到部队,足足一百多号人,加上打猎的二十几个人,再加上相关的后勤支援,这一场打猎,并不是特别地经济。
不过大家都是来玩开心的,倒也无所谓,回到疗养院之后,众人拿出几只野鸡丢过去,还有路上采集的一些野生蘑菇,就要院里给大家做蘑菇炖野鸡。
有当地人在,肯定不会采集了有毒的蘑菇,而野生蘑菇炖野生的鸡,对城里人来说,这也是很奢侈的吃法了。
野兔也炖了几只,不过野猪和猪獾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炮制好的,众人就约定,你们收拾着,明天我们来吃。
当天晚上,北崇疗养院的某个别墅里,黄汉祥做出了决定,“明天再打一天猎,后天就去水库钓鱼吧。”
第二天打猎,陈太忠就没有全程陪同了,然后出了点小事。
有个农户也是进山打猎,身着迷彩服,一时内急在路边拉一泡野屎,由于他蹲着的草窠有晃动,就有民兵认为,这里有大猎物。
所幸的是,由于不能确定这是什么猎物,大家也不能随意开枪,伤着人就不好了,于是从两边包抄了过来。
农户埋头拉完屎,提起裤子站起身,看到周边四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再往远看,一群人将他包围了起来,他愕然地张着嘴巴,好半天之后,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就是拉了一泡屎,你们至于这样吗?”
“尼玛,我们以为是猪獾呢,没开枪,算对得起你了,也不知道穿得敞亮点,”黄汉祥气得转身就走,“这打猎环境很糟糕,咱们还是先回,明天钓鱼好了。”
回到疗养院,也不过下午三点半,大家来了北崇三天了,基本上都在外面转悠,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来,今天倒是能好好地享受一下这里的美景。
亭子什么的,都被人占去了,不过马媛媛招呼一声,服务员和保安们就很利索地搭起一个雨棚来,又摆上桌椅和茶水,供领导们休闲。
这种环境下,黄汉祥跟朋友们打了一下午扑克,只觉得神清气爽,待到吃饭的时候,他站起身伸个懒腰,“别说,这地方住着还真舒服。”
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要说空气,首都跟这里没法比,总还有其他空气好的地方,但是雨季中的北崇,那清新和湿润,真的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那些有风湿病的,本不该喜欢这种天气,但是待在疗养院里,也感受不到那种痛苦。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赶过来,陪黄汉祥一行人去清阳河水库钓鱼,这里的鱼是野生的,没有污染。
水库管委会是海角省一方的——这是修建时就谈好的,毕竟清阳河的下游是海角。
管委会对水库看得很严,不许周边的人捕鱼和下网箱养鱼,恒北人不行,海角人也不行。
这边一行人刚支起鱼竿什么的,一辆摩托艇就开了过来,艇上的人大声嚷嚷着,“收起来收起来,水库不许钓鱼。”
“这是首都来的领导,过来玩一玩,”陈太忠大声回答,不许钓鱼那是对老百姓说的,“你管委会招待领导钓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同志你怎么说话呢?”管委会的人不干了,“这是海角的水库。”
“两家共建的,啥时候就成了你海角的?”宗报国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这两天他巴结黄总巴结得很上心,黄总也说了,不就是个两毛三吗?回头我让小陈帮你说一句。
所以此刻,他就要格外表现,“你信不信我把冲锋舟调过来钓鱼?”
管委会也看出来了,这帮人是真的不含糊,其中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于是就讪笑着回答,“这样,那你跟我们领导打个招呼……这总可以吧?别让我们为难。”
“祝涛还是权为民?”陈太忠摸出了手机,沉声发问。
“祝……祝书记就行,权总是地电的,”水库管理人员舌头有点打结。
陈太忠拨通手机,不到五分钟,停在水库对面的一艘画舫就缓缓开动了起来,这边水库管理人员赔着笑脸,“原来是陈书记,您早说啊……船动了,咱上船钓鱼。”
“本来是图个自在,不想惊动你们,”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
不多时画舫靠岸,不过海角人做事有点不地道,在恒北一侧,画舫就没有停靠的地方,大家还是先上了摩托艇,然后才能上画舫。
“恒北这边,也得修建个这样的地方,”陈太忠对水库管理方做出指示,“你要是自己不修,我北崇来修,不过到时候,我们也要弄几条船。”
管委会的人只能笑着点头,表示这是我们的疏忽,回头就修——做为水库管理方,他们当然不能坐视北崇也有船,这样真的就不好管理了,相较而言,修个水泥台子,真不算什么。
反正是来游玩的,这点小小的不快过后,众人纷纷上船,不多时画舫移到水库中间停下,船上支出了各种钓竿,管委会的人还热心地建议,欢迎该用什么饵料。
陈太忠本来想安顿好黄二伯之后,就离开做其他事,可是眼下坐在画舫上,也真是没地方可去了,只能通过电话来遥控指挥工作。
钓鱼这种事,真的是三分水平七分运气,一上午,大家也就钓了十来条鱼,只有两条鱼超过了一斤,不过临近中午,有人钓上了一条七八斤重的翘嘴鱼。
这就非常难得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好半天才将鱼拉了上来,黄汉祥一看,遗憾地叹口气,“这鱼细刺太多,吃起来费事。”
“那是你钓不上,羡慕嫉妒恨吧,”钓起鱼的是个老太太,她得意地看他一眼,“我就喜欢刺多的鱼,能慢慢地吃。”
黄汉祥无奈地翻个白眼,对上这帮老朋友,他受了奚落也得忍着。
午饭是管委会招待的,他们有船在水库里,定期捞取漂浮物,同时也撒网捕鱼,所以饭菜里有不少水库出产的鱼类。
大约是下午三点,摩托艇靠近了画舫,这次来的是祝涛,他一上来就笑,“不知道有首长莅临指导,我来得晚了,非常抱歉。”
在钓鱼的众人看他一眼,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稳稳地坐着,有个老头还冲他竖起了食指,“嘘!”
陈太忠倒是冲他笑着点点头,不过祝书记眼一扫,看到了黄汉祥,于是快步走上前,轻声招呼一句,“黄总来了?”
黄汉祥正靠在一张藤椅上打盹,听到这话睁开眼,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哦,是你啊,”
“是我,小祝,”祝涛赔着笑脸回答,“真不知道您老来了,要不早就过来了。”
“没事,是我不让小陈说的,”黄汉祥漫不经心地回答一句,“你跟他聊去吧,我打个盹。”
黄汉祥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的记忆力一直极佳,他甚至知道,这个人叫祝涛,不过此人是跟着郑文彬一起见的他,而郑局座跟他家老三的关系很好,他就懒得多搭理此人。
小陈也真是的,怎么随便把我的消息就透漏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