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指的地方有一快长方形大石,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人,他面色白皙,鼻直似削,目俊若星,长发过耳,薄轻的口唇边微微扬起,他不是在笑,因为笑着的人不会那么冰冷,修浓的眉毛间轻轻挤蹙,他不是在愁,因为烦愁的人不会那么洒脱。他手里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圈,深邃的目光抛向远方,不知看向哪里………
“怎么样?哥,我说他帅吧!”苏娇娇盯着那人的背影,有些小兴奋。
“嗯———是不错———”梁姗姗也看着那边,微微点头。
“我靠,阿良那小子就会装酷———”金佳子脸色很不好看,挡在了梁姗姗身前。
“那怎么叫装酷呢———咦?你说谁———他是———阿良?”苏娇娇一下想起总听木哥和金佳子念叨的那个人。
木哥轻笑着摇摇头,把人群驱散,正当中正躺着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两个人,一个是宋豹,一个是宋怀,木哥往外拉村民的时候,还有几个大嫂玩命儿的往上冲,一边哭骂着还我孩儿他爹,一边张牙舞爪的在他们身上抓,木哥这才发现,宋怀两人的脸上身上除了被踢打的青浮红肿,更多的是道道惊心动魄的血痕,大嫂们这几爪之下,两人身上又多了数行五线谱,似要谱写成一篇悲壮苍劲的英雄挽歌………
那些在山顶被解救的村民也陆续的到了山下,他们和家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众村民一看人都没事儿,对宋豹二人的气也消减很多,但还是找绳子把他们捆了扔在一旁。木哥上前问了二人几个问题,他们见大势已去,忙争先恐后的倾心相告,所说也不比木哥知道的多多少,只是都说是他们师父宋安子一直在幕后操作,宋乔在一旁辅佐,和他们真没有太大关系,眼见金佳子如凶神恶煞般的举起一根木头就往他们脑袋上招呼,两人吓得抱作一团,连忙大喊英雄饶命,我们还有将功补过的事儿要说———
宋豹指了指村子的方向,说:“我们的面包车就停在村口外,里面还有个小孩儿,师父让他画完古法符字,就让我们弄死他———”
“对,可我们还没来及掐死他,你们就———”宋怀抢了一句。
“闭嘴!别他妈胡说八道———”宋豹连忙接了过来,“是我们心软,没下去手———”
村民一听,连忙派人去村口找,不一会就领回了一个小孩儿,木哥一见果然是“小蛮儿”,顿时松了口气———
其后是村民们连番的道谢,他们想大摆宴席,酬谢木哥一行,却被木哥婉言谢绝,只备足了回途的食物,便匆匆上了面包车。
其间,几人都办了自己的事儿———
木哥找来村长,当众交代了两件事:一是让他们把“小蛮儿”尽快送回“??4濉薄6?歉?巴?u颉钡呐=岚退腿ヒ话?┓郏?凳悄苤嗡?牟 4宄ず椭芪y拇迕衤?诖鹩Γ?腥说奔淳腿ト∧ν谐怠d靖绨选靶÷??崩?缴砬埃?吭谒??咚担骸啊?÷????欢t?亲。?慵窍碌哪切┢婀肿址???圆荒茉倩?耍?芡?屯?耍??换岷?芏嗪芏嗟牟??桃獭??薄?÷???痛棺帕槎?难劬Γ?莺莸牡阃罚?担骸笆迨澹?蚁衷诙纪?恕????p> 木哥一愣,不是哥哥么?我怎么又变成叔叔了?他又和薄介相拥告别,短短两日的相处,木哥对这个憨直的汉子印象极好,他诚意邀薄介去他那儿做客,薄介这次笑得很开,脸上的横肉都显得可爱,把木哥拉到一边,递给了他一个小册子,小声说:“这是催发‘金舍利’的经文,大哥收好了,我们后会有期。”
苏娇娇从背包里掏出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全都塞到了“小蛮儿”的怀里,那孩子力气不足,差点没坐地上,可瞪着一双泪雾蒙蒙的大眼睛,高兴得说不出话,直哽咽了半天,才冒出几个字:“姐姐,谢谢您,我再也不瞎画了———”
苏娇娇一乐,不是阿姨了!我终于变成姐姐啦!
金佳子在忙着和梁姗姗作别,他一再邀请梁姗姗同行,但梁姗姗三人坚决不肯,他们说已经故去的两个兄弟还乱埋在山上,得去善后,如果有缘,日后再见。金佳子又说顺道捎他们过去,高个却神神秘秘的回道:“兄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去那儿———”弄得金佳子哀叹连连,依依不舍的上了车。
面包车是由金佳子开的,他的车技着实不怎么样,连打了好几次火,车都没走,原来没踩油门,踩上油门还不走,是忘了挂档,挂上了档也不动弹,竟是没想起来抬离合,等离合也抬了,面包车才哽哽唧唧的往前晃悠,苏娇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手悄悄的放下了手刹,车子才轰然冲出,直晃了几个大弯小弯,金佳子总算把住方向盘,面包车卷起尘烟,渐行渐远………
苏娇娇知道木哥最不愿意开车,但没想到金佳子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法,他都坐得稳如泰山,又见坐在最后一排的韩梓良眼睛盯着窗外,更是不以为意,她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一些。
苏娇娇很奇怪一件事儿———为什么木哥和金佳子平时嘴里总时不时的提起韩梓良,但是一见了面,倒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乎劲儿,难道这就是“君子之交淡若水”的缘故,可哥哥倒还有那么点君子的摸样,金佳子哪能沾上一点边儿,韩梓良从见面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莫非———莫非他是哑巴,这倒可惜了,长得那么帅!
她悄悄的问了身边的金佳子,得到的回答只有三句话———
小韩子,净装酷,一声不响闷葫芦。
小梓子,人很冷,不说不笑煞风景。
小良子,话很少,问他不如问我脚。
苏娇娇听了这个蹩脚的幼稚儿歌,先是愣了愣,随后掩嘴儿偷笑,笑完她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问木哥刚才给牛结巴送的是什么药,是治口吃的么?
木哥笑笑说:“那个不算病,我治不了,不过倒能治好他晚上说梦话的毛病。”
苏娇娇不明其意,但也不想追根究底,她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哥,我看你这么着急的往回赶,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
木哥笑了笑,说道:“事儿倒是不大,但确实有点急,再晚两天怕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