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韩文忠不愿意相信。
他之前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袁长河身上,从始至终都相信陈江河不是袁长河的对手。
但现在——
袁长河竟然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这把韩文忠的心态都打崩了。
于是对韩松政说道:“父亲,长河宗师怎么可能这么快输,咱们是不是该给他点时间?或许长河宗师还有机会,毕竟我们不是宗师,不了解宗师的底牌。”
韩松政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摇头。
这个可能性仅存在于理论上。
便是连张千鹤也看得出来,袁长河的败局不可逆转。
在江愁眠和张小楼欢呼之时,张千鹤没有如料想中这么高兴,只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愉悦感而已。
“这陈江河太离谱了,比我想象中强大太多了。”张千鹤感慨道。
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
当初押宝在陈江河身上,使得张千鹤赢得盆满钵满。
赢麻了。
山顶之上,陈江河与袁长河面对而立。
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五米,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就能出现在彼此的面前。
不过陈江河并没有继续动手。
因为他知道,袁长河已经输了,已经失去还手之力。
一阵风吹来。
袁长河身上的血腥味钻入陈江河鼻孔。
“呵呵……”袁长河惨笑。
“我输了。”
“没想到,我竟然输给了个年轻人。这是曾经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确实有点荒谬。”
至少袁长河无法接受。
一阵感慨之后,袁长河看向陈江河,苦笑道:“你分明可以直接杀死我,怎么不动手?”
陈江河摇头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没有索我命的意思,所以我也不会杀你。”
袁长河神色一滞。
反倒是自己的仁慈救了自己。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袁长河前辈,我能够感受到你对我没有杀心。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意,但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杀你。”陈江河侃侃而谈,这就是他坚守的原则。
袁长河看向陈江河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一个后起之秀竟有这般觉悟,将来必将成为武道界的领袖!
“不错,我没有想过杀你。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心思居然被你看得如此透彻。”袁长河苦笑。
他输得心服口服。
陈江河走到袁长河面前,袁长河再次说道:“我输了,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袁前辈,咱们先不说这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陈江河心中不解。
袁长河有充足的理由杀他。
毕竟杨卓飞——袁长河的弟子就死在陈江河手中。
“你疑惑的地方是不是杨卓飞?”袁长河问。
陈江河颔首。
袁长河苦涩地说道:“杨卓飞是我疼爱的弟子不假,败给你也是因为技不如人,这没什么好说的。我料想当初一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否则你不会杀他。”
陈江河默然。
那晚发生的事情竟然被袁长河推理得清清楚楚。
难怪袁长河能够成为老牌宗师。
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杀你,一是觉得杨卓飞技不如人,二是因为我不希望亲手折断武道界的新苗子。”袁长河叹道,陈江河眉头挑了挑,怀着疑惑之心对袁长河问道:“袁前辈,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袁长河摆摆手。
而后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咱们下去再说吧。”
陈江河愣了愣,“好,依你所言。”
既然袁长河已经认输,那就没有继续交手的必要,二人并肩走下山坡。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二人碰见了崔天成。
崔天成看见袁长河满身伤痕,吓得立即跑到袁长河面前,“师父,您这是……”
崔天成还注意到了陈江河。
陈江河没死,已经能说明许多事情。
袁长河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和陈江河的比试已经结束,我败给了陈江河。”
“什么?!”崔天成脸色狂变。
随后接连摇头说道:“不可能,师父您怎么可能输给陈江河?纵然他也是宗师,可他这么年轻,沉淀与底蕴根本不如师父您。师父,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袁长河盯着崔天成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输了便是输了,输了不敢承认反而是最丢人的。古人有句话说得很好,知耻而后勇,明白了吗?”
“可是……”
崔天成仍然不相信。
袁长河摆摆手,示意崔天成不必再说。
其实崔天成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只是仍然不愿意相信罢了。
袁长河与陈江河并肩下山,垂头丧气的崔天成跟在身后。
一行三人走下山,再次出现在张千鹤等人面前。
韩松政欲言又止。
袁长河先他一步启齿,“韩兄,刚才那架无人机应该是你们的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输给了陈江河。当年的恩情我已经偿还,败给陈江河非我所愿。”
“唉,我明白。”韩松政点头,语气极其沮丧。
袁长河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接下来你们双方谈一谈吧,争取能够握手言和。”
韩松政已经没有了宗师撑腰,哪里还有底气跟陈江河谈判?
陈江河对张千鹤说道:“张叔,之前韩家答应了我两个条件,其中一个条件跟商业利益有关,你跟他们谈一谈怎么交割。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所以就拜托您了。”
“没问题,放在我身上。”张千鹤笑着应下。
与沮丧的韩家人相比起来,张千鹤心情绝佳,说话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江愁眠眼含担忧,“江河,你身上的伤……”
袁长河与陈江河伤势都颇为严重,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张小楼也在关心问候陈江河。
陈江河语气轻松,没有显露出丝毫疲态,对二人说道:“你们还不了解我么,这点伤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帮一下张叔,我有些事情要跟袁前辈谈谈。”
“嗯,好。”江愁眠点头。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陈江河与袁长河进入后者的闭关之所,直到把门关上众人才收回目光。
张千鹤笑着望向韩家父子。
“韩老爷子,张某只能对不住了,咱们开始吧?”
“若有得罪,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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