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阎灵。
“当然那时间一定很漫长。”
“对了，你说的移动鬼国，也就是那可能行将消散的洞天，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常天霸进去过，我并没有能够进去，据说里面有自己的规则，有独特的族群，总之……那是一个不被人知的洞天，也许在岁月的长河里，它早就被人遗忘了。”
忽然……
我和阎灵同时一怔！
“遗忘……”
我们异口同声。
“也许正是被遗忘，所以才会消失。”
“不管真假，起码我们有了线索。”
我笑着抱住了阎灵：“果然跟你在一起，我的灵感就会爆棚！”
“少来，快去喝酒吧，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
阎灵毕竟是阎灵界的主人之一，她大概是无法离开太久的，并且她留在我身边，也会给我增加很大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增加，这压力会越来越大。
我依依不舍，但还是目送着阎灵消失。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
“能够相见已经胜过世间太多相爱之人。”
是何雨晨。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给人一种吐露心声之感。
“上官爱和黄小亮在一起，其实也是我们一直期许的。”
何雨晨跟我聊着往事。
“其实我们和上官爱之间，并没有太深厚的交情，一起经历的事情并不多，谈不上过命的交情，但如今转眼一看，这一路走来，和自己产生交集，并且发生过重大事件的人，其实并不多。”
“老师，刚才我和阎灵聊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许那移动鬼国的崩塌，和遗忘有关。”
“遗忘？”
何雨晨若有所思。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世界的历史长河里，文明经历过数次的湮灭和重启，的确有很多事情被遗忘了。”
我摸着下巴：“所以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内心关于仇恨正义和邪恶这种情感，瞬间就淡了许多。”
我一边思考一边说：“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沧海一粟，停留在执念里，只会让我们忽略其他的东西。”
“你说的有道理，执念能够成就人短暂的一生，却在漫长的岁月里变成一种枷锁，这或许就是我们长谈人性，却很少有人谈神性的原因。”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经历过诸多转世，你走上过那常人高不可攀的地方，所以你觉得神性是什么？”
我略作思考后说道：“我觉得神性就是一视同仁。”
“你觉得是人的短暂的一生值得留恋，还是神的漫长且一视同仁的生命值得拥有？”
“我不知道，也许每个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我现在愈发理解仙人的恐惧和他们的冷漠了。”
何雨晨点头。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辆车。
车停下，轩辕峰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南，仙盟已经进入秦岭了。”
我对着轩辕峰招手：“我有事跟你商量。”
“哦？什么事？”
我指着何雨晨：“把仙盟交给她。”
轩辕峰一怔，而后惊讶的说道：“怎么突然？这种事情你应该提前跟我说，让我好做安排……”
“轩辕峰，留下来，跟我一起战斗，至于仙盟，交给何雨晨老师吧。”
轩辕峰沉默了。
好一会后，他苦笑道：“颇有点卸磨杀驴的味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只要你不反，没人会处置你。”
“我为何要反？”
我知道轩辕峰内心非常的不平静。
他应该是很贪恋权利的，也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
何雨晨从头到尾没说话。
我对轩辕峰说：“你适合乱世冲杀，但不适合太平的时候掌权，我对你不放心。”
“呵呵，好一个不适合太平时候掌权，看来这权利我也只能交出去了。”
他说着罢了罢了，便拿出电话。
“通知仙盟高层，从即日起何雨晨为新的盟主，我退休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走吧，随便转转。”
我在前面走，轩辕峰跟来，何雨晨却没有跟着。
这本就是荒野，周围寂静，没有人影没有车流。
“你心中一定极度不满。”
“任谁都会不满，这很正常。”
“我希望你不要暗中阻挠，接下来的日子享受生活，死后我可以引导你去阎灵界。”
“哈哈！”
轩辕峰大笑：“我该谢你吗？”
“的确应该谢我。”
他眉头微皱。
我说道：“没有我你无法离开千鬼门，没有我你也不可能成为仙盟盟主，没有我，你大概率是没有安详的晚年生活的。”
轩辕峰脸色一变：“我明白了，我会完全将仙盟交给何雨晨，不会参与其中任何事。”
我点头。
其实这对于轩辕峰来说的确有些残忍，但鉴于他的背景，他的心性，我认为他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跟着我，或者……”
“我选择退休。”
“好。”
轩辕峰选择离开，也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对于他的去向，我还是略有担心的。
如今阎罗殿留下的果实，已经初步显现踪迹，谁也不知道轩辕峰会不会去寻找那果实，然后加以利用，成为第二个阎罗殿。
“沈南，你知道吗？”
“什么？”
“你很难去信任一个人。”
“……”
我没有说话。
“除了阎灵和陈默以外，你更愿意相信初一凡的伙伴，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一路走来，招揽的朋友们。”
轩辕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自嘲：“也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因为如果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大概率也不会放心与你同行，因为心不狠的人，是无法再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
他摇头：“可真当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果然还是让人很痛心的。”
我依旧没有说话。
在我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撕裂，有些事情是回不到从前的。
“你放心，我是真的退休，我不会去争取什么，只希望死后进入阎灵界，你答应过我。”
“嗯。”
我点头。
他笑着朝着车走去，背对着我摆手：“再见了！”
“再见。”
看着车子离开，我心里有些空落。
也许轩辕峰说的对，我很难相信谁，却对一些跟我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反而更加的信任。
比如初一凡的伙伴们，他们跟我没有直接的交往，但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们。
但其实轩辕峰也忽略了一点，我相信他们恰恰也是因为我相信初一凡。
如果初一凡和我是一样宿命的人，那我相信初一凡的眼光和命运的安排。
婚礼结束了，黄小亮和上官爱已经洞房去了。
众人都散了。
何雨晨接管了仙盟，自然没有时间跟我闲逛。
回去的路上，居然就只有我一人。
我独自走在夜色里，这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中，十分的安静。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听说你跟踪我。”
是那个道士！
他嘴角带着邪邪的笑容，诡异的看着我。
“你果然不一般，你和那移动鬼国是什么关系？”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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