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织弦吃过中饭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掌管偌大的公司,总裁不配有周末。
乔桑宁约了一辆搬家车,要把自己养的植物运到西山。
植物品类繁多,习性各不相同。对于非专业的人来说,护理起来确实难度很大。
她也不能指望慕织弦手下的第一特助,还得帮忙操心多肉,这得开多高的时薪呢?
乔桑宁很穷。
只是搬家车开到社区门口,植物往出搬时,保安叫来了物业管家,通通给拦下了。理由是没有得到业主的许可。
慕织弦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乔桑宁太阳穴突突,明明吃饭时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无奈,她再次拨通了他的号码。
“我临时出差,要一周左右才能回。这样吧,下周四你来搬。”慕织弦慢条斯理地说。
周四?
乔桑宁深呼吸,觉得他是故意的。
以前他们每周四小聚,慕织弦会在这一天晚上,推掉所有的商务应酬,把时间留给她。
吃饭,看电影,偶尔逛街看市集,但最重要的还是,深深爱。
两次全垒打底。
慕织弦精力旺盛,每次结束,乔桑宁脖子不是脖子,腿不是腿。
想到这儿,她浑身一个激灵,“不必了,你和管家交代一声。只有植物,没有财物,我也可以录视频,何必再浪费您的时间呢?”
不料那边轻笑一声,直接挂了。
乔桑宁:“……”
东西没搬成,乔桑宁还赔了搬家公司一百元上门费。
*
从霄云公馆到西山,直线距离也才四十公里,但公共交通近三个小时。
回到埃尔小镇,保安亭里冒出来两个头。
一个是老黑,年近六十,是附近柘里村人,在这里打更好几年了。
还有个三十多岁的慕氏物业员工大白。
乔桑宁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很搞笑。
大白因为身材魁梧,差点把制服撑破,连扣子也系串了。
但大白自有过人之处,刚来时啥都不会,很快家政、园艺都能上手,还帮了乔桑宁不少忙。
“乔小姐,你回来了,这次去城里呆了好几天呀。”老黑笑着打招呼。
“黑叔、大白,我走几天没事吧?”
“能有啥事?小苍狗除了吃就是睡,又胖了一圈;花园的花儿都开的好好的;就是银柘寺那边打招呼,十一黄金周需要的蔬菜要翻倍,让咱们提早准备下。”大白思路清晰,做事有条有理,深得乔桑宁的心。
乔桑宁住进小镇,主要做了几件事。把小木屋简单装修一下自己住,捡了只小猫取名苍狗,种了一座菜园,一座花园。
蔬菜陆续成熟后,自己吃不完,她就跑了几趟银柘寺,和寺里管委会打交道。每日新鲜蔬菜送到寺里做斋菜,价格可爱。
这样她每个月除掉给大白的配送费,还能得五六千块收入。
回木屋收拾之后,乔桑宁带着苍狗巡视园子。
菜园里,白菜、小油菜、菠菜绿油油,番茄、黄瓜、茄子、辣椒果实沉甸甸,花园里的月季和玫瑰开得红艳艳。
她顺手拔掉了几颗杂草,咬一片叶子吹口哨。
“再过些日子菊花就要开了,可以做菊花茶。”
小镇中心有一片湖,湖边长满了芦苇,浅滩的地方还有很多睡莲荷花,湖面常有天鹅、野鸭游弋。
除了太荒,人太少,这里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山里虽然自给自足,但也得寻思下赚钱的路数。毕竟一分钱难倒小女子。”
乔桑宁从善如流,听了慕织弦的话,注册了一个好拍的账号。
短视频兴起不到一年,怎么变现,她也没个思路。
研究之余,她又平整了五亩地,打算种冬小麦,累得腰酸背痛。
想看风吹麦浪,希望的田野,果然要付出辛劳。
*
周三的上午,她收到了一串陌生的座机来电。
“喂,乔小姐吗?这里是慕家老宅,你今天回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交代一下。”
除了慕织弦,乔桑宁几乎与慕家没有什么交集。
只在两年前,慕老爷子过七十七大寿,苏曼带她出席。
席间,苏曼事先未和乔桑宁商量,就向老爷子提起,希望她能去慕氏公司实习。
实习是假,借着慕家的人脉资源,给她储备鱼塘是真。
慕老爷子当即撂了脸,“即使慕家子弟,那也要从基层做起。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仗着自己的优势,就试图走捷径。”
乔桑宁有什么优势呢?
无非一张脸漂亮罢了。
乔桑宁也没客气,不卑不亢答复,“慕爷爷别生气,我妈不了解内情。慕氏主要投资房地产:豪宅开发、酒店管理、商业运营,而我主修农学,就算想实习,慕氏也没那个岗位呢。”
这句话,点明了乔桑宁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花。倒是她所学的东西,之于慕氏有着行业壁垒。
慕老爷子脸色不太好。
慕织弦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玩笑似的说道:“反正慕氏不差钱,收购一两家农业公司或生物科技公司,也不是什么难事。”
后来,慕织弦真的收购了一家小公司,就为了安排乔桑宁毕业后的去向。
自那件事后,乔桑宁再未去过慕家老宅,对慕家人更没什么亲厚感。
“什么事?”她细问一句。
对方语气漠然,“老爷子没说,只让你来一趟。”
挂了电话,乔桑宁马上拨打苏曼的,居然不通。
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莫非老宅那边知道了她和慕织弦的事?
打了车,一个多小时后,她出现在慕家庄园的议事厅。
第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当中的苏曼。她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也不知跪了多久。
乔桑宁与苏曼不亲,但也不能接受慕家人这样折辱她。
“妈!”她上前一把扶住她。苏曼已经直不起来,又要往下倒。
“让她跪着!”语声尖细,充满了愤怒,“我慕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乔桑宁回想了一会,确认这是大房夫人简育龄,她旁边坐着慕家大爷——慕政,满脸的阴骘。
主位自然是慕老爷子慕信长,手握着茶杯,手背青筋突出。身后站着慕三爷的女儿慕晴,得意且挑衅地打量着乔桑宁。
“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跪罚那一套呢。慕家到底是王室还是贵族啊?”乔桑宁顶着腰疼,拉着苏曼站得笔直,讽刺之情溢于言表。
慕老爷子将一沓照片甩在地毯上,“苏曼,你当着慕家所有人的面儿解释一下。我儿子去世两年,你就耐不住寂寞要出墙吗?”
乔桑宁扫一眼,照片画面很暗,但能看出来是男女痴缠的场面。那女人,无疑就是她母亲苏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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